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任
等到關曉飛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跟著顧惜朝和戚少商站在雲端之上了，一見到下麵那白茫茫的雲朵，嚇得他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幸好戚少商一把拉住了他，才幸免於難。
“這是在……駕雲？”關曉飛驚訝得問戚少商，“真的可以駕雲？”
顧惜朝有的無語：“你修真了這麽久，不會連爬雲都沒有過吧？”
關曉飛搖搖頭：“我一個人……不敢隨隨便便就練習爬雲……”沒有人看著，他也怕會掉下去。
戚少商這才放心得鬆開手：“隻要你不是不會就行了，現在，你試著自己來，我們看著你。”
關曉飛試著默念口訣，開始駕馭腳下的雲，戚少商則在一邊看著他，免得他不小心掉下去。因為是生手。關曉飛自然得小心翼翼的，免得失腳掉下去——雖然說他摔不死，但是那樣子也太丟臉了。
“不過是爬雲而已，你就這樣了？”顧惜朝搖頭道，“要是你坐了筋鬥雲，還不要嚇成什麽樣子呢！”沉香還好些，他的性子平穩，筋鬥雲駕馭得也平穩，可要是換了鬥戰勝佛本人，就連顧惜朝自己也吃不消他那個駕雲的法子。那相當於一個凡人直接開一百二十碼漂移，沒吐出來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關曉飛好不容易掌控了腳下的雲朵，這才鬆了口氣，然後開始問正事：“你們兩個……就是傳說中的戚真人和顧真人？”不是他不敢相信，實在是這兩人……和傳說中那古板正統的樣子不像啊！
“沒錯。”戚少商笑道，“其實我們也沒有多大的本事，不過是他們亂傳的而已。”
顧惜朝看了他一眼：“天機和乾元總不會騙你吧？”
關曉飛瞪大了眼睛：“可是……那個時候是清末吧？”他看著兩人，“你們到底多大啊？”雖說傳說中兩人是宋朝人，可是……這也太難以置信了吧？
“我們都是北宋末年的人，你算算，我們多大了？”戚少商笑道，對於關曉飛臉上那震驚的表情很是滿意。
關曉飛震驚了：“北……北宋……”他在腦海中從趙構想到朱元璋，再從朱元璋想到努爾哈赤——對於一個學曆史的人來說，這兩人……在他的眼裏幾乎等同於是活得文物了。
顧惜朝被他詭異的眼神看的優點發寒：“我說……不用這麽吃驚吧？”
“那你……你們見過朱元璋嗎？見過康熙雍正嗎？見過……”關曉飛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
戚少商無語，顧惜朝嘴角抽搐。
“不是說你們兩個成仙去了嗎？”關曉飛問，“成了仙，還可以下凡來嗎？”
“我們兩個，對於做神仙不感興趣。”顧惜朝道，“做神仙有什麽好的？還不如在下界來的自由自在！”說著，猛的加快了速度。
嚇得關曉飛臉色一白，被身後的戚少商一拉，也不得以提高了速度，朝著前麵加速前進。眼看著他腳下的雲開始左搖右晃起來，顧惜朝搖搖頭，伸手拉了他一把，這才穩了下來。
“那……”關曉飛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問，“那楊二哥和沈檀是……”顧惜朝還管楊二哥叫叔叔呢！“他們多大了？”
“這個……”戚少商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了，楊叔叔好像是……”他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商周的時候吧。沈檀比我和惜朝要早寫……北宋初年生的，應該是！”
“等一下！”顧惜朝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管楊叔叔……叫二哥？”那自己豈不是比這個小子還要矮了一輩？！那怎麽行？！
“他讓我叫的……”關曉飛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楊二哥比自己大……N多年，如果真的要算輩分的話，他是自己的……還真不能算！關曉飛捂臉，避開顧惜朝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
顧惜朝輕輕哼了一聲，沒理他，對戚少商道：“你說，現在那些人會怎麽想我們？”
“除了怨天尤人，還能怎麽樣呢？”戚少商搖頭道，“隻怕……那位玉虛道人怕是要吃苦頭了！”還要整個昆侖派，恐怕……
