楚荷氣憤的摔門而入,趙蘭正在往客廳裏端菜,“怎麽了丫頭,誰又惹你生氣了?”

楚荷道:“媽,你就不能管管我弟弟?”

趙蘭道:“你弟弟都一年多不打電話回家,他又怎麽惹你生氣了。

楚荷道:“我不是說前些天給我們單位一個小姐妹介紹我弟嗎,可誰知道她不知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硬說我弟不僅不知上進,已經離家出走快兩家了,而且還說我弟在外麵談了個對象,結果讓人家甩了,他一氣之下去自殺,這不是咒我弟弟嗎,我一氣下跟她狠狠吵了一架,她說隻要我弟出現在她麵前,她就嫁給他,你就不能把我弟找回家嗎,讓他再在外麵野,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再認你們做爸媽。”

趙蘭罵道:“那死丫頭片子,怎麽能咒人自殺呢,她有什麽資格做你弟弟對象,咱們家小翔,將來絕對是娶仙女的主兒,不用搭理她們!”

楚荷撇撇嘴道:“也就你和我爸這樣認為,你說我弟弟,要貌沒貌要才沒才,大學不好好讀,工作不好好幹,現在更好,索性有家也不回了,給他介紹了幾次對象,要麽就是敷衍人家,要麽就是幹脆躲著不去相親,最可氣的是那年我把自己一個好朋友介紹給她,你知道我弟弟怎麽跟人家講的嗎,他說真對不起啊姐,我不過是應付一下家人的檢查,你委屈著點,趕明兒我走了你就可以清靜了,媽,你說我弟這不是純心氣人嗎。”

趙蘭生氣地道:“行了。行了,就知道數落你弟弟,趕緊喊你爸吃飯。”

其實趙蘭不是不上火,可是兒子不聽話她能怎樣,前些年在家鄉讀高中還好說,畢竟在父母的眼皮底下,時不時能說上他兩句,那孩子倒也不是真不聽話,有些事情還是挺為家裏人考慮,但現在他到外地讀大學。後來又在北京找了份什麽破工作,這時候家人就是想管也是夠不著摸不著,隻能隨他在外麵折騰了,可是這麽大個小夥子沒個媳婦,左鄰右舍每每問起趙蘭兩口子就臉紅,但臉紅心急也沒辦法,那小子這兩年竟然憋上勁了。索性來個不回家,任憑你把心急破也沒用。===

楚風把筆插進他那個寶貝家傳筆筒中,母女倆的****他聽的一清二楚,不過楚風隻能暗自歎氣,生個兒子不省心他能怎麽辦?早知道當時就不要這個二胎了,指不定還能提幹呢,現在,幹部沒提成。還留了個操心貨給自己。

一家三口默默地吃著晚飯。楚風盯著客廳正中位置上的全家福暗自歎氣,趙蘭忽然道:“老楚,趕明兒你再打遍電話試試吧,讓小翔回家趟,去年過春節也不回家,這孩子越來越野了,他不想咱們,可咱們這當父母的還想兒子呢。”

楚荷道:“媽。我跟你講吧,要講孝順,還要是女兒,女兒是您的貼心小棉襖對不對,你就看在我這麽多年留在家裏陪你和我爸的份上,回頭把我太太爺爺留下的筆筒傳給我吧。”

趙蘭還沒有應聲,楚風立刻就反對道:“不行,那筆筒傳兒不傳女。你早晚要嫁出去。到時候帶到別人家中,我們楚家豈不是吃大虧了嗎?”

楚荷對母親道:“媽。你看,我爸就是重男輕女,行了,既然你們不肯把傳家寶給我,趕明兒我也隨便找個人家嫁了,省得留在家裏讓你們看著心煩。”

楚風道:“那我還得謝謝你,你說你自己吧,還操心你弟弟,過了年你也是二十七的人了,我和你媽二十七那年你都三歲了……”

楚荷放下飯碗道:“爸,你就別提老皇曆了,現在國家不是提倡晚婚晚育嗎,對了,我今天下午聽別人說,好像外地有什麽瘋人病,你們最近呀下了班最好是別出門,免得讓瘋人咬到。”

趙蘭道:“你還是看好你自己吧,是不是又要出去野?你要是再敢三更半夜回家,我非敲斷你的腿不可。”

楚荷眼珠一轉:“我這不是為了幫我弟出去物色個對象嗎,你們可以不著急,但我這做老姐的不能不為他急,我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們就不用留門我自己帶著家裏鑰匙。”

楚荷回房間換了身休閑的衣服,然後跟老倆口說了聲再見就飄然離家,大概又是蹦迪泡吧去了,對於這個追逐時尚地女兒,就如同那個保守不開化的兒子一樣,楚風夫婦都是沒有辦法。\\

楚風悶聲悶氣地道:“你再打個電話試試,保不準他以前的手機號又通了呢,這次讓我找到他,不打死那小兔崽子我跟他姓!”

