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談
兩人重新走出這座華麗的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三點多了，夏日的夜晚涼風習習，令人感到十分的舒適。男主人硬撐著，親自送兩人出來，對楊戩和關曉飛是謝了又謝。
“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就是你對我最好的感謝了。”楊戩再一次提醒他。
男主人連連答應：“當然！當然！”
關曉飛有些奇怪，跟著楊戩出門之後，問：“楊二哥，你要他答應你做的是什麽事情？”
楊戩淡淡地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就是要他自此信奉道教而已，不要再去信仰別的教義。”
關曉飛心中不解，但既然楊戩回答了，他還是點點頭，不再繼續問下去了。隻是想起今天的事情，他感到很是慚愧地道：“楊二哥……我今天……是不是太沒用了？”原本楊戩就是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的，誰知……完全都被自己給搞砸了，最後還是要他親自出手。
“你是第一次捉妖，能夠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好了。”楊戩安慰他，“這些都是要靠驚豔行事的，不是什麽人生下來就會捉妖的。”
“嗯……”關曉飛點點頭，問，“對了，今天出現的那個男人……是誰啊？他的法力好像很高，可我看他的氣息……又不像是人……”
“是我的一個手下，本領不小。”楊戩一語帶過。
關曉飛心中佩服：楊二哥真是厲害，居然……有這麽厲害的手下！
兩人到了跑車旁邊，各自打開了車門上車，關曉飛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個妖怪……你打算怎麽處理呢？”
“鬼和妖的孩子很少見，我倒是想饒她一麵，以後一定會派上用場的。”這一點，楊戩也不瞞他，說著，就發動了車子。
跑車漸漸加快了速度，朝著H大的方向駛去，關曉飛做在後座上沉默不語，楊戩以為他是困了，也就沒有再說話。可是過了一會兒，關曉飛忽然開口了：“楊二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楊戩減緩了車速，順口道：“問吧。”
“你和沈檀……是怎麽認識的？”關曉飛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你們兩個……為什麽會在一起的呢？”
楊戩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關曉飛會問這個問題。
“嗯……我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太唐突了？”關曉飛急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我……”
楊戩輕輕地開口：“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關曉飛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著楊戩說話。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沈檀他……”楊戩將車子停在路邊，“他……是我的外甥。”
“咦？”關曉飛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沈檀是你的外甥？那麽……”他忽然明白了，“你是他舅舅！那麽你不豈不是亂……”他驚覺失言，急忙住了口，隻是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楊戩卻輕輕地笑了：“你說得沒錯，我們……的確是……”再難聽的話他都已經聽說過了，這話根本就不算什麽。
“那你們怎麽會……”關曉飛驚訝地道，“你們怎麽可能在一起？！”
楊戩轉過身來，望著關曉飛：“先聽我說，好嗎？”
關曉飛不由得點點頭，望進楊戩的眼中。
“沉香的母親是我的妹妹，我妹妹嫁的很遠，所以我和她也很久沒有聯係過了……”楊戩斟酌著說法，“因此我和沈檀相遇的事情，我們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關曉飛的神情漸漸平靜，他聽得入神了。
“我們相遇，相知，都把彼此視為知己，視為好友，可是後來……感情逐漸變了質，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他……”楊戩的眼中閃爍著的是關曉飛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倒不是因為他是男人，而是……我一直以為我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奇妙，我愛上了他，他也愛上了我，僅此而已。”
