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悟空
豬八戒罵得氣喘籲籲，實在是沒有什麽力氣了，隻見那猴子還是一臉嬉皮笑臉的樣子，氣得他真恨不得上去給他幾下，可是自己又打不過他，隻能看著孫悟空直喘氣。
沉香這時微微一笑，上前道：“沉香知道勝佛現在是佛門中人，不過問世事，原本沉香也不想來打攪勝佛，隻是……”他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若是沉香今日來，不是為了救母的事情，隻是單純地想要拜師學藝，不知道勝佛還願不願意收下沉香？”
孫悟空為難了，若說不收吧，這倒是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就這麽一會兒，他看得出來，這小子骨骼清奇，是快好苗子，性子也是不驕不躁，要真有這麽一個徒弟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可是自己答應了玉帝……若說收吧，這不明擺著自己是怕了那天庭，不願意插手三聖母一事，那還不被眾仙佛暗地裏給笑死啊！這這這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孫悟空急得一個勁兒地抓耳撓腮，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那兒！”就在此時，隻見楊戩帶著一幹人等已經來到了勝佛洞前。
“楊小聖？！”孫悟空看見楊戩愣了一愣，自己也有兩年沒有見到楊戩了，如今一遇見，一想起沈檀的事情，他就覺得有些內疚起來。更何況，自己還答應過那小師叔，若是能楊戩真的有什麽對不住自己的地方，自己也不能為難他。這麽一想，孫悟空覺得，這個徒弟還是不收為妙。
“孫悟空？”楊戩唇角微微揚了一樣，“難不成，鬥戰勝佛要做那言而無信之人？”
孫悟空吃了一驚，這楊小聖今天怎麽這般說話？往常他對自己的語氣雖沒什麽好感，但也不是這麽冷冰冰的啊？看起來，沈檀去後，楊戩的確是變了不少。孫悟空嘻嘻一笑：“怎麽會！俺老孫不是剛剛回絕了他麽？”他看了看沉香，“既然，這是你們的家務事兒！俺老孫不管啦！”說著，一揮袈裟，就進洞去了。
“猴哥！猴哥！”豬八戒一個勁兒地喊，但是孫悟空就是充耳不聞，關上了洞門。
“沉香，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受那皮肉之苦……”楊戩緩緩扇動著折扇，似笑非笑。
沉香從擋在自己身前的豬八戒的身後走出來：“楊戩，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曾怕過你。”
“你現在沒有了寶蓮燈，我看你還有多大的本事！”楊戩似是得意地道，“王母已經下了懿旨，要當著眾仙的麵將你處死！以儆效尤！”
在洞裏的孫悟空聽著覺得不對，這楊戩對於天庭有多麽憎恨他是清楚的，兩年前沈檀還在的時候，他們也談論過天條的事情，看得出來，那時候的楊戩還是不滿的。怎麽如今……他一下子就成了天庭的鷹犬了呢？不對，真的不對！就算是沈檀去了，他性子大變，但也不至於將那做人的原則也給改了！楊戩與三聖母兄妹情深，這次將三聖母壓在華山下可以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對著自己的親外甥下毒手……這可與楊戩平日裏的行為大相庭徑啊……
沉香卻隻是微微一笑：“這裏是鬥戰勝佛的府第，我想……真君大人不會在這裏大開殺戒吧？”
哮天犬急忙道：“那猴子他不敢出來！我主人在這裏，他敢嗎？！”
這隻狗也就會吹吹牛！孫悟空心裏暗笑，不過沉香的話說得也對，這裏畢竟是佛門聖地，更何況，自己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子的，就暫且保下他一回吧！
孫悟空便隨即傳音道：“楊戩，這峨眉山是鬥戰勝佛的洞府所在，容不得你們再次撒野！出了這座山，你們就是鬧翻了天，俺老孫也不出來看這個熱鬧！”
“弼馬溫！”氣得豬八戒喊道，“這楊戩殺了東海四公主，你就是看在東海的麵子，也得管一管啊！”
“俺老孫說了不管就是不管！”孫悟空也是毫不留情。
“主人……”哮天犬走到楊戩的身邊，“咱們這……”總不能就這麽一直僵持下去吧？
楊戩抬手製止了他的詢問：“這裏終歸是佛門的地方，鬧起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我們先去請旨，隻要我們是奉了玉帝的旨意來拿人，就是佛祖也不能駁了玉帝的麵子！”他又大聲喝道，“梅山兄弟！給我把住峨眉山的各個出口，隻要他們一下山……”他頓了頓，看著眾人，話裏的含義不言而喻。
