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太後和長公主一起南陽郡主陪同召見了求見的各家夫人,麵對眾人太後臉色極不好看,她沒有想到流言已經傳到宮外去了。

皇帝還是沒有消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下落不明,已經不能再瞞下去。

沉著臉太後回答了各家夫人的詢問。

“皇上確實出了一些事,暫時失去下落,已經派了人出宮,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至於外麵流傳的皇上遇刺,哀家相信皇上!”

長公主沒有開口,南陽郡主更沒有資格在太後說話的時候插話。

下麵各府的夫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當著太後還有長公主的麵,尤其是長公主殿下的麵,並不敢議論什麽。

有些人看了一眼一邊的南陽郡主,見南陽郡主也在,南陽郡主應該知道些什麽,準備出宮後私下想辦法向南陽郡主打聽一下。

南陽郡主比起長公主和太後好說話。

要是能得到長公主殿下的回答更好,隻是都不敢。

又看了看太後和長公主還有南陽郡主這些人收回目光。

太後坐在上麵,一直看著下麵,臉色更不好,南陽郡主掃了眼下麵的人便望向太後和長公主。

長公主臉上看不出什麽。

“太後娘娘,皇上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怎麽會遇刺,背後的人是誰?皇上一直沒有傳消息回來嗎?皇上是什麽時候失去下落的?”

威遠侯夫人這時開口。

其餘各家夫人都斂起思緒,等著太後長公主的回答,她們也想知道。

長公主還是不語,南陽郡主更不可能開口。

太後:“哀家也是剛知道不久,皇上遇刺哀家也知道得不多,應該與皇上去江南辦的事有關,哀家已經下旨徹查,皇上沒有傳消息回來,但哀家相信皇上定會平安無事。”

太後一想到皇帝出事,一想到這些人等著她回答,她心情越發不好。

太後的話說完,下麵各家的夫人再次麵麵相窺,太後唇抿直,長公主眉目淡淡,南陽郡主盯著下麵各家夫人。

不知道她們的意思。

“……”

“……”由於不敢議論,各家的夫人誥命彼此看看,良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很久,為首的一位誥命才開口,對著太後:“臣婦也相信太後娘娘還有長公主殿下說的,皇上不會有事,隻是臣婦有一問,要是沒有不知道從哪裏傳出的流言,是不是太後娘娘並不準備把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告訴大家?”

“大膽!”

太後一聽臉色就是鐵青,下麵各家的夫人臉色都一變,不敢再多說,跪在地上。

“請太後娘娘恕罪!”那個開口問的誥命臉色也一白,砰一聲跪在地上。

長公主也盯著這個誥命,南陽郡主也是。

太後更是黑著臉瞪著。

誥命臉越發的白,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感覺著落在身上的目光像針一樣,她越發害怕,額頭上全是汗,不停的磕著頭:“請太後娘娘怪罪,臣婦錯了!”

太後冷眼看著,並不開口,顯然沒有消氣。

長公主和南陽郡主更不可能說什麽,下麵其它各家的夫人誥命臉色都不好看,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覺得這個誥命太大膽連累了她們還是和這個誥命想的一樣。

砰砰砰砰,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人敢開口,隻有磕頭聲,一聲一聲,安靜得窒息。

“照你們的意思就是皇上下落不明,不管是為什麽,還沒有查清楚前就該說出來?什麽也不顧?也不怕引起大亂?啊?”待到那個誥命慘白著臉,額頭上磕出了血色,太後才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目光掃過所有人,冰冷中帶著怒火。

說到最後,聲音飽含怒火質問。

一個啊字說出了太後的憤怒,就差指著下麵的人罵。

“太後娘娘——”下麵各家的夫人臉色都變白,全都跪在地上,磕起頭來,臉色都很精彩。

太後說的沒有錯,她們不由自主都看向那個還在磕著頭婦人。

“你們想過沒有,你們跑到宮裏來質問哀家,說不定正中了背後傳出流言的圈套,誰會知道皇上下落不明,又能傳出流言你們想過沒有?”