“那段日子過得很快樂，我是個冷情的人，什麽事情都喜歡瞞著別人，就算我被人誤會也無所謂，但是這樣的生活是很痛苦的。可是沈檀他告訴我，這是我的責任，我無法逃避，但是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分擔，再多的苦難，他都會和我一起去承受……”楊戩輕聲道，“我很幸運，可以找到他，找到真正屬於我的人……”
“那……”關曉飛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們是怎麽知道彼此的……身份的？”
“這很簡單，我一見到他的母親，我就什麽都知道了。”楊戩半真半假地說，“你應該可以想得到，我那時候的感覺……晴天霹靂都不足以來形容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他是我的外甥，而我則是他的舅舅！多麽諷刺？多麽可笑？那一瞬間，我真的感覺我幾乎要瘋了……”
楊戩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悲傷與痛苦，關曉飛可想而知，那種感覺，一聲比死還難受。
“那……你們……”
“要是你，你會怎麽做？”楊戩忽然問他。
關曉飛猶豫了一下，才道：“當然是……分開了……”畢竟，他沒有膽量去麵對道德倫常的指責，他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
“沒錯，我們當初也是這麽做的，但是後來我們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楊戩輕輕歎了口氣，“感情是由不得你去控製的，縱使我們分離得再久，也無法隔斷心中對彼此的思念……”
“可是你們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啊……”關曉飛搖頭道，“你們的親人會怎麽看？你們的朋友會怎麽看？社會會怎麽看？”
“但是我和沈檀，都不是會被世俗觀念所禁錮的人，既然我們無法斬斷情絲，那就索性隨著我們的心去做，別人說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偏偏要在一起！”楊戩的唇角露出笑容，他想起了當初兩人毅然而然的決定，“世俗容不下我們，那就容不下！”
“可你們畢竟生活在世俗當中啊……”關曉飛不解，“你們怎麽可能擺脫世俗呢？”
“索引我們要變強，當別人再也不敢在我們麵前說這件事的時候，世俗也奈何不了我們！”楊戩認真地回答，“這方法很艱難，但是我們做到了。”
一陣沉默，關曉飛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沈檀和楊簡……居然是這種關係！按理說，他作為旁人，又暗戀著楊戩，他應該要看不起他們，要唾棄他們！可是……他不能……
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他們是世上最般配的人！他們兩個永遠都是一體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分開他們。關曉飛可以想象，他們一定經曆過很多事情，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真的是很好，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很舒服……
關曉飛陷入了沉思，楊戩重新朝著前麵開去，H大已經快要到了。關曉飛渾然不覺，他還在想著沉香和楊戩，他們兩個的事情……要是換了自己，自己會有這樣的勇氣麽？
關曉飛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自己顧慮的東西太多了，他不敢突破那世俗的觀念。他沒有辦法豁出去一切，什麽都不顧，他害怕……
“阿飛。”楊戩忽然開口道，“其實……我原先並不看好你，因為你的本事和我差的太遠了，說實話，無窮妙道落在你的手，我一開始覺得很遺憾。”楊戩當初才三年的時間就可以和大金烏一敵，雖然說這也有他體內神仙血統的緣故，但是關曉飛比起自己，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我……”關曉飛低下頭去，楊戩說得不錯，他雖然很少見他們兩人出手，但是他看得出來，兩人的實力並不是高於自己一點半點的，就憑自己的能力，不是百八十年能夠及得上的。
“但你是個不錯的孩子，你的資質很好，而且品行穩重，性子也不急躁，這是修煉無窮妙道的關鍵。你看看現在的這些修真者，個個追名逐利，這是很容易就會走火入魔的。”楊戩娓娓道來，“再加上這段時間對你的觀察，我覺得……你當得上是清源妙道真君的傳人這一名頭！”
能夠被楊戩所承認，關曉飛心中也是一喜，卻聽楊戩繼續道：“我大你很多，但是……我是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弟弟一般來看待的……”