在兩人身邊的關曉飛卻在思索另一個問題：楊二哥精通無窮妙道，而無窮妙道是二郎神楊戩所修煉的本領，那麽楊二哥的身份是……難懂……也是二郎神的後代？對啊！他是商周時候的人，二郎神是商朝人，他很可能就是二郎神的後代啊！不過神仙不是不能結婚的麽？不過也許那個時候二郎神還沒成神呢！傳說中，二郎神的老婆不是西海四公主嗎，他既然有妻子，那就一定會有孩子！
要是楊戩知道關曉飛心裏的想法，估計……八成也會很無語吧……不過話說楊戩，你一直心心念念著要楊家有後，您就沒想過和沉香……生個娃出來玩玩？好吧，這句話純屬是作者的心聲，不代表昭惠帝君和聖德真君的意見。兩位切莫放在心上，切莫掛心才是……
“喂，別發呆，小心又要掉下去了！”顧惜朝不耐煩得道，見關曉飛發呆的樣子，不得不提醒了他一下。
“哦……”關曉飛急忙把注意力落在腳下，不再胡思亂想什麽了。
戚少商所料沒錯，戚少商和顧惜朝一走，那一邊的修真界大會頓時亂作了一團——這麽一個大好的與神仙搭話的機會白白失去了，錯過了一個可能被神仙點化成仙的機遇，所有人都是後悔莫及。
人嗎，一旦後悔了就喜歡找借口，缺從來不會想想自身的問題。
於是，他們就把矛頭指向了倒在地上已經半瘋了的玉虛道人，要不是他先出言辱罵昆侖門，要不是他侮辱兩位真人，要不是他門下的弟子和昆侖門作對，大家怎麽可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時間，眾人都找到了借口，開始辱罵地上的玉虛道人。
天機道長和乾元道長看著這些修真者，隻覺得悲哀，這修真界……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了麽？哎，真是修真界的不幸啊！就這些人，連心都靜不下來。還指望著成仙？真是可笑之極！
“師傅……”蕭笙和風明急忙過來，扶起各自的師傅，“您沒事吧？”
天機道長搖搖頭，他看著這一群瘋狂的人，除了他們兩派的幾個弟子，還要就是蜀山派的三四個弟子和掌門，其餘人都過去圍攻玉虛道人了。他隻覺得心中一涼：“這都是什麽世道啊……”他不可憐玉虛，但他可憐這些修真者。
乾元道人歎了口氣：“師兄，還是有幾個好的孩子的，咱們修真界……也不算完全沒了希望。”要真是那樣，那才是修真界真正的悲哀呢！
天機道人看看那幾個人，點頭道：“確實啊……”他不再看那些人，“咱們該回去了。”這場戲，他也是看不下去了！
乾元道長整理了下衣袍，對蜀山派的掌門陽明道長道：“蜀山派的也一起走吧。咱們今天所說的事情……就咱們這三派一起打算吧？”
陽明點頭：“師兄說得有理，咱們回去再好好商議商議。”
撐著那些人還在喧鬧的時候，這三派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會場。
再說地上的玉虛道人，卻是慘極，顧惜朝廢了他的原因，他本就是個廢人了，後來又知道兩人的身份，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早就成了半個瘋子了。他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法力，短時衰老了大半。這些修真者還算知道分寸，不會真正動手，不過是言辭辱罵責怪罷了，但也有些不知輕重了暗地裏給他幾腳的，弄得他內傷外傷一大堆。
“若不是他，兩位真人怎會責怪我們？！”
“呸，什麽昆侖派，仗著昆侖兩個字耀武揚威，誰不知道你們的本事？”
“本事沒有多少，還喜歡插手幹預其他門派的事情！”
“修真界的敗類！”
“我看，這個昆侖派活該被滅了才是！”
“說不定這樣一來，兩位真人就會原諒我們了！”
“就是……”
見到此情此景，要是這些門派的創始人得知了之後，心中怕也會感到悲哀吧？原本一心追求道，現在變成了一位額追名逐利。原先為了斬妖除魔而修煉，現在成了對於長生不老的癡迷。原先為了悟道而相互切磋，現在則是為了一個成仙的機會不折手段。這個修真界……真的是烏煙瘴氣，令人悲哀啊！
再說顧惜朝和戚少商帶著關曉飛來到了楊氏事務所，見到楊戩，將事情說了一遍，楊戩聽了，卻是一點兒也不驚訝：“這麽多年下來，修真界就像一個朝代一樣，總會有黑暗產生，每況愈下也是正常的。”
“楊二哥，那我們怎麽辦呢？總得……幫幫他們吧？”關曉飛很是於心不忍。
楊戩反問道：“阿飛，你是學曆史的，你告訴我，每個朝代的最後結局是什麽？”
關曉飛明白了他的意思：“無外乎是農民起義……重新建立一個朝代……”
“所以，修真界也要如此，必須要有人來徹底顛覆整個修真界，然後注入新血，這樣才可以令修真界步入另一個新的時代。”戚少商接口道，“這些事情不能我們來插手，必須要他們自救。”
“自救？”關曉飛感到很難，“他們……可能嗎？”
