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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魏五瞥著楊腓的背影,一揚眉毛撇了撇嘴角,口中輕哼一聲,還沒說話。那楊腓卻突然腳步一頓,回頭行了過來。

“柳公子,今曰您才華出眾,果然不愧為鄂州第一才子,論起詩文來,當真叫在下佩服!”楊腓斜了一眼魏五,旋即拱手朝著柳道旭頗為誠懇的道。

誒?奶奶的,感情這家夥最後回來,單單是來佩服下我的徒弟?莫非,五哥我寫的詩,還不如我徒弟了?

柳道旭微微一笑,拱手還了一禮,旋即彬彬有禮的道:“楊公子過譽了!道旭的才華哪裏稱得上是鄂州第一才子,論起這吟詩作對,更是與我師傅差的極遠了...”

嘿嘿,我這徒弟還是蠻有心啊!魏五一眼眉毛,賊笑兩聲,翹起了二郎腿。

楊腓心頭疑惑,這能教出柳道旭這般才情的人,必然不會是泛泛之輩,莫非是京中的大學士不成?他眼眸不屑的掃過坐在那裏洋洋得意的店小二魏五,張口問道:“敢問閣下的師傅是哪位大學士?”

“咳咳——”魏五突然幹咳兩聲,扭頭望著柳道旭,疑惑道:“柳公子,你的師傅何事當上大學士了?我怎地沒有聽聞過?話說,我和他熟絡得很啊!”

和魏五熟絡得很?莫非是李青蓮、杜子美這二位?他們二人的才華,當真要比什麽大學士強的多了!楊腓思索到此,心頭明了,卻是含笑不語的望著柳道旭。

柳道旭被自己師傅這揶揄的話兒問的俊臉一紅,繼而朝著魏五一拱手,正色道:“師傅,以您的本事,若是想取個功名實在是簡單至極——”

“什麽?”楊腓聽了這話,又瞧見柳道旭的表情正經嚴肅,頓時一瞪眼珠子,猛地回頭向那店小二望去,卻見這小二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的歪靠在椅子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鄂州第一才子柳公子的師傅竟然會是魏五?!”在座諸多不知情的外地人,頓時驚詫起來,這魏五瞧起來年紀與柳道旭相差無幾,就算是有些才華,又怎麽可能?

“哼哼——”魏五見眾人注視自己,卻是毫不臉紅,口中輕哼兩聲,繼而站起身來,意氣風發的朝著諸人一拱手道:“唉,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喜歡低調的,最是懼怕被人注意...諸位客官改曰回去之後,可千萬不要聲張...”

“撲哧——”李秋娘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微微眯起的眼眸間一抹溫柔,仿似那江中的畫舫,映著春水,美不可言。

楊腓神色變了一變,心頭一時間紊亂起來,他遲疑片刻,朝著魏五一拱手,繼而眼睛一眯,仿似隨口說道:“原來魏五你便是柳公子的授業恩師啊?”

“授業不敢多言,至於這恩師麽,卻正是在下了!”魏五表現的一本正經,搖頭晃腦之間,卻是頗有些“德高望重的恩師”模樣,開口沉聲應道。

“噢?”楊腓眼睛一眯,繼而輕笑道:“魏公子,在下遊曆四方之時,曾有一位老道長送了一副對聯托我帶給父親,自己左右揣摩卻是無法悟透其中深意,您既然如此才華出眾,那麽——請您品評一番如何?”

“甚好,甚好——”魏五點了點頭,心中暗喜——品評對聯,那可是五哥我的老本行,要是讓我對出來...你整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說不定還真不行呢!不過,無非也就是阿諛奉承你爹的話了,唉,想變著法兒讓老子誇讚你麽?

“愛民如子,執法如山!”楊腓一正色,繼而又望著魏五,輕笑道:“魏公子,別人送給我父親這對聯是何解釋?”

“哎呦!”魏五一瞪眼,疑惑不解的上下打量了兩眼楊腓,口中嘀咕道:“奇怪,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楊腓一揚眉頭,這對聯簡單至極,自己叫他賞析,實則是想讓這店小二知曉自己的勢力,以後自己追求這花魁李秋娘的時候,可以叫他知難而退,...

“這兩條聯子我家鄉人都在讀...”魏五皺著眉頭,一臉狐疑的道:“可是,您這聯子似乎是...不太對勁啊!”

“怎麽不對勁?”楊腓見魏五這般正經的模樣,頓時一瞪眼,疑惑的問道。

“這對聯分明就不是完全的...不然哪裏會就這麽四個字,算什麽對聯,不過是兩個詞語罷了!”魏五一瞪眼,反問起來。

“噢?”楊腓一想,卻也就是這樣,難怪自己一直揣摩不透這對聯的含義,他張口問道:“這對聯,完全的是什麽?”

“唉!”魏五歎了口氣,憐憫的望著楊腓,猶豫道:“我說了,楊公子,會不會尋仇啊?”

楊腓一瞪眼,急道:“這對聯又不是你做的!我尋什麽仇?”

“唉,好吧...”魏五輕咳兩聲,繼而歎了口氣,一臉嚴肅的道:“愛民如子,金子銀子皆吾子也;執法如山,錢山靠山其為山乎。”

眾人頓時嘩然——這是哪裏的老道士,居然敢變著法子諷刺當朝丞相?莫非是想被滅了道門不成?

楊腓臉色一陣清白,心頭暗自歎,若不是魏五知曉這對聯的意思,先行說了出來,待自己回到京中,寫出來懸於梁上,被識得這聯子的人當成笑柄那卻是臉麵丟盡了!

“撲哧——”李慕馨抿嘴一笑,繼而小聲道:“我瞧這對聯,哪裏會有隱藏如此深刻的含義?分明就是他自己改動別人阿諛奉承的對聯了!”

楊腓本來是個十分理智的人,奈何這對聯關係到自己父親,他卻是腦子一片混亂,隻覺得這魏五方才表現真是鎮定,決計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沉吟片刻,繼而輕籲了口氣,心頭驚疑不定,這對聯,莫非真是有人在嘲諷自己父親?他眼神一冷,旋即朝魏五拱了拱手,歎道:“多謝魏公子指教,待我尋到那個道士,必然要好生責問一番!”

“沒事兒!”魏五嘻嘻一笑,頗為親和的拍了拍楊腓的肩膀,聲音關切的道:“楊公子,若是改曰你見到那個道士,一定要好生的跟他理論理論!”他說到這裏,義憤填膺起來:“胡亂嘲諷別人,那是不是君子所為!一定要重重的責罰他!”

“是了!”楊腓雖然由於李秋娘的關係,心頭對於這小二頗為厭惡,但是念及這小二替自己想明白了這幅對聯的關鍵,此刻卻是不願被人說成忘恩負義,當下頗為禮貌的拱手辭別,轉身臉色鐵青的離去了。

魏五見忽悠走了這丞相兒子,頓時心頭大樂,奶奶的,你不是懂詩詞麽?以後再拿各種對聯來請教我,我一定好好為你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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