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旭這篇詩文,卻是頗為雅致了,無論是從用詞還是韻仄,都比葉少玄方才那首《仙子素琴》要強的多了。

李白麵帶微笑,撫掌讚道:“柳公子這首詩氣勢恢宏,卻是要不葉先生的好上一些了!”

“哼!”葉少玄眯眼皺眉,口中輕哼一聲,心頭雖然十分不服氣,卻也知曉自己的詩的這首寫琴的詩,確是比他不過,便也沒有出言反駁。

楊腓臉色變了兩變,旋即站起身來,望了柳道旭一眼,輕籲了口氣。方才一拱手道:“柳公子的這篇詩文的確是巧奪天工,在下自詡做的詩文...”他說到這裏,略一皺眉,猶自不服的道:“是比不上了!”

兩位北地才子紛紛在第一關就被柳道旭斬落馬下。他卻毫不倨傲,微笑拱手道:“楊公子,小生卻也是偶得...”他說到這裏,回頭恭敬的望了魏五一眼,繼而又道:“我師傅曾經說過,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詩文一道,無非是一個悟字罷了!”

“噢?”楊腓遲疑道:“閣下師從哪位大學士...”

“哎呦,大學士不敢當!”魏五突然笑嘻嘻的湊了出來,咧嘴道:“倒是普通學士學位吧!”

楊腓見這人蹦出來搗亂,當即麵色一寒——這店小二魏五,雖然自己對他也是頗感興趣,可是方才得知這廝毫無才識,心頭便已經沒了好感。

葉少玄當即一皺眉頭,冷聲嗬斥道:“楊公子在和柳公子論及師門,你這小二這時候出來賣弄口舌,辱及柳公子的師傅,是何居心!”

“啊!”魏五神色惶惶,急忙擺手,臉色驚恐道:“柳公子的師傅,那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四項乾坤,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所不通...”他說到這裏,臉上更是驚懼模樣,聲音尖銳,神色焦急道:“若是讓人知道,我貶低了他...那還不被人口誅筆伐致死?”

“哼!”楊腓略一點頭,旋即卻是眼珠子一轉——放眼當今天下,即便是帝師太傅也沒有如此才學見識,這柳道旭的師傅,卻不知道是何方高人了!他心頭疑惑,便張口遲疑道:“柳公子,尊師是...”

在座諸人卻有不少人捂嘴暗笑——這店小二當真是裝模作樣的習慣了,倒是這楊腓剛來,沒有聽說過魏五這廝上次在黃鶴樓中早已經收柳道旭入了門下,此刻卻是有趣,有趣之極!這些人,頓時來了興致,一個個頗感興趣的含笑看這場好戲!

柳道旭臉色沒來由的一紅——自己這個師傅此刻插科打諢,毫無尊長模樣,他神色尷尬道:“我的師傅,便是...”

“什麽?”柳道旭的師傅名字尚未出口,還沒扮夠死豬的魏才子突然一翻白眼,詫異的望著李青蓮,開口驚叫道:“李先生,我方才突然耳畔傳來一首寫琴的詩,現在已經牢牢記在心頭,不知算不算是妙手偶得?”

呸,這人撒些彌天大謊當真是如同吃飯睡覺一般的自然...不過,這種話兒——鬼才信你!李秋娘抿嘴輕輕一笑,卻是柔情脈脈的望著那裝作一副莫名其妙的小二。

“哈哈!”李白此刻也被魏五逗得樂了,擺了擺手,輕笑道:“那你便背出來,讓諸位品鑒一下這妙手偶得如何?”

楊腓心頭疑惑不解,皺眉望著魏五,心頭自忖:莫非是暗中有武林中的絕世高手,以那千裏傳音之法,告之這小二詩句?可是,哪裏有什麽千裏傳音之法,無非是江湖術士唬人的把戲而已...這魏五,到底在刷什麽花樣?

哈哈,方才老子背出那麽多的下聯,你都不信,難道我長的比宗武還憨?

魏五嘿嘿一笑,旋即一臉憨態的撓了撓後腦勺,臉上寫滿了誠實和憨厚,他似是頗為遲疑的開口背誦道:

“江上調玉琴,一弦清一心。

泠泠七弦遍,萬木澄幽陰。

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

始知梧桐枝,可以徽黃金。”

魏五吟罷了詩篇,卻一瞪眼,老臉上浮現一縷“羞澀”,扭扭捏捏道:“最後還有句話,我卻是不好意思說了!”說完,卻見周圍諸人皆是怒目望向自己,急忙幹咳兩聲,回頭望著三女所在的位置,略微側著腦袋,扭捏道:“這一首小詩,以梧桐枝寄情,送於幾位精通音律的小姐,以表本人愛慕之心...”

“呸!”李慕馨臉頰一暈,輕呸了一聲,旋即回頭望向朱婉兒、李秋娘二人,卻見二人皆是臉頰犯暈,頓時心頭升起一絲酸味兒,望著那正洋洋得意的店小二,狠狠的剜了一眼。

李秋娘則是美眸流盼,似嗔似喜的剜了他一眼。

朱婉兒小嘴一撅,卻是垂下頭去,連頸子都在泛著紅暈。

嘖嘖,老子三個如花似玉的準老婆,一個個嫵媚嬌羞,各般美態...嗯?如果清兒也在這裏就好了!清兒的冷豔,小秋兒的嫵媚,婉兒的親和,馨兒的火辣,嘖嘖...魏五瞧見三女各般羞臊模樣,頓時心頭搔然,強抑了某種衝動,輕咳兩聲轉過頭去,望著李白笑道:“老,咳咳,李先生,我這首神來之詩如何?”

李白瞥了他一眼,旋即輕笑道:“魏五這首《江中玉琴》詩當真是神來之筆!”旋即他回頭望向杜甫,開口道:“子美兄弟,你看如何?”

杜甫一捋胡子,正待答話,柳道旭卻輕歎一聲,朝魏五恭敬的一拱手道:“杜先生,我自認為自己的作品已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哪知道這篇《江中玉琴》卻是神作了,我放棄這以琴作詩...”

其別才子一瞧,連柳道旭都放棄了,自己絞盡腦汁做出的那兩首打油詩,卻又有什麽用?旋即紛紛表示棄權...

“喂!”朱八戒一瞪三角形的小眼,望著準備開始下一輪的諸多才子,愕然問道:“怎麽回事?俺的詩,還沒誦讀出來呢!”

“咳咳,八戒兄,請——”魏五翻了個白眼——這廝又要上來娛樂大眾了,當即幹咳兩聲應道。

“嗯!”朱八戒應了一聲,旋即長吸了一口氣,胸前肥肉亂顫的走了出來,雙手負於身後,立在諸人身前,臉色平靜,目光如同一潭深井一般的無波無瀾,他豬唇微張,突然,聲音尖銳的誦道:

“琴琴琴琴彈琴琴,

彈了琴琴出音音。

琴琴音音相諧和,

正如我的一生情。

借問朱哥何處去,

且彈素琴且調情。

我與美人鞋兩雙,

榻上佳人撫琴香。”

“哈哈哈哈——”朱八戒這一首《琴琴音音朱哥美人詩》誦讀一罷,憋得就要發狂的諸人頓時狂笑起來,就連一些矜持的女子此刻也是忍不住笑的花枝招展,美不勝收。

朱八戒得意洋洋的一頓足,一臉自信的自語嘀咕道:“瞧,這群二貨,喜歡我的詩就喜歡吧!方才還一個個紅著臉,非要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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