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去了呢。”
琉璃踮起腳尖在雪地上畫了個圈,旋即微微一彎眉,正欲離開,卻陡然聽見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響。
長年練武的警覺讓琉璃知道定是有事情發生,旋即身子一閃,便身輕如燕輕輕一躍,腳尖已落在一棵大樹上。
“大哥,這個小姑娘長的真水靈,要不先讓我開開葷?”
果然,不久之後,兩個男人便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的男子肩上扛著一個嬌弱的小姑娘,他磨擦著手掌,目光炙熱的投向自己肩上那柔軟的身子上。
“閉嘴!這個小姑娘你碰都不能碰,她可是百年難遇的純陰之體,閣主指定要的,難不成你想違背閣主命令?”另一個開口的男子一身殷紅色長袍,長袍上麵繡著雲彩的圖案,模樣俊朗,卻有幾分邪氣。
“大哥息怒,我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去違背閣主命令啊!”刀疤男子怯怯的說道,一想起得罪閣主的後果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敢就給我安生點看好這個丫頭,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你和我都死無葬身之地!”長袍男子惡狠狠的瞪了刀疤男子一眼,刀疤男子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又伸手不著痕跡的狠狠往肩上扛著的小姑娘身上揉了一把。
“純陰之體?”
琉璃在心裏暗忖道,“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是純陰之體,到底是那方的勢力,竟然連一個小姑娘都不放過?”
無論如何,她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這個小姑娘落在他們手裏的。
想著,琉璃的手不由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走吧,別讓閣主等急了。”長袍男子不耐煩的瞥了刀疤男子的小動作一眼,現在他也懶得管了,隻要這個笨蛋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抱歉,今日恐怕要耽誤兩位一些時間了。”
兩人剛欲往前走,誰知前方忽然傳來一聲空靈飄渺的聲音,直直的落在兩人耳邊,若不是那聲音中夾帶著淡淡的殺意,他們定會以為是哪家的美人要找他們聚上一聚。
“誰?”
長袍男子大步跨出,利落的拔了長劍,擋在刀疤男子身前。
兩人往前方看去,隻見一抹身影緩緩自空中落下,她一襲白衣,衣抉飄飄,隻手撐了一把油紙傘,傘恰恰好擋住了她的臉,腳尖緩緩落地,她抬起頭來,目光清冽的看著他們,仿佛要將他們在那目光中扼殺。
刀疤男子先是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仰頭哈哈大笑,“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娘子,來來來,讓哥哥好好疼疼你。”
琉璃唇瓣輕輕一揚,眼眸中寒意又添了幾分。
“本不想殺你們,可這話,卻著實讓我有了清理垃圾的衝動啊。”
聞言,刀疤男子一驚,不知為何,在那空靈飄渺的聲音落下之時,他的身子竟然遏製不住的顫抖。
正欲動手,長袍男子卻攔住了他,“大哥,你!”
“我兄弟倆與姑娘無冤無仇,姑娘這是為何?”長袍男子自然看得出他們麵前這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女子不普通,於是語氣也變得尊重幾分。
琉璃淡淡的一笑,玉手緩緩抬起,輕輕指向刀疤男子肩上的小姑娘,道,“放了她。”
長袍男子臉色一變,怒意漸漸湧上雙眼,“姑娘不要太過分!不然莫怪我兄弟倆人不留情!”
“哦?”琉璃輕蔑的勾了勾唇,“既然如此,那我便試試看你到底要如何不留情吧。”
語音剛落,琉璃驟然一收傘,左手持傘,右手襲著匕首,身子如鬼魅一般穿過長袍男子而欺上刀疤男子,玉手輕輕抱起他肩上昏迷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一掌緩緩推出,映在刀疤男子胸膛之上,刀疤男子身子猛地往後一退,最後勉強停住身子,咬了咬牙,從口中吐出鮮血來。
長袍男子一皺眉,瞥了一眼一擊便倒的刀疤男子,冷冷的說了一聲,“真沒用!”
刀疤男子罵罵咧咧的啐了一口,“真是見了鬼了,那裏來的這麽厲害的娘們!”
琉璃隻手抱住昏迷的小姑娘,微笑看著長袍男子。
“如何?想與我過過招麽?”
長袍男子冷哼一聲,持劍就往琉璃方向飛快襲去。
琉璃蹙眉,將匕首收入腰間,隻手舉了一把油紙傘,漫天雪花飛舞,她立於白雪皚皚中,衣抉飄飄,長袍男子見狀,微微眯了眼,該死的,這女人什麽來頭,他們怎麽偏偏跟她遇上了!
長袍男子一咬牙,長劍狠狠的一揮,速度之快甚至連肉眼也跟不上。
“好快!”
琉璃在心裏驚訝了一聲,旋即微微一笑,伸手用油紙傘輕易的將長袍男子的攻擊而擋了下來。
“哼,我倒要看你能擋多久!”