趙蘭道:“你自己不能打嗎,兒子又不是我自己的,你狠什麽狠,兒子肯定是在外麵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他那脾氣你還不了解,自己不想明白了恐怕是不會回家。”

趙蘭嘴裏說著卻還是拿起了旁邊的電話,可是號碼拔出去竟然成了空號,長久不續費手機號都被取消了,趙蘭一臉的失望,兒子隻留了個手機號與家裏聯係,這刻就算是親自上北京找都不知道他在哪裏落腳。

吃過飯碗筷還沒有收拾就有人敲門,楚風起身開了門,卻見是樓下地劉寡婦,“劉妹了,你怎麽來了呢,吃了沒有?”楚風打著招呼,這個樓下的劉寡婦早些年死了丈夫,這幾年一直帶著女兒過日子,不過她的名聲不太好,所以雖然住的近,但大家平素沒來往。

“吃了,吃了,”劉寡婦主動的從門縫擠進楚風家裏,然後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坐,“喲,趙大姐,你家今晚吃魚呀,哎呀。要說我們這一片兒,你家的生活那是上檔次的,不像我們家地死鬼老公,一拍手自己先享福去了,留下我們這孤兒寡母地生活難哪。”

還真別說楚翔家雖然不是有錢人,但父母是雙職工,而且楚風在幹休所管後勤偶爾也能撈點外快,這比劉寡婦和其他單身職工家**要好多了,再說這兩年女兒、兒子都參加工作了,不像讀書上學的時候要月月供生活費給他們。所以楚家的夥食標準就提了個檔次。

趙蘭把桌上的剩飯剩菜都收拾了,劉寡婦趕著這個點來不是蹭飯吧,她這人經常有偷漢子的事情傳出來,還是少跟她客氣,若是一招呼,指不定她就拿起筷子吃一頓。

“楚大哥,你家小翔還沒有回來?”劉寡婦雖然隨便但是還不能追著趙蘭進廚房吃魚。\\\\\眼見桌上的剩菜都撤走了,她隻能步入正題。

楚風不好意思地替兒子撒謊掩飾道:“是啊,他最近工作忙,公司不放人呢,去年春節都沒回家過,唉,沒辦法,跟著人家混飯吃。不自由。”

劉寡婦沒聽到別人的傳言。不然她就不會有此一問了,“小翔他這麽忙,在北京那邊收入怎樣?”

楚風隻能繼續撒謊了,“還行吧,餓不死人罷了,大城市,收入高消費也高,還要攢錢準備供房。日子過得很緊

劉寡婦道:“這怕什麽呢,你和我蘭姐每月加起來也有五千多的工資吧,你家大閨女不是單位效益也挺好嗎,等她再找個有錢地婆家,要幫你們兒子在北京買套房落戶那還不簡單。”

楚風和趙蘭現在隻能這樣順著話應承了,“嗯,是啊,是啊。可是也不能慣著孩子。應該讓他們自己奮鬥,咱們當家長的什麽事情都給他們做了。會把孩子地自主性都磨掉。”

劉寡婦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們有文化的人會教育孩子,我聽說你們倆人都是早些年的大學生呢,這對後代的遺傳很重要啊,對了我聽說小翔還沒有處對象吧,大城市的女孩子眼光都高,不如我們本鄉人實誠,楚大哥和趙大姐有沒有意思在附近給兒子物色個媳婦?”

楚風和趙蘭摸不透劉寡婦的意圖,不過有人給兒子介紹對象這應該是好事兒,哪個父母不為子女操心婚姻大事兒呢,所以趙蘭還是試探著問道:“劉妹子可是有合適地姑娘?”

