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夫出征,有何不可”

硝煙彌漫,一個身披戰甲的女子冷聲吐出八字,五官模糊不清。

“你果真成了他的妻子?”對麵而立的男子,華麗的戰袍早己汙詬不堪,說出來的話語卻是不敢置信。

琉璃剛想聽清楚什麽,場景卻突然換了一番。

刀光劍影間,觥籌交錯,暮色蒼茫,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如此淒涼,悲傷。

琉璃睜大了眼睛,因為她看到那亮晃晃的長劍正直直穿過男子的身軀,而那持劍人竟然是方才的女人!

女人不敢置信的鬆了手,臉色蒼白,男子冷笑著,緩緩抬起頭……

……

霎時,一片雪白,刺眼的光芒萬丈,琉璃驚醒,怎麽,這個夢如此的沒有理由,可是卻如此的真實。

宇文烈慌了,看著琉璃從睡夢中驚醒,臉上是滿滿的驚恐,如見厲鬼般瞪大了眼。

“琉璃,別怕。”宇文烈輕輕把她拉到懷裏,懷裏的她竟然瑟瑟發抖。

好一會,琉璃才緩過來,強扯著笑容,仰著頭,輕輕推開宇文烈,下了床,臉上蒼白的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青牙早守在門口,見琉璃出來,連忙把外衣披到琉璃身上。

可當看到她臉色蒼白無力的時候,青牙眼角不著痕跡的閃過一抹驚訝,但很快就平複下來。

“小姐,你怎麽了?”青牙在旁邊問著,宇文烈也出來了,看了一眼青牙,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好像知道了什麽。

“琉璃,你沒事吧。”宇文烈擔心的看著琉璃,問了問。

琉璃輕輕搖搖頭,“沒事,做噩夢罷了,想出來透透氣。”

聽到琉璃這樣說,宇文烈才微微放心,衝青牙吩咐道“去,幫小姐準備好換洗物品。”

青牙點點頭,就離開了。

宇文烈剛欲和琉璃去吃飯,幻影就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一襲黑衣,甚是駭人。

幻影走近附到宇文烈耳邊不知說了一些什麽,隻見宇文烈的臉越來越冷,最後完完全全變成無法融化的冰塊。

琉璃咽了咽口水,這是怎麽了?

幻影退下來,宇文烈走向琉璃,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了笑“琉璃,我待會有點事要辦,你就先呆在府裏吧。”

琉璃幹笑著點點頭,怎麽覺得這個男人陰晴不定啊。

很快,宇文烈和幻影便消失轉角。

“查出來了?”宇文烈背對著幻影,挺拔的背影在微暗的光線中顯得威武霸氣,聲音微微低沉,不再是方才對琉璃暖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麵若冰霜。

“是的,回稟王爺,屬下此次前往西國調查才發現西國將軍原來在一月前與沈丞相手下有幾次來往,都是沈丞相派親信到西國的碎月樓與西國將軍神秘相見,屬下想,會不會此次王爺戰略泄露或許與沈丞相有關?”

宇文烈冷笑著“這恐怕不用查都是這樣的結果吧,不是或許,那是肯定,隻是我沒有想到,沈祤竟然為了自己的私心而與西國勾搭在一起,真的可惡!若不是本王命大,還不早戰死沙場!”

“王爺,看來計劃要提前了,不然,指不定那個老狐狸會再做出什麽事來。”

“算了,我先進宮一趟,你繼續調查,盡快找到證據。”

“是。”幻影退下之後,宇文烈一把坐在椅子,表情意味深長,旋即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去。

推開門,吩咐下人準備了馬車,坐在穩穩當當的馬車上,皺著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馬車停下以後,宇文烈便下車毫無阻攔的進了皇宮。

宇文烈走向書房,他想宇文墨言此時定是在書房批閱奏折。

走上樓梯,領著侍衛巡邏的中郎將正巧巡邏至此。

“參見三王爺。”

“嗯。”宇文烈平淡的應了聲,習慣性的看向那個領頭的中郎將,他相貌平平,看起來老老實實的,眼眸中卻閃著森然。

宇文烈嘴角勾了勾。

然後動身離去。

“三哥,你怎麽來了,不是叫你在府養傷嗎?”宇文墨言一襲龍袍坐在書房批閱奏折,見宇文烈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走了過去。

宇文烈淡淡一笑“啊墨,我沒事了。”

宇文墨言與宇文烈坐在禦花園的一個小亭子裏。

“三哥,是找出泄密者了嗎?我吩咐錦衣衛去西國暗訪了,還沒有收到回信。”宇文墨言皺眉道。

宇文烈抬手道:“不用了,你吩咐錦衣衛回來吧,幻影已經查出來沈祤手下的一名小將與西國將軍在一個月前有來往,那剛好是我帶兵出發的時間,我想,沈祤恐怕就是泄密者吧。”

宇文墨言點頭道“嗯,還真是麻煩,沈祤一日不除,我這皇位可坐的實在不安穩!”

宇文烈笑了笑“啊墨,想不到你終於擔憂這個皇位了啊。”

宇文墨言擦汗“三哥,你四弟我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廢物好不好!”