長袍男子冷笑一聲,身子一躍,從空中淩起,長劍直逼琉璃。
琉璃臉色一變,暗叫一聲不好,反手一舉,油紙傘打開,直對上長袍男子的長劍,當長劍劃破油紙傘之際,琉璃低頭一看,長劍幾乎正對著她懷中的小姑娘而去,她咬了咬牙,身子一轉,用自己的手臂硬生生的受了一劍。
長劍落下,滾燙的鮮血濺起。
此時,那一直昏迷著的小姑娘也緩緩睜開眼來,鮮血措不及防的濺到她臉上,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將她擁進懷中而用自己手臂替她擋了一劍的女人。
鮮血還留在她臉上,那滾燙的溫度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這是血,人的鮮血!
琉璃意識到自己懷中的小姑娘已醒來,身子一閃,飛快躍出幾米外,將她放下,衝她蒼白的笑了笑,手指輕輕揩掉她臉上的血跡,淡淡的笑道,“抱歉,讓你看到可怕的一幕了。”
小姑娘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琉璃那潔白的衣衫漸漸被鮮血染紅,鮮血從她手臂上滑落,落在潔白無瑕的雪上,似是開了萬朵鮮豔的血牡丹。
琉璃隨著小姑娘的目光向自己受了傷的手臂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彎了彎眼,像是天上的星星,笑著道,“沒事的,一點小傷而已,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隨手止了血,琉璃轉過身去,從腰間取了匕首出來,深深的看著前麵持劍的長袍男子。
突然一股陰森到入了骨子裏的冷風襲來,琉璃驟然臉色一變,連忙轉身伸手拉住小姑娘。
“殷虛,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冷風隨著一聲陰冷輕柔的男聲落下,旋即一個白衣男子便緩緩落在一棵大樹上,妖冷的目光慵懶的看著那長袍男子。
殷虛身子一軟,連忙跪地求饒,“閣主恕罪。”
琉璃隨著長袍男子的目光看去,隻見大樹上立著一個白衣男子,他長的比女子還俊美妖豔,隻是眼中那淡淡的危險讓琉璃覺得此人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殷白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眸,冷清看向琉璃與那個小姑娘,柔笑道,“姑娘,將這個小姑娘還給我,如何?”
琉璃冷哼一聲,握緊了小姑娘的手,沒好氣地道,“做夢!”
殷虛臉色一變,立刻怒斥道,“大膽!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
琉璃撇了撇嘴,不屑的抬了抬眼,“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殷虛剛欲開口,殷白卻伸手攔住了殷虛,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琉璃,微微一笑,“姑娘果真要殷某動手不成?”
琉璃冷笑一聲,絲毫沒有給殷白麵子,“要動手就動手,說這麽多廢話幹嘛?反正今天這個小姑娘我就算死也要帶走的!你們若是有本事,便來殺了我。”
殷白聲音開始變得陰森低沉,“姑娘未免太多管閑事了吧?既然姑娘如此不知好歹,那殷某可就動手了。”
琉璃回過頭對小姑娘囑咐道,“待會你自己小心點,千萬別讓他們抓到了,要是我打不過那個男人,你就快點跑,知道嗎?”
小姑娘眼眶濕潤,拚命點了點頭。
琉璃這才放可小姑娘的手,冷笑一聲,持了匕首冷眼看向樹上的殷白。
“看來你是修煉一種至陰至極的武功,不然不會需要純陰之體的,如此殺戮,我想你也不是什麽正派之人!今日便讓我無憂替武林除了你這個敗類!”
殷白輕笑,似是聽見什麽天大的笑話,神色輕蔑之極,他伸手攏了攏墨發,道,“為武林除我?口出狂言,姑娘,這大話可不好隨便亂說啊。”
“哼,是不是大話動手便知分曉!”琉璃眉眼一冷,在身子掠出之時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小姑娘一眼,沒想到卻被殷白鑽了空,他邪邪的一笑,待琉璃反應過來,殷白那修長的手已扼住了她雪白的脖頸。
“現在可不是失神的時候哦。”
殷白衝琉璃森然的笑了笑,那張宛如女子般俊美的臉變得更加陰柔。
琉璃冷哼一聲,一皺眉,反手露出一把匕首,眼疾手快的抵在殷白腰間,全然不顧她脆弱的脖頸上那冰涼的手。
“要不要試試看,我們誰快?”
琉璃微微一笑,殷白皺了皺眉,看著那張清秀的臉,心頭終於湧上一絲怒意,手上的力氣忍不住加大,那張臉開始變得通紅,而他的腰間正有一把匕首慢慢沒入,疼楚瘋狂襲上神經,他向來不懼疼痛,可此時卻覺得那個小小的傷口讓他疼的無以複加。
“試…試…看?…”
琉璃依舊微笑著,可早已因為窒息而臉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