“當然可能，因為有你。”顧惜朝看著關曉飛，“這個‘我們’並不包括你，別忘了，你自己現在也身處於修真界當中，你是不可能逃避的。”
“我……”關曉飛迷惘了，“我……可以嗎……”他修真期那麽短，又沒有多少本事，他能夠擔當起這麽一個重任嗎？
這件事情好不容易暫時平息了下來，楊戩將事情全權交給了關曉飛，他是很希望看到這個孩子成長的。鬆了一口氣之後，楊戩終於可以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原本的任務上來了。
現在他的事務所雖然完成了很多事情，也有了很大的知名度，但也不能一直這麽下去。接下來，他必須要和其他教派的人多接觸接觸。另外，他收到消息，西方天界的天使已經來到了東方。他們可不是來拜訪東方天界的，他們，是要先來看看東方的凡界的情況，然後才好向玉帝提條件。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回來H市，畢竟，這裏是最早出現神跡的地方。
該說他們是太天真呢，還是傻呢？就這麽貿貿然地跑過來，就憑他們的本事……也不擔心會被人發現！不過這樣也好，楊戩已經有了主意，他可以通過約翰神父他們，與這兩人進行接觸。
因為快到年底了，楊戩便先要回天界一趟，去天界看看近一年來的情況，將上一年的卷宗歸檔，然後處理事情，順便去拿年底的卷宗，好帶回來處理。
其實，楊戩之所以去天界，還有一個原因。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沉香走了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可這在天界不過才幾個時辰。若說楊戩沒有相思之苦，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隻是他性子平淡，並不表現出來罷了。去一趟天界，也好消磨一點時間，這樣子，沉香也可以“早點”回來。
楊戩去了司法天神殿，把之前處理好的事情歸檔的歸檔，該下命令的下命令，該呈上去的呈上去，再拿了這一天的卷宗離開。他特地在神殿多待了一陣子，然後去了欲界四重天——他既然回來了，便順便去看看瑤姬。
欲界四重天，依舊是老樣子，金色的天條從最中心的高台上緩緩升起，瑤姬依舊是欲界女神的打扮，火紅色的鎧甲，手持金色的寶劍，佇立在高台之上。
見到兒子前來，瑤姬喜出望外：“二郎！”說著，飛到他的身邊，“你不是下界去了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回來交代一些事情，順便來看看娘。”楊戩笑道。
“娘有什麽好看的？你前幾日不是剛剛來和娘辭行嗎？”瑤姬笑道。
“下界時間久了，就想娘了。”楊戩道。
“可去見過你舅舅了？”瑤姬道，“你舅舅這些日子倒是精進了許多，做起事來也不那麽糊塗了！”
“陛下原本就不是糊塗的人，現在，估計是玩累了，開始正經起來了吧。”說起玉帝，楊戩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去瑤池的事情。
玉帝還是老樣子，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問題，也不像是傀儡，從神光來看，到確確實實是玉帝，可是小張……又是怎麽一回事呢？楊戩猜測，這個，或許是分9身之類的。
想起小張的事情，楊戩又覺得一陣頭疼。小張是玉帝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不能直截了當地跑過去問人家：“你是我那個之前不成器，現在馬馬虎虎的舅舅麽？”可若是去問三首蛟……那也不太好，不管怎麽說，牽扯到應龍，這也是他的家事。但是不管吧，心裏又有那麽一個疙瘩……
瑤姬見楊戩目光渙散，似乎在想些什麽，不由問：“怎麽了，有心事？”
楊戩回過神：“沒有，一點小事而已……”小張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母親呢？畢竟，瑤姬和玉帝是兄妹，她或許能夠知道，小張究竟是不是玉帝。但是楊戩又不想告訴瑤姬，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處理不好，也很是麻煩，再加上應龍和小張……
“可是想沉香了？”瑤姬不疑有他，“我聽說沉香去西天參加諸佛大會了，估計好幾個月沒見，想他不是？”說到這裏，瑤姬不由得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