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陸乘風在招商局的同事秦自立,上次他將陸乘風談好的客商搶走,為此兩個人還發生了衝突,不過秦自立顯然沒有將陸乘風這個小小的科員放在眼裏,領著幾個一起吃飯的同事,走了過來。

李天縱和李天成今天都穿得比較整齊,方便看到合適的店麵,就直接跟店主交涉,穿得正式點,可以給對方留下比較好、值得信任的印象。

秦自立乍一看到他們三個人,還真以為陸乘風又拉來什麽投資,雖然兩個人有矛盾,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陸乘風確實有能力。

等到走近一看,卻原來還是兩個熟人,那天秦自立請馬富強吃飯,被陸乘風撞了個正著,兩人發生衝突,李天縱冒充客商,狠狠說了他們兩句,弄得秦自立很下不來台。

後來秦自立才知道,李天縱根本就不是什麽客商,而是陸乘風的親戚。

這次再度相遇,猶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秦自立尖刻地笑道:“吆,這不是要來我們濱海投資的大客戶嗎,不過,我怎麽聽說你還在讀大學,是我們陸幹事的親戚呢?”

與秦自立一起來吃飯的,還有招商局幾個同事,他們顯然跟秦自立走得比較近,不由跟著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李天縱看了陸乘風一眼,看來這位表哥雖然才學不錯,但是在招商局混得實在不怎麽樣,這些人明顯已經連成一氣在排擠他。

陸乘風沉著臉:“秦自立,你不要太過份。”

“過份?誰敢對你陸大才子怎麽樣?”秦自立並沒有將陸乘風的警告當回事:“對了,還有這位大投資商,你可一定要來咱們濱海投資啊,這麽大的投資,肯定要創下我們濱海招商引資的新紀錄,你不來,我們濱海可就沒法發展了,我們陸大才子,可就要連續三個月排名最後,要被末位淘汰了,哈哈哈……”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秦自立毫無顧忌,對陸乘風和李天縱冷嘲熱諷,甚至對一直默不作聲的李天成也不放過。

“咦,這位衣冠楚楚的先生也很麵熟啊,對了,你不是那個、那個前不久來我們辦公室收破爛的麽,對了,還是陸大才子引薦的呢,原來你們都認識啊!”陸乘風故意露出誇張的表情:“難道……難道你也要來投資?”

“那可好了,這真是我們濱海之幸、陸大才子之幸啊,這下我們濱海有希望了,陸大才子你也有希望了,哈哈哈……收破爛的……”

“哈哈哈……”秦自立身邊幾個,都一起笑了起來。

李天成被秦自立說得麵紅耳赤,如果地上有個縫,他肯定會鑽進去。

李天縱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逆鱗,而李天縱的逆鱗就是他的親人,上次在市區,看到曾曉偉對李天成動手,李天縱不顧暴露,也要上前教訓那小子一頓。

李天成確實是收破爛的,這本沒有什麽,但是秦自立話裏極盡嘲諷之能事,狠狠羞辱了李天成,李天縱隻覺得胸膛有一股烈焰在熊熊燃燒。

他讀中學、上大學的錢,都是李天成收破爛,一個一個礦泉水瓶、一個一個包裝箱積累起來的,現在卻有人當著他的麵,用這個羞辱他大哥。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自立,你給我閉嘴!”陸乘風拍案而起,惱火地瞪著那一群麵目可憎的同事。

“收破……”陸乘風突然發怒,不但沒有讓秦自立有所收斂,反而像抓住陸乘風的痛腳一樣,更加肆無忌憚。

“嘭!”李天縱忍無可忍,突然竄到秦自立麵前,一拳狠狠擂在他的小腹柔軟位置。

“嘶!”秦自立倒抽一口涼氣,連叫都叫不出來。

他不自覺地弓起身子,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就覺得身上被人動了幾下,隨即似乎無處不在的疼痛,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哦哦嗬嗬!”

秦自立很想叫,但是他的叫聲,總是在剛到喉嚨口的時候,被刮骨針刺一般的劇烈疼痛,生生掐斷。

“嘭”的一聲,秦自立重重摔倒在地上,身子弓成煮熟的大蝦一樣,還在不停扭動,臉上的表情扭曲猙獰得異常恐怖,嗓子裏發出怪異磣人的低嚎。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秦自立帶來的那些人都嚇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有人要去拉地上的秦自立:“秦哥,你怎麽了?”

“你、你、你……你對秦幹事做了什麽?”還有人指著李天縱問道。

李天縱的動作很快,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秦自立小腹上打了一拳,又卸下他的四肢.

這種疼痛,哪怕意誌堅強者也難以忍受,更不用說秦自立這種沒有受過什麽苦難,甜水中長大的八零後小青年。

秦自立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痛苦地呻吟,樣子看上去非常恐怖。

微微愣神以後,秦自立帶來的那些人,全都異常激憤地嚷嚷起來,有人指著李天縱:“你你你、你對秦幹事做了什麽?”

不過他們都看到李天縱剛才出手,眨眼間就將秦自立放倒,並且痛不欲生的樣子,也不敢逼得太緊。

“快,快叫救護車!”有人圍著扭曲掙紮的秦自立手足無措,有的嚷著叫救護車、有的嚷著打110,場麵非常混亂。

李天縱看著這些人隻是冷笑,秦自立固然可惡,這些人也沒有一個好東西,剛才秦自立嘲諷大哥的時候,這些家夥也都沒閑著。

要不是怕事情鬧大,李天縱真想將這些人一個個都揍成秦自立那樣,讓他們躺地上嚎去。

陸乘風和李天成也被嚇蒙了,兩個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還是陸乘風反應快一點,上前跟李天縱站在一起,指著那些同事大聲道:“是你們先過來挑釁……”

“陸乘風,你們敢打秦幹事,等會警察來了,倒要看看你們怎麽說,你就等著被辭吧!”那些人怕李天縱,卻不怕陸乘風,立刻反唇相譏、惡語相向。

“好啊,那等警察來了再說,”李天縱冷冷一笑,別人也沒看到他怎麽動,一步就到罵得最凶的那個人麵前。

隻聽“啪啪”兩聲,李天縱又回到原來的位置,那人耷拉著兩條胳膊,微微一愣,隨即也像秦自立一樣,淒厲地慘嚎起來。

這下子,所有人看向李天縱的目光,都充滿恐懼,這家夥太恐怖、太暴力了,再也沒有人敢大聲說話,甚至不自覺遠離李天縱,空出中間一片空地,任由秦自立他們兩個人躺在地上哀嚎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