太後接著道,黑著臉。

長公主臉色好了些,南陽郡主也沒想到太後這樣說。

下麵各家的夫人包括一直磕頭的那個誥命都呆了。

隨後也意識到太後的意思,她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隻是,所有人都被皇上下落不明可能遇刺的消息嚇到了。

然後趕著來見太後,試圖了解清楚皇上是不是出了事。

要是沒事,她們就不用擔心,隻要揪出亂傳流言的人,要是皇上真的有事,那麽就是天大的事了。

她們要知道該如何做。

如今聽了太後娘娘的話,一個個都深想起來,越是想越是發現事情不簡單,更是害怕。

太後哪會不知道她們想什麽,長公主和南陽郡主也大概能看出下麵的人的心思。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長公主突然道。

太後微皺眉頭,側頭看了小姑子一眼,南陽郡主也是,下麵的人也都呆呆的反應過來,長公主殿下開口了,她們其實更相信長公主。

長公主殿下說得對,誰知道散步流言的人什麽目的,肯定和皇上下落不明有關,皇上雖然沒有消息也一直沒有傳消息回來,可仔細一想,那些人會傳出流言,說不定真的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一個個臉色好起來。

太後臉色也好了些,對著小姑子想要開口又看了眼下麵的人,南陽郡主隻一想就讚成姑姑說的。

姑姑說得對。

“你們回去吧,回去後告訴其它人,以不變應反應,皇上不會有事。”長公主繼續說。

“是。”

下麵各家的夫人誥命邊想邊行禮回答。

回去後就會其它人說。

太後眉頭鬆開,她決定一會和小姑子說一說,南陽郡主也鬆口氣。

長公主不再說話,就在下麵各家的夫人誥命準備告退的時候,安國公夫人上前一步行禮後恭敬的開了口:“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南陽郡主,要是皇上有事呢?”

說完,這位安國公夫人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她知道大家最怕的就是皇上有事,可都不敢問,可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楚。

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沒有私下召見她的意思。

她本來想的是私下說的。

眼見不行,隻好現在問。

她知道太後娘娘肯定會生氣,但不問清楚怎麽行,特別是在這樣的關頭,一步錯可能整個家族都會卷進去。

既然進宮見了太後娘娘還是問清楚的好。

不然不是白跑嗎。

就算裏麵有陰謀,萬一皇是真的出事?

安國公夫人自覺自己沒有錯,其它人未必不想問,不過是不敢,她問了她們還要感謝她。

她就不信別的人不這麽想。

她也是為了大家好,就算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怪罪,就算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不高興她也要問。

她是為了所有人。

其它各家的夫人和誥命有一部份聽了安國公夫人的話確實和安國公夫人想的差不多,但也有一部份,不由往一邊移了移。

早就知道安國公夫人有些不怎麽靠譜,果然,這一部份夫人和誥命都是平常比較謹慎小心的。

另一部份夫人和誥命和安國公夫人一起等著長公主殿下太後娘娘回答,餘下的臉色都不好,都擔心。

“大——膽!”太後果然怒了,眼見著就要開口,眼中飽含怒火。

南陽郡主不由擔心。

好在長公主不等太後發怒,平淡的開了口,對著下麵所有的夫人誥命:“皇上要是出了事還有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各位大人。”

話一落下,下麵的各夫人誥命差點變了臉色,大皇子二皇子?各夫人誥命心中想到許多。

太後娘娘和長公主殿下已經有決定了?