“是！”梅山兄弟一起應道。
楊戩回天庭，如此一說，玉帝也是沒辦法，這隻潑猴，除了如來佛祖和旃檀功德佛，還真沒人拿他有辦法！便讓太上老君去請那孫猴子上來好好教訓了一頓！
“你說說你……”玉帝氣道，“你這還不是故意的？！”
孫悟空也是能言善辯：“老哥哥，我也是沒辦法，那劉沉香不肯下山，我還能轟他不成？”
正在說話間，東海敖廣因為敖紅被殺一事上天來了，孫悟空聽著更是納悶，楊戩可從來不會幹這種濫殺無辜的事情啊？王母也隨後前來，指責敖廣管教不嚴。敖廣便趁機向孫悟空說了廣寒宮玉樹一事，說敖紅就是知道了真相才被楊戩殺人滅口的。
不對，真的不對……孫悟空冷眼旁觀，這玉帝和王母的貌合神離，玉帝看似昏庸，心裏可是清楚得很。王母看似包庇楊戩，實則在推他出來頂罪，玉帝看似問罪，實則卻是在包庇楊戩。還有楊戩一副為王母辦事的樣子，還有這三聖母一事……這一次這天庭的水，可是渾得很呐！
正說著，豬八戒也帶著嫦娥上天來了，孫悟空心中搖頭：這師弟也正是的，區區一個嫦娥就將他也拖了進來，真是見了色相，連事理都不明白了！這趟渾水，豈是那麽好淌的？
楊戩剛回到真君神殿，就聽聞天奴傳話，玉帝有請。他謝了天奴，換了朝服，獨自一人就趕往了淩霄寶殿，正經過回廊的時候，忽然一個東西射向自己，楊戩伸手一接，居然是張字條。楊戩見左右無人，打開一看，心中一驚：玉樹一事已了，切莫承認，很陌生的字跡，是誰的？他看看左右，卻沒有人，楊戩心中疑惑，對方知道玉樹的事情，還特地來警告自己？為什麽？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楊戩心中雖然疑惑，但也知道，今天玉帝召見自己，恐怕就是為了玉樹一事。
淩霄寶殿上，嫦娥前來稟告了玉樹一事，豬八戒趁機稟告了楊戩暗戀嫦娥，打壞玉樹的事情。
孫悟空一聽，就樂得咯咯直笑：“楊戩暗戀嫦娥？八戒，你昏頭了吧？楊戩怎麽可能暗戀嫦娥？哈哈哈……”他笑得差一點兒就打起滾來，楊戩暗戀嫦娥？這真是他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就連玉帝也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戩兒對嫦娥有意思？先不提他已經有了沈檀，就說嫦娥的輩分也比楊戩高了一輩，怎麽可能！
楊戩走上殿來，一邊的孫悟空忍不住了：“楊小聖，你什麽時候暗戀嫦娥仙子了？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哈哈……”
楊戩看了那猴子一眼，心中倒也明白那猴子清楚自己和沈檀的事情，雖說這猴子成日裏胡鬧，但是對自己與他之間也是“不打不相識”。楊戩先行了禮，然後道：“陛下，娘娘，這……想必是嫦娥仙子誤會了，小神怎麽可能會對嫦娥仙子……還望陛下和娘娘明鑒！”
嫦娥不禁急了，身邊的豬八戒比她更快：“那玉樹的事情呢？玉樹不是你打破的嗎？！”
楊戩看了嫦娥一眼：“這更是無從說起，廣寒宮玉樹分明好好兒的，豈有破損一說？”
“楊戩！”這一下嫦娥更加沉不住氣了，“你……你著分明是胡說八道！明明是那日我拒絕了你，你一時氣惱，才打壞了玉樹！”
“仙子自重，楊戩從不扯謊。”楊戩看也不看她，“若是陛下心存疑惑，大可親自前往察看。”
“陛下。”王母也發話了，“既然嫦娥執意如此說，咱們去看看也就清楚了。”
玉帝微微一笑：“娘娘所言極是。”
於是兩人擺駕廣寒宮，身後跟著一幹人等，就連敖廣也跟著一起去看熱鬧了。
廣寒宮中冷冷清清，閃著熒光的飛簷冰冷如昔。那玉樹宛如寒玉，晶瑩剔透，綠光熒熒。楊戩雖說已經有了之前的心理準備，一看之下心中也是吃了一驚，那明明缺少了的一根枝丫，現在卻好端端的長著，完整無缺！
“嫦娥，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玉帝冷哼，“嗯？”
王母也是一臉的鄙夷：“嫦娥啊嫦娥，誣告司法天神，還膽敢說司法天神與你……”
嫦娥也是一臉的吃驚，又急道：“陛下，娘娘！這玉樹明明……”說著，著急地看著身邊的豬八戒。
“可是……”豬八戒急了，“楊戩他明明暗戀我妹妹……”
“淨壇使者！”楊戩怒道，“楊戩也不怕說實話，楊戩的確是心有所屬，這點……陛下和娘娘也是知道的，但絕非嫦娥仙子！況且如今……死者已矣，楊戩已心如死灰，怎麽可能還會和嫦娥仙子……”
“啊？”豬八戒看著楊戩，楊戩有過喜歡的人？那人還死了？“我……我怎麽不知道啊？”
“好啦八戒！”孫悟空一拎他的耳朵，“這事情調查清楚了你再說，可別被隨便什麽人給忽悠了！”
“猴哥你別……”豬八戒捂住耳朵，“你難道就知道？”
“這個嗎……”孫悟空一笑，“不可說！”
