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再讓他碰到了,不然,可就輸了啊,作為天下第一神醫的徒兒可不能這麽丟臉。”

琉璃暗忖道,咬了咬牙,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彌漫整個口腔,她才雲淡風輕的勾了勾唇,衝花流月笑了笑,道,“這樣吧,你能再擊中我一掌就算我輸如何?同樣,我擊中你一掌你就乖乖的回桃花穀,並且不準再來阻止我,怎麽樣?”

花流月淡淡的一笑,“不要這麽自信,你的實力,我承認很強,但卻不夠撐的起這句話。”

琉璃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出汗,可依舊滿不在乎的咧了咧嘴,“難不成你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一句話,敢不敢與我賭上一場?賭上我們畢生的實力與心中那股不放棄的希望。”

花流月無奈的扶了扶額,“唉,你說畢生的實力我認同,隻不過心中什麽鬼希望我還真的沒有,既如他們所說,我是上天的孩子,所以這虛無縹緲的希望我向來不相信,不過,我認為,贏的很有可能是我,所以,來吧,隻要你擊中我一掌,我立刻轉身離開。”

“希望你信守承諾。”

“彼此彼此。”

琉璃三步並作兩步鬼魅般來到花流月身旁,白皙的手推出,瞳孔中一隻大手迎麵而來,她飛快的一退,警覺的打量著花流月。

此時的情況對她而言正麵迎擊非常不利,別說靠近,一正麵對上花流月就會一不小心進入他的掌法攻擊範圍。

“好吧,隻好這樣了。”

琉璃低聲說了一句,緊接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調整站姿,手掌一收,然後緩緩落下。

花流月聚精會神的盯著琉璃的一舉一動,包括她收回右掌,突然琉璃的右手一動,正以為她要出招,花流月下意識的身子往後一退,誰想到琉璃一個急轉身竟然往樹林裏撒腿就跑。

花流月:“……………”

打不過就跑,誰教她的………

花流月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天剛剛破曉,天際劃過一道亮白。

“呼呼呼。”

琉璃撐著兩條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樹林,終於鬆了口氣,“應該暫時追不上了吧,正麵迎擊可不是什麽好辦法,伏擊才好玩呢。”

琉璃抬頭看了看魚肚白的天邊,“嗯,也天亮了,雖然沒有夜晚來的優勢,不過也差不多了,看來那些又長又臭的兵法書沒白看。”

她低頭,緩緩攤開掌心,掌心靜靜的放著一片葉子,這片葉子全身呈淡綠色,與其他葉子無異,隻不過在葉子的周遭布滿著淡淡的裂紋,若不是仔細觀察也未必看得出來。

手掌握緊,她仰頭微微一笑,“優勢,我還是有的。”

可以說花流月對對手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敏感,所以琉璃經常被壓製,不過也是因為太敏感,所以琉璃才能這麽輕鬆的跑掉,若是花流月來找她,她有地勢優勢,可以來個措不及防,若是花流月放棄,她也沒有什麽損失,隻要能擺脫花流月她就謝天謝地了。

一邊想著,琉璃身姿靈活輕快的跳上其中一棵大樹,爬到最高點,居高臨下俯視了一番整個森林,因為怕被花流月發現,所以她將整個身子都隱藏在樹葉中,隻露出眼睛探視著周圍。

她本來就對炎國的地方不熟悉,所以如果沒有先探視過地勢之後她是不會輕易動手的,畢竟未知的東西還有很多等著她。

由大樹的高處向四周望去,這是一片很大的森林,若是尋常人,沒有一天是走不出這片森林的,再加上樹木叢生,還有可能有其他毒蛇猛獸,所以危險自然是不言而喻,琉璃皺了皺眉,她顯然沒有想到她和花流月竟然誤打誤撞進了這麽一個凶險之地,她與花流月之前的戰場應該是森林的初段,所以才出奇的平靜,至於深處,根本不敢想象到底存在著什麽,因為那裏散發著濃鬱的死亡氣息。

“真後悔啊。”

琉璃哭喪著臉,“不過這個世界也沒有後悔藥啊!”

她歎了一口氣,正欲下去,卻看到遠處林間,花流月那雪白的身姿已極速而來,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到底是不是這裏,琉璃依然覺得腦袋漲的疼,“啊啊啊,這個人完完全全不給人休息的機會呢。”

很快她又反應過來,“唉,不對,他不是人………問題來了,他到底是什麽?”

琉璃:“…………”

現在貌似不是在想這些的時候吧?

琉璃歎了一口氣,慢吞吞的爬下樹,然後在一個粗重的樹枝上趴好,並且用樹葉“偽裝”好自己。

到這裏,琉璃便有些詭異的感覺,她怎麽覺得她現在有點像電視劇裏那些八路軍伏擊日軍的感覺?