劉寡婦道:“我這人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到你家了,當然是給你們報喜來了,楚大哥,趙大姐,你們看我家地曉英怎麽樣,她高中畢業在商業城幫她姨媽賣服裝,一個月也收入一千多呢,我家的姑娘就不用我誇了吧,人長地咱們這一片兒哪個不誇,皮膚也好,身材也好,配你們家小翔正合適啊。”

楚風和趙蘭滿頭大汗,他們真後悔剛才順著劉寡婦的話說下去,要早知道劉寡婦打著王婆賣瓜的主意,打死他們也不敢說兒子沒對象,劉曉英在這一片兒哪個不知道啊,是人人誇,可是是誇她的****,小小年紀便做小太妹,聽說光高中三年就打了兩次胎,這樣的女孩子就算比七仙女還漂亮也不敢要啊,還皮膚好身材好呢,那是讓男人摸出來的吧。****

“這個……那個……”老倆口開始推脫了,起初二人都以為劉曉英和楚翔差了好幾歲,根本沒料防到劉寡婦會來為自己女兒提親,“劉妹子,這個孩子們間地事情吧,還是讓他們自己做主好了,我們倒也是給小翔介紹了幾個對象呢,可那孩子死活不肯回家相親,再說他公司忙也走不開,這事兒我看還是算了吧。”

劉寡婦著急地道:“這怎麽能算了呢,小翔忙不要緊,回頭我帶著曉英就到北京找他去,其實曉英小時候也跟著小翔玩過,他們這也算青梅竹馬了,我看咱們多半是要做親家,哎呀,這可好呀,以後樓上樓下地也好有個照應,我一個女人家過日子,難,以後有親家幫忙……”好說賴說楚風和趙蘭才將劉寡婦先應付走,可是出了門劉寡婦還回身道:“趕明兒你們給我小翔的電話號碼,我回頭就帶曉英上北京找他去。”

楚風心道,何況我不知道兒子現在的號碼,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啊。那不是禍害我們楚家嗎,我兒子就是打光棍也不敢娶你的閨女,那樣楚家的墳頭還不冒出大片地綠草啊。

送走劉寡婦後兩口子左商量右商量始終找不到好借口,偏偏兒子又聯係不上,實在不行等劉寡婦再問起就說兒子換新手機號了,家裏暫時也不知道。

“睡了吧,這事兒總之我們死也不能鬆口,劉家那閨女太**了,就算小翔喜歡我們也不能同意,”楚風對趙蘭道。

趙蘭道:“這還用你說嗎。看看她媽就知道了,我還聽人家說,有一次娘倆被一起那個呢。”

楚風紅著臉道:“這種事情你也好意思說?”

趙蘭道:“咱夫妻倆床頭說說又怎麽了,你就是個假正經,關了燈你折騰的比誰都歡……”

老倆口正準備關燈折騰呢,突然就聽咣的一聲,家門被人撞開了。楚風以為進了土匪,光著身子就往床下跳,卻聽女兒在客廳大喊:“爸,媽,出大事了,瘋人病傳到我們市了,咱們要趕緊找地方避難!”

楚風和趙蘭慌裏慌張地穿衣服,瘋人病他們可沒什麽印象。也就適才女兒提起。最近這幾年什麽**、豬流、禽流的太多了,很多人的思想都已經麻木,這瘋人病大概也無非是一種病毒人中了會發瘋吧,從曆次的經驗來看,根本不用如此大驚小怪。

可是當楚風和趙蘭穿罷衣服,二人探頭看窗外,隻見路燈下平常蹲在樓道下棋的老張頭抱著一個死人頭正啃的起勁,旁邊地上是一具小孩子的屍體。血淋淋地場麵差點沒把老倆口直接嚇昏過去。

隨趙蘭一起回家地竟然還有一男一女,那男地倒是西裝格履看起來很是正派,可是女的衣著時尚新潮,看起來未必是良家少女,不過也沒時間去考究女兒都交了些什麽朋友,大家急急忙忙收拾值錢地東西。

“徐波,你幫我拿著這些,小玉你幫我拿著這些。我幫我爸提著他的包。咱們趕緊跑吧,剛才回來時我們還差點讓幾個瘋人困住。再不跑恐怕就來不及了,”楚荷先是指揮她的兩位朋友,然後又對父母道。

徐波把包背在肩上,可是小玉試了試太重,又把幾個包裹扔回楚荷地房間,楚荷背起父親的包,五人匆匆下樓,在樓梯口竟然意外遇上了劉寡婦和她女兒劉曉英,母女二人也是驚恐萬分,街上的混亂場麵好像是從天而降,沒有任何預兆和警示,很多人忽然就瘋了,見人就咬,還有一些咬到人後就吃喝人血人肉,場麵足以讓人嘔吐。

“咱們必須要找輛車逃生,”徐波畢竟是個男人,他還算鎮定,街上的瘋人越來越多,這樣往外衝非被他們咬到不可。

楚風也漸漸鎮定下來,他對徐波道:“小夥子,你保護她們,我去找車。”