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大多的夫人誥命都聽出來了,一個個心裏不由想了許多。

南陽郡主雖早知道姑姑會同意,卻不想姑姑會在這時說出來,她又看向太後,太後皺眉看著小姑子。

長公主淡然的看著下麵各夫人誥命。

過了一會,太後回過神來,她對著下麵神色各異的人:“你們聽清楚了?不管如何,還有大皇子。”

二皇子她提也沒有提。

長公主也沒有多說,南陽郡主聽出來了,想開口又沒有。

下麵的夫人誥命有人聽出來了,眼中若有所思,有些沒有,不管有沒有,過了不久,都告退出去。

出了宮,把在宮裏聽到的告訴家中早就等著的人。

隔天,太後和長公主見了各大臣還有宗室勳貴。

各大臣還有宗親勳貴也從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口中親自證實,知道要是皇上真出了事,如何應對。

皇上有事,還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知道了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的意思,都安心了不少,何況皇上不一定有事。

不過。

二皇子雖小,可是子憑母貴記在宸貴妃名下,太後娘娘看中的大皇子不過是宮女所出。一直不得寵。

不久太後娘娘接了大皇子養在宮中的消息傳開,傳到宮外。

各懷心思的大臣勳貴還有宗親已經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他們不知道太後為何不選二皇子,不過大皇子二皇子都是皇子,不管太後娘娘為何不選二皇子,選了大皇子,既然長公主殿下沒有反對,那麽應該也是讚成。

不少大臣勳貴宗親心中有了決定,有了數。

還有一部份則是想到皇上要是沒事,還有皇上對宸貴妃的榮寵還有二皇子的寵愛,也許太後娘娘和長公主殿下選大皇子也不是沒有原因。

具體的原因,不少人隻能心中猜測。

宸貴妃和二皇子被送到了南苑,這些人想著,知道皇上要是真的出了事,這位極盡榮寵的宸貴妃還有二皇子多半就——

一切就看皇上有沒有消息了。

長公主殿下說得對,此時沒有消息也算好消息,說不定皇上沒事,那麽也就不會有什麽事。

皇上下落不明應和黃河決堤有關,有幾個大臣在南巡前被皇上單獨召見過,隱約能猜到不少真相。

他們是最能肯定皇上沒事的人。

皇上既然早就知道,一定會有所安排,現在這樣或許是皇上布的局,就是那些流言說不定也是皇上布的又一個局,這些人可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宮中的動向還有其它人的動向,不知道最後皇上要是沒事,有多少人能幸免。

就算皇上真有事,那還有大皇子二皇子。

想到這些,很多大臣邊做好最不好的打算,邊安下心,當麵表麵上是這樣,那些下定決心跟著太後和長公主殿下走的想到皇上要是沒事回來,他們也沒有錯。

除了這些人,還有很小一部份,被死死壓著的野心蠢蠢欲動。

表麵上一切都平靜下來。

暗底下漸漸暗潮洶湧。

又過了些天,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讓大皇子出來見了人,二皇子太小被皇上護著,大家沒有見過,從前大家也沒有見過大皇子。

但現在不同了。

幾位大臣和宗親勳貴人被太後召見,見到了大皇子。

幾位大臣宗親還有勳貴出宮後,雖然別人問他們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麽,隻說大皇子像皇上,已經足夠。

說來這幾位大臣還有宗親勳貴也隻是見了大皇子一麵,不過相對於一直沒有露過麵的二皇子終歸不一樣。

接著傳出太後要給大皇子挑選身邊的伴讀。

還要挑一位德高望重的給大皇子啟蒙,大皇子該啟蒙了,這一下各家都忍不住了,大皇早該啟蒙隻是由於不得寵,沒有人提起,現今有太後,大皇子一旦啟了蒙更是和二皇子拉出差距,有些大臣宗親勳貴看向杜家。

二皇子又小又和宸貴妃在南苑,大皇子有太後娘娘在背後,看來大皇子更有可能。

杜家的人臉色都不好。

換誰都不會好。

皇上若是有事,杜家名義上是宸貴妃的娘家,還有二皇子,到時候……所以杜家的人都很發愁。

隻盼望皇上不要出事,不然!

