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休息了嗎?”張紅兵站在油罐車上大聲喊叫著,春天的風很大,他吹的一頭亂發如同草窩,可是早上踩著一泡不知道誰拉的大便,身上全是臭味,一堆女人死活不讓他進基地車,說是怕影響空氣質量。
宋軍開著路上找到的東風油罐車,裏麵還有不到十分之一罐柴油,要找加油站補充燃油了,他探頭對張紅兵道:“不行,才五點鍾,最少也要六點以後才能停車休息!”
張紅兵委屈地道:“那就讓我進駕駛室吧,外麵風太大了。”
宋軍笑道:“臭味散光了嗎,你說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走個路都不看道,那明晃晃的糞便能踩上去嗎?真是可惜了你腳上的耐克鞋。”
張紅兵趴在車門旁商量道:“軍哥,我改,我以後改還不行嗎,以後走路我一定拿個探雷器先檢查一遍,我知道呢,這是有人陷害我,讓我查出來,我非把大便塞他嘴裏不可。”
“大家辛苦了,前方沛莊路口休息!”對講機裏傳來楚翔的聲音。
宋軍減掉油門拉開駕駛室門道:“進來吧,我是讓你那臭嘴以後管嚴點,誰讓你走路拿個探雷器了。”
張紅兵恍然大悟道:“我明白,肯定是王紹輝幹的,他怪我提他傷到楚隊的事情,這小子,一會兒休息我找他去。”宋軍道:“你能打得過人家嗎?”
張紅兵一臉鬱悶,“打不過,那就算了吧。以後有機會我再報仇。”
太陽落山尚早車隊便在一處開闊的高地停下來,楚翔駕著一輛悍馬越野車從前方回駛,張靖瑤從基地車上走下來,她不解地道:“楚翔,怎麽今天休息這麽早?我們已經進了省境內。早些趕路可以早些到你家呀。”
楚翔道:“再往前走就是獨山湖大橋。天黑前我們是趕不及過橋了,不如明天一早再說。”
張紅兵心有餘悸地道:“咱們不如繞路吧,我現在看到橋就害怕,上次在泊水差點沒把我嚇死,那王八,嗨,真叫大,還有那些吸血的怪物。T***嚇死個人了。”
王彬拿著軍用地圖指給張紅兵看道:“這是我們唯一地進路,不過獨山橋我們至少要繞過十天的路程,這一片三個湖區隻有這麽一座橋,不過橋我們就要搭船,你上哪裏找船把基地車擺渡過去。”
張紅兵再也無話,這時候一眾女人們都從基地車上下來,每次的休息時間對她們而言都是寶貴的放風,基地車雖然安全,但人在裏麵如同悶在罐子裏,再加上尚未安裝空調係統。空氣有些悶熱,不過好在可以洗澡,這讓她們覺得日子過得像在天堂。大家一齊動手很快就搭起行軍鍋灶,一會兒火堆生起來米下了鍋,楚翔這時候卻躲進基地車裏躺在本應該屬於他的床上想事情,床上地女人味道很濃也很亂,想想幾個女孩子全在這張床上睡過,能不亂嗎。
忽然張靖瑤站在門邊敲了敲門,楚翔抬頭笑道:“門沒關,你可以進來然後隨手關上門。然後這裏隻有你我,然後……。”
張靖瑤道:“然後什麽呢,大家都在車外看著呢,你生氣了?”
楚翔道:“生氣?我生什麽氣?你不和我然後?”
張靖瑤道:“你地床被我們占去了呀。”
楚翔調侃道:“等哪次讓我在你們中間睡一回我就全賺回來了。”
張靖瑤順著楚翔的話道:“好,我沒意見,隻要她們同意就行。$
楚翔知道想在這時候做親密的事情不可能,於是便從床上爬起來陪著張靖瑤洗菜,車隊邊行邊收集所需的車輛和食物。一路走來也沒有委屈著自己。現在有輔助車輛三輛,一輛油罐車。一輛悍馬越野車,一輛維修車。
至於食物還是那些單調的大米方便麵之類,在菜方麵也隻有拿罐頭充數,不過張靖瑤發現楚翔從南方帶回來的黃豆和綠豆後,她生了兩大盆豆芽,生豆芽是件很有趣的工作,幾個女人興致勃勃的參與了。
先是把黃豆和綠豆分別放在兩個大盆中用溫水浸泡,然後把水濾掉將盆放在溫度適中地駕駛室裏,上麵放一片濕布蓋著,保持盆中豆子的濕潤度,每天早晚再各用水把豆子泡一遍,幾天後那些豆子便發芽了,然後一天天長大就可以炒著吃,這在當前缺乏蔬菜供應的情況下的確是一解決的好辦法。
宋軍走過來遞給楚翔一枝煙,兩人蹲在鍋灶旁點著了,鍋裏的米飯已經透出香氣,張靖瑤洗出兩大盆豆芽準備炒菜,張紅兵在一邊吵吵著讓她在菜裏多放點午餐肉。
“獨山大橋你去察看過?”宋軍問楚翔。
楚翔點了點頭,“離這邊不太遠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橋況十分良好,就是過湖橋太長了,湖水又深,我真怕出點意外。”
宋軍道:“有必要繞路嗎?”
