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老白Linda 花心BOSS請走開 (七十九)

安蔚晴臉上染了一抹蒼白的笑,輕輕握著白以康的手,目光溫柔輕淺,帶著滿滿的眷戀與不舍。

“Akon……”

白以康眉宇微顫,緩緩坐到床邊,反手握住她瘦的幾乎皮包著骨頭的手,緊緊握住丫。

她卻已經沒有力氣再說更多的話,隻是溫淺的笑看著他:“在走之前……能……讓我……又看……見……你一麵……已……經……是……老天給我的……最大……的……恩賜了……”

“你不要說話了,我馬上給你辦轉院手續,我們去找更好的醫院,更先進的醫療設備。”白以康忽然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衣角卻被安蔚晴輕輕扯住媲。

他一頓,黑眸靜靜的看向她的臉。

“你……原諒我……了……嗎?”

她幹啞的嗓子硬生生的擠出幾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字眼,卻是教白以康刹時緊緊握住了手機。

她的呼吸忽然變的急促,心電圖上的指示燈顯示著她的生命正在一點點走向徹底的盡頭,安蔚晴忽然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力氣,雙手都抬起,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雙眼死死的盯著他的臉:“原諒我…………”

白以康幾乎說不出話,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她的雙手緊緊握在自己手裏。

“原諒……我……好不好……”安蔚晴仿佛想要對他笑,可最終還是淚眼朦朧,呼吸越來越急促,渾身抑製不住的輕顫,模糊的雙眼卻仍然死死的盯著他的臉:“Akon……”

“求求你……不要讓我……帶著遺憾離開……”

“原諒我……”

“好我原諒你。”白以康心痛的無以複加,忍著心頭鑽心的痛,握住她的雙手,俯下身靠近她的臉:“我原諒。”

安蔚晴刹時間咧開嘴滿足的輕笑,眼淚順著眼角劃落,輕輕將一隻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抬起手,想要撫上他的臉,手指剛一觸到他溫熱的臉,她笑意更大,卻是同時瞳孔微微緊縮,在心電圖儀器上傳來長久的“滴”聲的刹那,緩緩閉上無光的雙眼。

餘溫漸在的手在他臉旁驟然滑落。

一天後——

蘇倫剛一趕到醫院,就看見白以康坐在太平間外邊,忙快步走了過去。

“老白。”他垂首,看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白以康,眼裏盡是擔憂。

好半天,白以康才抬起頭,淡看了他一眼:“兩年前你就知道了是不是?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一次讓我來T市,你為什麽不明明白白的直接說是安蔚晴命在旦夕?”

蘇倫歎了口氣,將手中的一份病曆資料遞到他手上:“她在知道自己是得了白血病的時候,她沒有讓我幫她什麽,隻是一次又一次的求我,讓我不要將她的病情告訴你。”

白以康看著手中的病曆資料,看著那上邊的每一次體檢記錄和治療記錄,眉心蹙了又蹙。

“她說她與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本來她很想努力走回你身邊,可是這種病卻又讓她剛剛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破滅。她不求還能活多久,隻求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她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可這兩年,她唯一一直在耿耿於懷的事情就是,你一直不肯原諒她當年所犯下的錯。”

“這兩年我和你們一直在美國,也沒什麽時間回來,都是讓我國內的幾個醫學界的朋友替我照顧她,也將她送到美國就醫了兩次,但是完全找不到能與她相匹配的骨髓,後來安蔚晴不想再這樣浪費我的錢,嗬……這是他的原話,她甚至從醫院逃走過,我那幾個朋友找到她時,她說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能活多久是多久,不想再接受任何治療。”

“沒有辦法找到骨髓,本來就已經是在等死,她再有了這種消極的心態,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不過我聽朋友說,這兩年,她幾乎每天都會離開醫院一次,無論刮風下雨還是身體有多虛弱,都會偷偷跑到之前擎禹的總部大廈那邊發呆,她在醫院裏認識了一個姐妹,那個姐妹一年前因為白血病去世了,去世前將她自己唯一的一座小平房的鑰匙送給了安蔚晴,於是這一年,安蔚晴有時會偷偷在夜裏離開醫院,到那間小平房裏住一晚。這裏的醫生問過她,為什麽總是想著出去住,她說,每天聞著這些藥水味,總覺得醫院和地獄沒什麽區別了,她拚命的想要逃離,卻又一次一次被送了回來,躺在醫院裏沒日沒夜的發呆。”

“在這一次回中國之前,我給安蔚晴打了一次電話,她問我,你會不會也回中國,問我……她與你還沒有機會再見一麵,我沒有正麵回答,也沒有告訴她你會不會回來。隻是,前一段時間我接到院方的消息,說她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我一邊照顧著言之,一邊一直在考慮你們的事情,直到那天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才向你提了T市,但畢竟我答應過她,不將她生病的事告訴你。所以我隻能繞道而行,寫了這家醫院的地址,想著如果你有心,你一定會到這裏看一眼,好歹,在她走之前,讓你們再見一麵。可我沒想到,你竟然一直都沒有過來。”

白以康抬起手按了按眉心,無力的歎道:“我剛到T市的那一天就碰見了在擎禹原來那處大廈下邊的安蔚晴,當時我已經將你寫給我的這地址扔了。我以為是她母親住在這家醫院,是你小子多事想要撮合我們,所以我幹脆沒理會。後來……”

忽然,白以康抬手用力敲了一下腦袋:“shi·t!她都說了她母親已經去世了,我怎麽就沒想到這醫院跟她還會有其他什麽聯係!”

蘇倫將手放到他肩上拍了兩下:“好歹,你見到了她最後一麵,她走的時候,應該很開心吧。”

白以康閉上眼,雙手用力捂住頭,頭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白,你已經做了你應該做的。我看得出來,那些過往,你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放下了,所以,不該有的自責就不要堆到自己身上。”

“我不是自責。”白以康歎了口氣:“隻是發生的太突然,我總感覺這是一場噩夢,或許夢醒了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或許這九年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而己。”

“又或許……我跟安蔚晴之間的那一切,才是一場噩夢。我隻是現在夢醒了,可是忽然間,我竟忘記了自己這一路走過來的目的。”白以康忽然抬起頭:“蘇倫,我這九年,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荒唐。”蘇倫搖著頭:“你這九年,就是一派荒唐。”

“荒唐?”白以康忽然冷笑,緩緩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蘇倫,須臾點了點頭:“確實是荒唐。”

說著,他忽然兩眼無神的轉身要走進太平間,卻是剛走了兩步,卻驟然一陣步伐不穩的搖晃,蘇倫一怔:“老白?”

下一瞬,白以康驟然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老白!!!”蘇倫驚吼,快步上前一把撈住他沉重的身子。

“醒了?”

白以康剛一睜開眼睛,就在一片模糊間看見蘇倫麵無表情的站在病床邊,正低頭看著他。

白以康攏了攏眉宇,正要抬起手按按眉心,卻發現手背上正打著點滴,頓時愣了愣,仿佛才清醒過來,擰眉道:“我怎麽了?”

“你小子,剛來T市幾天?又跑去什麽地方喝酒了?酒精中毒還能醒過來跑到醫院算你有本事!可你那脖子後邊的淤青是怎麽回事?我給你拍了個片,頸椎韌帶輕微受創,甚至還輕度貧血,你小子跑來T市這兩天是玩命呢?這兩天連飯都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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