在太後正式傳出給大皇子選伴讀後,有幾家決定賭一次,讓家中的子孫準備入宮選伴讀。

也有些人並不為所動。

太後娘娘放出消息要為大皇子選伴讀的時候也說了,大皇子自小養有深宮,之前一直沒有選伴讀,這一次一起選了。

仍然半點不提二皇子和宸貴妃。

長公主殿下也是什麽都不說,有人私下找了南陽郡主,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看來南陽郡主和長公主殿下都是支持太後娘娘的。

這令一些搖擺不定的也下定決心。

慢慢的,沒有人再提宸貴妃和二皇子,開始提起大皇子,也沒有人再注意杜家,除了關注皇上的消息就是關注大皇子。

從宮外到宮內,宮裏的宮人還有後宮的娘娘小主也知道了太後娘娘接了大皇子到身邊,為大皇子選伴讀和請德高望重的重臣啟蒙。

更是知道了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的決定。

大皇子,大皇子,後宮的宮人各宮的娘娘小主們聰明的很快就從中看出了太後的意圖,想到後知道太後長公主南陽郡主還有前朝都定了,都沒想到會是大皇子。

她們一直不願想皇上要是真的出事,她們該如何辦。

隨著時間過去,皇上下落不明的事她們再是難過也到了考慮今後的時候,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南陽郡主還有前朝的勳貴宗親都知道了太後娘娘的的決定並沒有反對,那麽她們該如何做?

隨即想到被皇上榮寵送到南苑的宸貴妃杜氏和二皇子。

曾經她們有多嫉妒羨慕宸貴妃杜氏,這時就有多可憐。

宸貴妃還不知道吧,想到以前高高在上的宸貴妃,皇上眼中隻有宸貴妃沒有別人,更是寵著二皇子。

從今往後,宸貴妃什麽也不是,還有二皇子。

她們不知道太後娘娘為何選了大皇子,但沒關係。

這些聰明人也想過要是最後皇上沒事,那她們也沒有做錯什麽。

後宮的各宮娘娘小主,聰明的還是占多數,吳貴嬪玉嬪哪怕是周嬪都猜到了太後的想法,周嬪是最高興的。

她最恨宸貴妃連帶也不喜歡二皇子,哪會不高興。

隻覺得很解恨,一想到杜氏還有二皇子的下場她就高興,也顧不上別的,吳貴嬪卻沒那麽高興。

靜貴人也是淡淡的。

玉嬪先有些喜悅後來也平靜下來。

幾個良人才人美人還有一些宮人則是不知道太後到底是什麽意思,也不是所有,也有猜到的。

心思和周嬪差不多。

沒有猜到的,一心難過皇上下落不明,一直沒有消息,她們還沒有受寵,更不明白太後娘娘為何接了大皇子。

也沒心思想宸貴妃和二皇子,隻想不知道宸貴妃知道不知道皇上下落。

整個後宮一樣是表麵平靜,底下暗湧。

表麵上都盼著皇上沒事,覺得流言後麵是陰謀,和其它各宮的浮動相比較起來,承乾宮的宮人是最擔心的。

人心浮動。

荷葉怎麽也沒料到皇上會出事,宸貴妃娘娘該如何辦,她沒有心思管什麽大皇子,她找不到人訴說她的擔心。

她還想著見了宸貴妃娘娘能讓春曉也服侍貴妃娘娘。

她又擔心宸貴妃娘娘又擔心皇上,隻能悄悄和春曉說。

春曉卻讓她不用擔心,說皇上不可能有事,宸貴妃娘娘也是,她還等著皇上和宸貴妃娘娘回宮去服侍宸貴妃娘娘。

荷葉不明白春曉為什麽那麽肯定,問春曉,春曉說要她相信她。

其它的到時她就知道。

她還是想不明白春曉為何知道,可春曉不說她也沒有辦法,隻能希望皇上和宸貴妃娘娘和春曉說的一樣。

春曉怎麽會不知道,她知道,她覺得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

惠妃也覺得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皇上沒事,從知道太後的意圖後還有長公主南陽郡主的意圖後她就想哈哈大笑。