楚翔搖了搖頭:“這裏的地形複雜,繞路的話恐怕要多走上半個月,我沒那麽多時間浪費。”
宋軍道:“那就明天過橋吧。”
楚翔點了點頭:“到時候你開越野車在前麵探路,我上車頂了望哨隨時準備應對危險。”
兩人商量定明天的行程計劃張靖瑤地菜也炒好了,方雨璿在一邊急的用手指先夾了塊午餐肉吃,林波波對她道:“小雨,你總是這麽能吃,為什麽該胖的地方不胖呢。”
方雨璿道:“林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了,我該胖地地方怎麽不胖呢。就算比不得靖瑤姐,比你總可以吧。”
林波波生氣地道:“我是說你的腰、你的肚皮,知道你那裏比我大,也不用總掛在嘴上吧。”
方雨璿拉著林波波的手道:“別生氣林姐,我在王彬電腦裏發現一部好片。晚上我們一起看吧。”
林波波道:“什麽片。韓劇嗎?我挺喜歡看的。”
方雨璿道:“現在誰還看韓劇啊,是美國大片,《電鋸驚魂8》特血腥,一個大活人被用鋸從中間鋸成兩片,裏麵地腸子啊心肺啊全都活動,人還可以說話唱歌呢,你沒看他吃飯,那胃都跟著一縮一縮……”
林波波一把捂住方雨璿地嘴道:“打住。打住,我們馬上要吃飯了,你再講下去我非把你扔出去不可,怎麽小屁孩子喜歡看這種BT的電影呢。”
二十多號人吃飯是個大問題,根本不可能圍成一桌談笑風生,大家各自備一套餐具,用完後也是各自洗刷,到鍋裏盛一大碗米飯,然後到菜盆裏夾些豆芽菜放在米飯上,幾個要好的蹲成一圈。或者是到基地車上有座椅。
人多自然熱鬧,吃起飯來也格外香,飯後大家各司其職,該值班的值班,不值班的馬上睡覺,成天在車上顛簸,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一夜無話黎明很快到來,楚翔與宋軍再次檢查車隊,張紅兵也確認每輛車沒有明顯機械故障,每人喝過一碗粥後。一聲鳴笛車隊向獨山橋開去。
楚翔站在基地車車頭部位的了望哨上,許槐則站在後麵那個了望哨上,獨山大橋越來越近,獨山湖幽藍的湖水神秘莫測,眾人看著都是一陣心悸,特別是隨楚翔經曆過泊水橋一戰的人更擔
這時候地光線還不是很亮,站在後麵了望哨上地許槐突然瞪大眼睛,接著他抓起脖子上的望遠鏡看向後方。“楚隊。後麵有人!”
隨著許槐地話音基地車突然發出咣啷的一聲脆響,接著就聽發動機空轉。而基地車卻停在路上不動了,楚翔顧不得理基地車的問題,他拿起望遠鏡向後看去,隻見視線內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在踉蹌奔跑,而她後麵卻是四個男人在拚命追趕,眼見那女人就要被追上。
楚翔放下望遠鏡冷冷地對許槐道:“廢掉他們!”
許槐確認指令道:“是男人對吧?”