楚風悄悄避著牆角行走,還真讓他在樓後找到幾輛車,不過都沒有鑰匙,他又沒有電影上那些人的本事,就算砸開車玻璃也發動不了車子,楚風著急的四處打量,突然一個男子跑過來,他似乎要去開車,可是他腳下一個不穩,突然就摔倒了,手裏的鑰匙也滾出老遠,接著就聽到他慘烈的叫聲。

楚風一看,原來地下竟然躺著一個瘋人,他隻剩了上半截身體,可就是這上半截身體,竟然把那個男人拉倒,然後撲到他地身上就啃咬起來,楚風嚇地臉色煞白,他哆哆嗦嗦過去撿起地上車鑰匙,顫抖的打開車門,幸虧那個瘋人隻顧著撕咬,竟然沒有發覺楚風上了車。

楚風也不過是剛學出駕駛證,兩個孩子都不再讀書了,家裏這幾年見寬裕,眼見人人都買了轎車,他也想買輛三萬多塊錢的家用轎車過過癮,可沒想到這次上手竟然就開了輛十幾萬的車。“快上車!”楚風把車開到樓道口,他一聲招呼趙蘭、楚荷等人就跑過來,可是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幾個正啃人肉骨頭的瘋人,他們向這邊跑過來,慌亂中楚荷把父親的背包夾落在車下,這時候想再去撿已經來不及,小玉在楚荷身後一推她就進了車廂中。

砰,楚風的駕駛室車門被一個瘋人一把拉開,他探頭想要去咬楚風,好在楚風還算機靈,抬腳就把瘋人踢出去,他著急地去拉車門,突然從後麵衝過一輛車,那輛車擦著楚風的肩膀而過,車門也被一撞飛出幾十米遠,楚風的肩頭被刮破一大塊皮肉,鮮血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爸,你受傷了!”楚荷大叫。

楚風哪還顧得這些,沒有車門了也不必關了,他一踩油門車子也衝出去,一個被剛才車輛撞飛的瘋人剛爬起來隨即又被楚風的車輾過,一路也不知道撞飛多少瘋人,其中楚風還明明見到有活生生的人,可是他不敢停車,沿路的場景一片混亂,到處是慘叫聲,車子若停下來隻怕馬上就被包圍,到時候也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直到開出市區徐波這才換下楚風,楚風流血過多已經昏昏沉沉,楚荷給父親做了包紮,嚇地一直默不做聲地劉曉英這時候才開口問道:“我們去哪裏?”

劉曉英穿著吊帶睡衣,車門被刮掉了,冷空氣不斷往裏躥,她已經凍的縮到劉寡婦懷中,不過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劉曉英的確是有**的資本,那高聳成熟的胸部還有雪白的皮膚,果真是讓男人見了喜歡,怎麽看她也不像是高中剛畢業,倒像個成熟的少*婦,跟她媽差不多了。

小玉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到底是怎麽了,他們怎麽會突然就咬人呢,整個城市都亂了,我們有什麽地方可躲啊。”

趙蘭道:“是啊,傍晚剛聽小荷講別的城市有瘋人病,可是這麽快就過來了,它是怎樣傳染的,難道國家沒有應急預防措施嗎?”

徐波邊開車邊道:“沒用的,瘋人病傳染的太快了,照我們傍晚收到別人的短信通知來看,它幾乎是以轎車疾駛的速度進行散播,而且破壞範圍之廣超乎想像,就算國家有應急措施,那些工作人員都被傳染了,還有誰來執行呢。”

“難道我們非死不可了嗎?”楚荷不甘心地道。

楚風突然從昏昏沉沉中睜開眼睛道:“我們去人少的地方,人越少越安全。”

劉寡婦道:“人少的地方當然是農村,我們到農村去躲幾天,等瘋人病過了咱們再回來。”

楚風道:“這次的傳染絕不會普通了,我們要做好長期避難準備,要不就去馬家莊我大哥家裏吧,自己親人也好有個照應。”

其他人在農村沒親戚,蒙著頭去亂闖恐怕也不是個事兒,於是就都同意了楚風的計劃,在楚家人的指點下,車子一路開向馬家莊。

馬家莊不過是個二百戶的村子,楚風的家族在村裏是個小姓,如今也就他大哥楚東還在家中靠種地為生,楚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楚北結婚已經分家獨門過日子,二兒子楚南還在讀大學。

一路上不少村子出現火光,恐怕留在農村也未必是避難之所,可是當務之急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留在馬路上誰知道會不會跑出幾個瘋人把車子都啃了呢,大家隻能硬著頭皮衝進馬家莊。

不過還好馬家莊的情況不算惡劣,聽說剛才村裏也出現了幾個瘋人,可是讓彪悍的村民直接給滅了,一時半會兒這裏還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