她雖然不明白長公主還有南陽郡主明明是和杜氏關係好,卻突然站在太後那一邊,但更肯定是皇上的局。

不然要是皇上真有事,長公主殿下先不說,南陽郡主可是認了那個杜氏的女兒為義女。

怎麽會舍了杜氏和那個野種。

哪怕太後不喜歡杜氏,太後要是不喜歡杜氏,也可以側麵證明杜氏是那個杜氏,不過這隻是她的一個想法。

沒有辦法弄清楚,還是先不想,她就等著皇上出現了。

不知道皇上回宮後,會如何處置?

太後長公主南陽郡主想立大皇子?要是不是皇上的意思就好了,不過很可能是皇上的其中一局。

要是杜氏和那野種和太後爭就好了。

她還是繼續之前的決定。

惠妃冷眼旁觀,也沒有興趣去見什麽大皇子,一顆棋子而已,京城的人心浮動還有宮中的暗湧,是有些人最想看到的。

京城一間小院。

帶著孩子以洗衣縫補為生的幾個婦人沒有像往日一樣,臉上都極度擔心,擔心夫人,皇上遇刺下落不明,夫人該怎麽辦?

京裏到處都在傳,傳皇上遇刺下落不明。

“怎麽辦?”

“夫人在南苑,要去見夫人嗎?”

“夫人肯定不想見我們,我們不能去打擾夫人。”

“可是皇上下落不明,夫人怎麽辦?”幾個婦人都不知道如何幫夫人,其中一個:“我不相信皇上會有事。”

另幾個婦人看過去。

“要是皇上真的出了事,我們再去找夫人。”

“好,夫人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就算把命丟了也要幫夫人,夫人要是需要我們,隻怕我們什麽也幫不了夫人。”

“嗯,不過就算皇上有事,夫人已經是宸貴妃娘娘還有二皇子,玉姐兒也有南陽郡主照顧。”她們也會經常去見玉姐兒,玉姐兒也跟著夫人去了南苑,杜宛宛並沒有告訴她們她沒去南苑在別莊。

南苑這些日子外麵多了很多的人,開始的時候南苑裏麵的人還沒有發現,漸漸南苑裏麵的人發現了。

外麵的人分成幾批,南苑裏麵除了南苑本來的宮人太監不少是皇上派到南苑來的。

這些侍衛是最早發現外麵的人的。

不過並沒有做什麽,像是沒有發現一樣。

南苑裏麵也有人拚命想見到宸貴妃和二皇子,可惜一直都沒有見到,有兩個忍不住想采取別的手段,然後便被抓了起來。

這一晚,南苑起了火。

從一角燒了起來。

“快,滅火!”

在漆黑的夜空中映了出一小片火光,好在發現得及時,及時滅了火,不過還是燒掉了一間屋子。

在火起的時候,一直守在南苑外麵的幾批人潛進了南苑,不過沒過太長時間,南苑裏麵的人就發現。

不知道是早就準備好還是真的是臨時發現,南苑的侍衛和潛進來的幾批人打鬥起來。

一時之間南苑就亂了起來。

宮人太監能躲就躲,潛進來的人一看到人就動手,朝著一個方向。

侍衛攔下大部份,仍然有幾個潛到了別處。

這一晚南苑直到天亮才平靜下來,到處都一片亂,火早滅了,死去的人到處都是,天大亮後,潛進來的人都被侍衛們殺死。

侍衛也死了一些,待到侍衛首領讓清理,清理了一天,南苑才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這些侍衛沒有離開南苑。

還有呆在南苑。

他們早就得了命令,知道該如何做,這之後南苑才真的平靜下來,外麵也沒有再有人盯著,那些潛進來的幾批人也不是全死光,也有幾人活了下來。

被侍衛關起來,過了幾天發了出去。

這幾個活下來的離開南苑後消失,在南苑起火的同一晚,京城也有兩處起了火,遠在江南也有幾家出了事。

有自稱蓮花教的教眾聚集,不知道說什麽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男人圍起來殺死,黃河決堤後奔向各縣的難民在聚集著找到地方停下來後,被人圍了起來,兩淮鹽運史家中出現了不少黑衣男人。