楚翔點頭跳下基地車,張紅兵已經從維修車上下來,基地車的駕駛員鄭浩然和魏青春也下了車,他們道:“基地車突然失去動力了,好像是驅動係統的故障。”
楚翔看向張紅兵,因為維護交通工具是他的責任,剛剛他可是檢查說沒有問題地,張紅兵一臉鬱悶地道:“楚隊,這不能全怪我啊,我不能每次檢修都把變速箱之類的拆開吧。”
楚翔一想也是,自己有些著急了,他對張紅兵道:“趕緊檢查故障原因。”
砰,砰,砰,砰,接連四聲88式狙擊槍響,眾人抬頭去看了望哨上的許槐,許槐對楚翔做了個的手勢,楚翔點了點頭,然後不再理會此事,而是與張紅兵一同檢查起基地車來。這可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眼見獨山大橋就在近前了,竟然在此處拋錨,不過也幸好是在此處,如果在橋上拋錨,那後果誰敢預料呢。
“找到原因了!”張紅兵一身油汙的從基地車腹下鑽出來,“日你老母的老於頭,王彬馬上給我聯係他,幹的什麽活兒,是大軸上的軸承碎了,這個備件我們沒帶,沒有軸承大軸根本轉不起來,這次可讓老於頭三人害慘了!”
王彬很快通過衛星信號與銅市基地取得聯係,莊少陽得知基地車出了故障後立刻將於東紅接到106團指揮部,得知大軸的軸承碎掉,於東紅也是一臉的無奈,他愧疚地道:“真是對不起楚隊長,我們缺少一些精密地校正工具,所以安裝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部分偏差,再加上隻有半天的試駕時間,這個問題在當時實在是很難發現。”
楚翔道:“於師傅,我知道大家都盡力了,更何況造這種車輛也是第一次。有些不足之處也是在所難免,我不是找你來承擔責任,隻是想問你怎樣能修複基地車。”
“換軸承!”於東紅說的很堅定。
張紅兵還是那樣的大大咧咧,“老於頭,難道我們不知道壞了什麽換什麽?還用千裏迢迢請示你老人家?關鍵是這軸承我們到哪裏找!”
於東紅沉吟半響:“這個……真不好找。我們勝龍動力機械廠也隻有這麽一對軸承。當時是用來造一台試驗重坦克用地。”
張紅兵瞪大眼睛道:“你老的意思是說基地車就這樣廢了?”
於東紅一臉的羞愧,楚翔安慰他道:“於師傅,你不必自責,造基地車你已經出了很大地力,如果沒有你我們也根本造不出基地車來,既然你那邊幫不上忙,我們自己想辦法去找新軸承,不過關鍵是你要指導我們怎樣修正基地車地這個偏差。不然地話以後還會碎軸承。”
於東紅道:“這個沒有問題,張紅兵就可以做得來,不過像這種軸承一般隻有大型、重型機械上才會配有,小型地零售店不會有賣。”
楚翔點頭道:“我明白了,那您老跟張紅兵說怎樣修正誤差,我出去找軸承。”
宋軍道:“我陪你一起去。”
楚翔想了想:“你留下來保護大家。”
馬星河道:“有我在呢,楚隊你放心吧,再說讓你一人出去我們也不放心。”
馬星河的實力雖然比宋軍差的遠,但加上基地車的武器係統要對付T3還是綽綽有餘,再說找軸承這事太渺茫了。多一個人多分力量,於是楚翔點了點頭,這時候車頂上負責了望的許槐喊道:“楚隊,那個女人過來了,怎麽處理她?”
楚翔沒時間理這些事情,一路上也曾遇到幾支逃生的隊伍,能幫上忙的楚翔都盡力了,女人在這種亂世是最危險的,特別是漂亮地女人,既要防備喪屍。又要防備那些因為世界突變而心理上發生扭曲的男人。
“讓張靖瑤問一問她有什麽需要,能幫就幫一下,不能幫就算了,”楚翔吩咐道。
張靖瑤迎上那個踉踉蹌蹌的女人,楚翔則讓張紅兵寫下軸承的型號,怕萬一找錯他把碎掉的軸承也包起來帶在身上,到時候好有個對比,而這時候獲救的女人已經到了眼前。她撲通撲倒在地上。
“幫我殺了那個禽獸我就是你們的人……”她的聲音虛弱到極點。看樣子是在靠著強大的意念力支撐著不讓自己昏死過去。
方雨璿正好在一邊,她對那個女人道:“你可真是莫名其妙。被喪屍嚇傻了吧,別怕,我也有過這種情況,你到了末世車隊就像自己家一樣,誰也不可能傷害你。”
張靖瑤扶起女人,雖然這個女人身上又髒又臭,但是張靖瑤想想自己當時的情況她也釋然了,她對女人道:“你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地,還有別的同伴嗎,剛才追你的人是誰?”