她穿越到古代這麽長時間,久而久之竟然與現代脫軌了,若不是這一激靈,恐怕她早忘了她是穿越而來的現代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了。

她漸漸地已經習慣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經曆,而沒有再去想現代。

她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想,她要是回到了現代她會怎麽樣?她會想回來嗎?

正當她失神間,一個破空聲便襲來,琉璃小心翼翼的向樹下看,隻見花流月已站在樹下,四周的打量著,看起來,他並不知道她的方位。

琉璃忍不住暗歎一聲,這家夥,速度真快。

她本以為他至少還要一點時間才能趕到,沒想到花流月竟然這麽輕鬆的便來到了這裏,而且看起來並沒有絲毫累的感覺。

“被她溜了麽?”樹下的花流月有些不悅,將眉皺成一個端端正正的川字,他打量著四周,看著這樹木叢生的森林也是無可奈何,“唉,不找豈不是我認輸了?更何況這丫頭肯定不知道在何處正在埋伏著我,還是小心為妙。”

樹上悠然趴著琉璃眉毛一挑,心裏暗忖花流月猜對了,隻可惜他並沒有發現她就正正就在樹上。

花流月或許有些疲意,便來到琉璃所在的樹下坐下,兩條修長的大長腿隨意搭在地上,一身潔白的衣衫絲毫不注意的靠在樹上。

其實他真的有些累了,一整夜的折騰他雖然不是人類也是會有疲倦的感覺的,眼皮也有些沉重,而正當此時,一片淡綠色的葉子緩緩自樹上飄落而下。

花流月將目光盯在那片葉子上,它在緩緩掉落,每一個弧度都開始放慢到最大倍,而他也看的更深,不知不覺身子突然變輕很多,渾身都仿佛置身於棉花中,使不上勁來。

“該死的,明明這麽小心,還是中招了。”

花流月眼皮越來越重,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經遭到了琉璃的伏擊,不甘心的使勁保持著意識的清醒。

琉璃看見花流月果然將目光投向她特意準備的催眠葉上也是鬆了口氣,就在剛才她將在路上所發現的催眠葉從樹上放下,而花流月也正如她所想毫無防備的就中了催眠草的毒。

琉璃從樹上站起來,靈活的躍下大樹,看著那努力保持著清醒的花流月歎了一口氣,“終於把你給抓到了。”

花流月強撐著意識的清醒,艱難的抬頭看向琉璃,晃了晃腦袋,視線已經模糊不清,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話來,隻是全身沒力氣的很。

“抱歉,用了點小花招,不過用毒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吧,我是大夫,自然也是用大夫的方式去戰鬥,這催眠草毒素很少,隻是讓人暫時麻痹身軀,不要緊的,你放心吧。”

琉璃說完便緩緩走向花流月,花流月咬了咬牙,想要移動身體,琉璃見狀搖了搖頭,“沒用的,盡管毒素分量很少,但區區麻痹神經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你答應過我的,會回去的。”

琉璃蹲下身子,輕輕推出一掌,那掌柔軟似風的輕輕襲向花流月胸膛,那手掌柔若無骨,似玉一般好看,花流月緊緊地盯著那白皙的手掌,可心底卻生不起半點輕快,他知道若是那看起來柔軟的手掌擊中他,那麽他便是徹底輸了,他堂堂一介生靈輸給了一個女人!

當她手掌隻離他胸膛不過區區一寸之時,突然一隻大手陡然握住她手腕,琉璃一驚,看去那隻握住她手腕的手生的極其修長,骨肉均勻,白皙似玉,淡淡的冰涼透過她薄薄的衣衫滲進她的骨子裏。

她回過頭去看,那人居高臨下以萬般姿態俯視著她,初升的太陽朦朧了他的臉龐,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迎著淡淡的清風飄起,那縈繞在他身旁淡淡的藥草香緩緩沒入她鼻尖。

“師…師父?”

墨華不做聲將琉璃拉起,大手依舊抓著她纖細的手腕,麵無表情的緊緊地看著琉璃,那眼眸中沒有半點往日的溫柔慈祥,更多的是失望與怒意。

“師父,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琉璃慌了,她知師父是誤會了,連忙解釋,卻被墨華冷冷的瞪住,那是徹骨鑽心的冰冷,琉璃一時之間就這樣愣住了,好冷,她覺得連心髒都被凍住了。

她張了張唇,卻未將師父二字再說出口,怏怏的埋下臉去,另一隻手猛地握緊。

墨華眉角一跳,眉間深鎖,反手迅速的將琉璃的另一隻手點了穴,頓時琉璃的手又麻又使不上勁,她咬了咬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唇,陰沉著臉,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悲涼,“師父,你就這麽不相信徒兒嗎?”

她的師父竟然處處防備她!

叫她怎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