這些都發現在暗處,在夜晚,若不是時刻盯著注意著不會發現,就在南苑起火沒過多少天,關於皇上遇刺下落不明的消息變成了皇上出了事。

皇上落入河中,生死不知的流言再一次傳開。

大家之前不信皇上出事的也不得不相信了。

仍然不是全部的人相信。

不過沒有關係,隔了兩日太後娘娘下旨,立大皇子監國,所有人再不知道太後意圖也知道了。

和大皇子監國的消息傳開的還有宸貴妃病危,二皇子病重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有人歡喜有人愁。

就在眾人還在想著宸貴妃不知道會不會病好二皇子生病不知如何的時候,後宮有個消息在暗底裏傳起來。

宸貴妃杜氏並不是杜尚書之女,宸貴妃杜氏原是前定遠侯夫人杜氏,好在剛剛開始傳,知道的人很少。

可聽到的人都驚得不行。

覺得怎麽可能。

不管聽到的人相不相信,這個流言仍然在傳,隨著大皇子的伴讀人選定下來,太後挑選了日子讓大皇子監國。

隻是哪怕大皇子就要監國,宸貴妃病危,二皇子病重皇上還是沒有消息,很多人都覺得皇上可能真的出事了。

京城突然多了肅殺。

怕有人搗亂生事,也怕有人作亂。

遠離京城的江南還有另幾個地方,又有幾家起了火,衝起不少黑衣人,兩淮也有幾家夜裏出了事。

黃河決堤後逃難的難民也死了不少。

江南還有兩淮以及難民裏的一些人急了,越來越急,他們找不到皇帝,自己的地盤卻屢次被不知從哪裏出來的人占據。

這些人越急,越是怕。

有人後悔了。

別莊,杜宛宛先是得知皇帝平安,總管公公受了傷,一行人找了一個地方養傷,所以才沒有傳消息,待傷好就回京,讓她不用擔心,也不要派人去京城,外麵的傳言都不要管,不要告訴別人他的行蹤他還有打算。

她還沒想到他的打算是什麽,就得知到處都在傳他出了事,太後娘娘還有長公主殿下南陽讓大皇子監國。

太後娘娘還接了大皇子到身邊,為大皇子挑選伴讀……

她不是傻子,如何會不明白太後娘娘的打算。

姑姑南陽她相信她們應該和太後不一樣,雖說不明白她們為何和太後一起,要不是那個男人叫她不要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她一定會派人告訴姑姑和南陽。

她開始還以為那個男人也派人告之了姑姑和南陽,沒想到他隻告訴了她。

她隱隱覺得那個男人可能在謀劃什麽。

太後娘娘的意圖那個男人回京後知道不知道會怎麽處置?

她和皇兒被那個男人送到別莊避開,她一想到太後的作為就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沒等她再想,又有消息說那個男人落入河中,知道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要不是知道他好好的,她肯定也會多想。

不知道是那個男人布的局還是?

再後來大皇子挑了伴讀又選好日子監國,那個男人依然沒回京,再然後她聽說外麵都在說她病危,煜兒病重,她……

她什麽時候病危?煜兒何時病重?是太後娘娘傳出去的?太後娘娘是真的決定立大皇子?

夜裏杜宛宛有時還是會擔心。

太後定下的大皇子蕭平監國的前一天,杜宛宛在別莊很擔憂,她不在乎外麵如何傳,她擔憂的是別的。

還是那個農家小院,蕭繹對著已經能下床的總管公公淡淡的:“該回京了。”

總管公公臉還是有些白。

幾個黑衣男人跪在地上。

第二天,大皇子監國的日子,一騎快馬從京城外來,一聲皇上有旨讓所有人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