這句話對於關曉飛來說打擊甚大，他明白，這是楊戩在變相地拒絕自己。但他也明白，楊戩是什麽人，如果自己一點本事也沒有，他根本就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裏，能夠做他的弟弟……自己也該慶幸了……
想到這裏，關曉飛強笑道：“能夠做楊二哥的弟弟，我也很知足了……隻是我……”他看著楊戩，嘴唇輕輕顫抖著，“我……”
“在這大千世界，你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阿飛。”楊戩對他點頭道，“總有一天，你會遇上那個真正屬於你的人，就像我和沈檀一樣。”
“真正屬於……我的人？會有這一天嗎？”關曉飛有點不敢相信，“我……”他現在心係楊戩，還會喜歡上別的人嗎？
楊戩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輕笑著：“會的，當你真正知道什麽是愛情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的……”關曉飛對於自己很大一部分還是欽慕，喜歡並沒有占多少，愛情，對於他來說還太早了些。
關曉飛依舊懵懵懂懂的，真正的愛情……愛情究竟是什麽樣在？他不明白。難不成，自己對於楊簡的……不是喜歡？不是愛？
楊戩知道他必定是一頭霧水，也不多做解釋，停下車道：“到了。”
關曉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學校已經到了，他忙不迭地道謝：“謝謝你，楊二哥！”說著，急忙打開車門下了車。
“你能夠進得去嗎？”楊戩關心地問道，“現在宿舍的人會不會注意到你？”
“沒事的，我說了我今晚有事，要是他們問起來，就說我是爬牆回去的好了！”關曉飛嘿嘿一笑，對楊戩揮揮手，“楊二哥再見！”
楊戩衝他點點頭：“再見。”
關曉飛朝著學校的大門口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幕當中了。
卻說三首蛟先一步回去，剛一進門，哪吒就驚得起身喊道：“三首蛟？！你怎麽在這裏？！”說著，就掏出乾坤圈對著他喝道，“你來幹什麽？！”楊二哥不是把他封印住了嗎？
哪吒一喊，黃天化也就立刻趕了下來，一見是三首蛟，也就立刻拔出莫邪寶劍指著他：“三首蛟，你可是天庭的欽犯，居然還敢來這裏？！”
“你怎麽出來的？”哪吒盯著三首蛟，“你是逃出來的？”
“逃？我需要逃嗎？”三首蛟輕哼著，“哪吒，你也是清楚我的事情的，我是這樣的人嗎？”
“怎麽了？”沉香從二樓的房間裏聞聲出來，見到三首蛟，也是一愣，“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主人讓我先回來，見見故人。”三首蛟問道，“那小子呢？”
沉香輕輕一笑，走下樓來：“他當然不可能一個人來，他這一次是陪著那位一起來的，他們兩個人現在正在三樓的房間裏呢，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他下來做什麽？”三首蛟知道他說的是玉帝，“也不知道那小子為什麽會跟著他！”應龍一族生來驕傲，很少低頭，楊戩的本事高，自己甘願臣服倒是說得過去，可是這玉帝……雖說玉帝法力夠高，但在三首蛟眼中，玉帝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而現在，應龍居然會跟著他……
“沉香，他……”黃天化不解，“他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三首蛟，當年吞了龍珠逃下界的三首蛟啊！”
“我當然清楚。”沉香看了一眼哪吒，“哪吒，你和他解釋！”然後對三首蛟道，“你自己上去吧，冷靜點，可別打起來——我這個房子可還是要的。”
哪吒見沉香和三首蛟談話一來一往，都是很平靜，就知道三首蛟說得是真的，也就收回了武器，拉著還疑惑不解的黃天化到一邊解釋去了。
三首蛟對沉香一笑：“知道，對了……”他忽然神秘地道，“主人現在可和那個人類的小子在一起，那小子的心思嗎……你也知道，你就不擔心？”
沉香微微挑眉：“我擔心什麽？你還是擔心你是否可以和那位族長大人解釋為妙！”說著，對著廚房的方向喊道，“哮天犬！”
哮天犬聞聲立刻就趕了出來，見到三首蛟，輕哼一聲：“喲，泥鰍，你出來了？”
“死狗，你說什麽？！”三首蛟怒目而視。
眼看這兩個冤家又要吵起來了，沉香咳嗽了一聲，示意兩人安靜，這才對哮天犬道：“你陪著三首蛟去找小張他們，看好他，不管看見什麽都要讓他冷靜，知道嗎？”
“那要是……我攔不住呢？”哮天犬為難地道，“沉香，你知道的，我打不過他……”他看看三首蛟。
“那就打暈他。”沉香直截了當，“沒關係的，清源不會怪罪你的。”
“好嘞！”有了批準，哮天犬自然是十分樂意。
三首蛟還是不解，看著沉香：“他們兩個……有什麽事情發生嗎？”看樣子好像還是件很大的事情。
“你上去了就知道了。”沉香一揮手，“你們自家的事情自家解決啊，可別來找我！”說著，就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