玉帝接著道：“嫦娥，這玉樹可是盤古睫毛所化，要是真的受損，是不會自動修補的，可你看這現在……這不是誣告是什麽？！”玉帝第一次話語中帶著幾分憤怒。
“想必……嫦娥你也是深宮寂寞，看司法天神又是如此的俊朗不凡……”王母的話更是毫不留情，“也是，本宮與陛下可以理解。”
這話對於一向“冰清玉潔”的嫦娥來說可是實實在在的一盆汙水，這麽多的天官仙娥都在，嫦娥的名聲可是真正的毀了！
“不過……”王母卻偏偏還不放過她嗎，“你與瑤姬向來交好，怎麽可以對楊戩……”
得，這下還扣上了一個“為老不尊”型的帽子了，嫦娥的臉漲得通紅，欲要辯解，又卻無從說起。這玉樹還是好好兒的，明擺著自己是誣告楊戩！盡管那些人的臉色很平靜，但是嫦娥可以猜得到，他們在心裏是如何嘲笑自己的！
嫦娥左看看，右看看，又求救般的看著豬八戒。雖說嫦娥現在梨花帶雨的樣子很好看，但是孫悟空可不吃這一套，拉著豬八戒不讓他說話。
楊戩發話了：“陛下，娘娘，既然玉樹無事，這件事情……小神也不會放在心上，不如就此算了吧。”
“也罷，看著你楊戩麵子上……”王母冷哼一聲，“嫦娥，就罰你把天條抄個五百遍，讓你好好記住，身為神仙，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走！”
眾人離開了廣寒宮，嫦娥看著那些人的背影，想說什麽但卻說不出來。楊戩冷冷地瞄了她一眼，令她如墜冰窟，一股寒意直竄心頭。
好一個嫦娥仙子！楊戩跟在玉帝王母的身後，心裏卻是怒火中燒。要不是那個陌生人提醒自己，她今日還想要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暗戀過她的事情麽？！對於自己的暗戀，她怕真的是沾沾自喜吧！楊戩向來高傲，最恨別人要挾自己，嫦娥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及他的逆鱗，楊戩不對她落井下石已經是夠仁慈的了！
豬八戒回到了峨眉山，沉香也是剛剛回來，他去送了一趟信，又見眾人去了廣寒宮，這才放下心來。
隻見豬八戒慢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身邊，坐下，歎氣。
“師傅，怎麽了？”沉香問，“您怎麽上天了一趟回來就變成苦瓜臉了？”
豬八戒搖頭：“徒弟啊……老豬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一下子就變了一張臉？明明是……怎麽會……難怪凡人說‘知人知麵不知心’，這話說得還真對！”
沉香知道他是在說嫦娥，但也假裝不明白的樣子，問：“您上天的情況怎麽樣？”
豬八戒隻是搖頭：“你說……看不出來，這楊戩還是個情種啊！不知道他喜歡的姑娘是個什麽樣子？不過他說死了，真的是紅顏薄命啊，真是可惜啊……”
紅顏薄命？那位“紅顏”現在就坐在你身邊呢……沉香在心裏道，嘴上問：“您說……他有喜歡的人？”
“可不是，隻可惜……”豬八戒搖頭，“怪不得他一直都是這麽冷冰冰的樣子……”
“他承認了？”沉香驚訝地問，“不是說……神仙不可以動凡心麽？”他居然願意在眾仙的麵前承認自己的感情！
“人都死了，還追究什麽呀！”豬八戒搖頭歎息，“隻可惜那臭猴子不肯說，我還真想看看是什麽人能夠配得上那楊戩！”他一看沉香，“呃……不說了！不說了！來，咱們繼續去鬧那隻猴子，我就不信，他不收你為徒！”
沉香跟著豬八戒再次去了勝佛洞，路上，沉香裝作無意地問：“師傅，我嫦娥姨母呢？”
豬八戒的腳步頓了頓，重重地歎了口氣：“以後……她怕也就隻能‘碧海青天夜夜心’了吧……”說完就不再提嫦娥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絕不是我故意這麽糟蹋嫦娥的名聲，但是我是一直都不喜歡嫦娥。在我還沒有看寶蓮燈以前，我就對於“嫦娥奔月”裏的嫦娥印象很不好：“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然後就是《聊齋》中的《嫦娥》，有看過的同學應該都很清楚，嫦娥後來和吳剛在一起了，吳剛下凡，她也跟著去了，中間還牽扯出一隻狐狸精，吳剛享齊人之福，三個人經常玩“非常不莊重的某種閨房遊戲”，類似於現在的“角色扮演”，還帶動家裏的小丫鬟一起玩，還玩出了人命！最後嫦娥施法，小丫鬟多活了三天，被家人帶回去後死了，就不管吳剛家裏的事情了。最後這兩個人又重返仙界。你說說這樣的人還叫冰清玉潔？！冰清玉潔你妹！所以後來看到《寶蓮燈》裏的安排，我都要哭了，編劇啊編劇，你隨便拉個女仙都強過嫦娥啊！掀桌！還要二GG當眾承認暗戀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