“有長進自然好,這幾年你倒是辛苦了。”欣慰的笑了笑,這也不辜負幾年前他做的決定了。

“辛苦的是三哥,嗬,要不是三哥恐怕我早就被大哥他們暗殺了吧。”宇文墨言說著,修長的手把玩著做工精細的茶杯。

宇文烈淡然道:“無礙,我先回府了,有什麽變動我會通知你。”

說著,宇文烈便站了起來,然後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三哥,有空記得把三嫂帶進宮來給四弟我看看哈。”

宇文墨言衝著宇文烈背影笑了笑,宇文烈腳步一頓,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走著。

宇文墨言無奈的搖搖頭,他這個三哥倒是真的莫名其妙,果然是家有嬌妻,歸心似箭啊。

宇文烈剛走至宮門,就見遠處走來一個挺拔的錦衣中年男子,眉毛皺了皺。

錦衣中年男子向宇文烈緩緩走來,那慈眉善目的模樣赫然就是向來口蜜腹劍的沈祤。

“三王爺,真巧。”沈祤笑吟吟的道。

沈祤從不稱呼宇文烈為女婿,宇文烈倒是裝模作樣的叫他一聲嶽丈大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關係不錯呢。

宇文烈冷冷淡淡的道“這可一點也不巧,嶽丈大人未穿官服進宮可是有要事?”

沈祤道:“倒是沒什麽要事,隻不過是前幾日我身體不適,便打算來找太醫院的院長給我看一看罷了。”

宇文烈意味深長的冷笑著“嶽丈大人大可派人請禦醫到府中,何必親自進宮呢,這樣可會讓人誤會嶽丈大人的用意,還希望嶽丈大人可以知曉事情輕重緩急。”

“三王爺未必太憂心了,本官隻是覺得不想這麽麻煩而已。”沈祤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甚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宇文烈的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抬頭看著沈祤,沈祤雖然表麵不動聲色,手心卻悄悄的滲出了冷汗,不得不承認宇文烈果然是很恐怖的存在。

良久,宇文烈才緩緩笑道“那小婿就不擾嶽丈大人了,告退了。”

那笑容緩緩映進沈祤眼眸中,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

宇文烈笑著轉身離開,笑容意味深長,久久不去。

沈祤啊,沈祤,你未必太等不及了吧,打算進宮和那個人內外通達了麽?

直到宇文烈的身影隱在馬車中,沈祤才漸漸地消去了笑容,換上陰森恐怖的表情,然後緩緩走進宮門,往宮中無人居住的廢苑方向走去。

“為什麽約在這個地方?還是在今天這個日子!”

“沒辦法,近來皇上已經注意了,所以隻好在宮裏見麵,不過也好,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嗬,不要到時候又扯我後腿就好了,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沒有我,你的計劃就無法實施。”

“方才在宮門遇見了宇文烈,他已經起了疑心,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否則我寧願重新規劃一個計劃也要殺了你!”

“自然,這次是例外,我才不會把自己長期置身在危險中,嗬,至於宇文烈,他不是女婿麽?還真沒見過女婿和嶽丈作對的。”

“閉嘴,你做好自己分內事便是了。”

“好,我先走了,要是晚了一點,恐怕他們就要懷疑了。”

那個聲音落下,緊接著一個身影很快閃失在廢苑門口,沈祤緩緩走出,森然的笑著。

琉璃這廂剛才屋子裏鑽出來,青牙笑吟吟的也跟著出來。

“青牙,我怎麽覺得這一回沈月這麽安靜啊。”

青牙點點頭“是啊,嗯,她這大半年來好像都是被王爺冷落的,現在也不敢張牙舞爪了,也不知道為什麽。”

琉璃從腰間取了匕首,笑嗬嗬的舞著明晃晃的匕首衝青牙道“這一次要是她再來找虐,本小姐就用這匕首伺候她。”

青牙咽了咽口水“小姐,你那裏弄來的匕首,這麽可怕。”

“別人送的!”琉璃揚了揚好看的眉,陽光下,笑容燦爛奪目。

“誰送的?告訴本王如何?”

一聲清涼如碎玉的聲音自前方傳來,琉璃抬頭一看,前麵正款款而立一個俊朗男子,忙把匕首藏在腰間,趕走青牙,然後笑嗬嗬若無其事的仰起頭來笑著。

宇文烈被琉璃搞的哭笑不得“幹嘛一副做了壞事的樣子。”

琉璃仰著頭,像電視劇裏的女主角一樣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愛的說“王爺怎麽駕臨小女子的寒舍了?”

宇文烈摸了摸額頭,沉默片刻才緩緩道“夫人這話說的就見外了。”

被這句話嗆了一下,琉璃霎時臉頰一紅,一摸滾燙滾燙的,尷尬的轉過身去“胡……胡說什麽啊,誰是你夫人。”

“誰現在臉紅誰就是。”他清清涼涼的笑道,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含著笑看著琉璃。

琉璃氣憤憤的仰起頭來,氣呼呼的小臉正好映在他清澈的眸子中“流氓!”

宇文烈聳聳肩,一臉無賴模樣,琉璃白了他一眼,轉身鑽進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