那個女人思維倒是不亂,張靖瑤接連問了這麽多她都一一回答,“我叫方雅,是從魚台糧庫而來,我的父母和姐姐還都在那個禽獸手裏,剛才若不是你們出手相救我就讓他們抓回去了,求你們幫我救父母和姐姐,你們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做牛、做馬、做最下賤的事情全行。”
張紅兵看了眼吹口氣都能栽倒的髒女人,他突然插上一句:“像你這樣的情況我們還指望有什麽要求嗎?有本事你給我們找到需要的軸承。”
“軸承?”那個女人顯然對此物很陌生,張紅兵立刻失望的轉過身,他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而是對眼前這個又臭又髒的女人不感興趣,就像他當時對張靖瑤不感興趣一樣。
這時候車上地女人們都下來了,她們大多是些同情心泛濫的人,方雅短短的幾句話就勾起她們的愛心,於是一眾人的眼神全投向楚翔,因為他是隊長,幫不幫這個女人要由楚翔說了算,楚翔對於末世車隊的領導權是毋庸置疑的。
方雅很聰明,她立刻從眾人的眼神中看出楚翔是這支隊伍地核心,於是她撲到楚翔地腳下,“求你幫幫我,隻要你幫我殺了那個禽獸,你想怎樣對我都行!”
楚翔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退,不是因為方雅身上髒,而是他發現方雅地胸部擠在自己腿上,那種感覺很異樣,男女之間因為性器官的不同真的應該授授不親,“真是抱歉,如果你需要食物或者武器我們可以幫你,至於幫你去殺人,我們暫時抽不出時間。”
楚翔隻是個普通的青年,就算他的身體發生進化異變,但他的思想還沒有高尚到聖人的地步,別人讓他去殺人,他就去殺人?再說楚翔也有自己的顧慮,一來父母的安危未知,不能再因為別的事情耽誤時間了;二來基地車發生故障,他必須趕緊外出尋找維修配件,而在這個亂世,像眼前這個女人的情況很多,楚翔就算有心也不可能全幫過來。
方雅一聽對方拒絕了自己,精神的支柱頓時就垮了,撲通一聲,這次她是真暈倒,張靖瑤趕緊上前把她扶到基地車上急救,捎帶著幫她洗個澡換件衣服。
林波波這時候不滿的上前對楚翔道:“你剛才為什麽不答應她?”
楚翔道:“如果她回去殺人需要武器我可以提供,但是我們不了解情況冒然去幫別人很容易出亂子,再說咱們自己的麻煩都解決不了,哪還有心情再去幫別人,你就別給我添亂子了。”
林波波道:“她那麽可憐,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去幫她救人好了。”
謝姍姍和何碧柔拉了拉林波波,何碧柔低聲對林波波道:“林姐,你不要衝動,這個世界異變的生物很多,你冒然去幫忙真的不妥。”
林波波也是經曆過大陣仗的人,她也明白萬一遇到異變生物沒有楚翔在身邊生還的可能性極低,不過她還是不服氣地對楚翔道:“總之你就是鐵石心腸,怪不得方素不喜歡你,就算不看在方雅可憐的麵上,單憑她也姓方你就不能幫她一把?”
楚翔不滿的瞪了張德兵一眼,都是這家夥把自己的情史講出來,結果車隊裏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們時不時的會拿這些事情開自己玩笑。張德兵咳嗽一聲假裝沒看到楚翔的白眼,楚翔也默不做聲不理會林波波的質問,其實提到方素的名字讓他的心裏一陣陣的痛。
方素比楚翔高兩級,那時候的楚翔還是很有理想的有為青年,從高中進入大學柳青青和他的關係已經開始淡漠,而做為正常的男人,楚翔便瞄準了校花方素,其實楚翔知道自己根本不配方素,在大學裏的方素美豔不可方物,細高挑的身材,兩條美腿和美胸不知道迷死多少男生,可也沒聽說方素和哪個男生談戀愛,但楚翔不肯死心,總以為憑自己的真情能感動她。
其實也有幾次方素真讓楚翔感動了,可是她始終不肯答應楚翔同他約會,終於有一次方素在非常感動下同意了楚翔的請求,楚翔高興之餘還把這件事情向同寢室的哥們都炫耀一遍,當然大家是不肯相信的,楚翔決定用事實向他們證明,但那天晚上楚翔到校園的小公園等方素,他整整等了一晚上也不見佳人蹤跡。
幸好那晚沒下雨,但是淩晨時分起了大霧,楚翔回到宿舍的時候和從水裏撈出來也差不多,好在舍友們沒有笑話楚翔,反而紛紛安慰他,不過楚翔因此大病了一場,然後就聽人說方素考上空姐了,而且已經離開學校去參加培訓,就這樣楚翔的世界裏再也沒有出現過方素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