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悅最後還是沒跑,東躲西藏的過日子不是她的風格,也對將來的計劃毫無幫助。

隻是該怎麽跟三個大佬和解呢?

推出一條替罪魚?

不行不行,她這麽善良的一個人,怎麽可以做出讓世人唾棄的事?

雖然隻要她說,一定會有好幾百條替罪魚出來頂罪,但三大佬又不是傻子,懲罰池裏的魚根本出不來。

正蹲在墓地外圍角落的淩悅一個不經意間,從魚骨架縫隙對上一雙小死魚眼。

躺在小祭司肩上的莫小魚崽原本隻是隨便看看,沒想到竟發現躲在遠處的一條辣眼魚,這一條是不是罪魁禍首?

淩悅……嗎?

莫君則死去的心活過來了一點,如果她真是淩悅,那他便暫時先不想法子尋死了。

淩悅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莫君則安靜。

萬一這小子去告密怎麽辦?

小死魚眼眨了眨,似乎在回應。

莫小魚崽是記起來她是誰了嗎?

淩悅摸了摸下巴,當初的他可是不要命的掙紮的……

既然記起來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一個絕妙的主意在淩悅腦子裏誕生了,隻是要委屈莫君則了。

還不知道災難即將降臨的莫君則還在觀察遠處的魚,似乎想從她的大魚腦袋找到淩悅的影子,奈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一條……無法形容的魚。

淩悅暫時不打算和三個大佬和解了,畢竟它們現在正在氣頭上,誰出去誰死,她拿出紙筆,刷刷地寫下整個計劃,在最末尾寫下屬於莫君則的任務。

“你們到底把先祖遺骸藏哪裏去了!?”

一聲咆哮,將地麵都吼得抖了三抖。

首領魚最初猜魚骨被丟棄在懲罰池中,結果用魔識查探了一遍,一根魚刺都沒找到,接著它開始擴大範圍,往地麵……

“在這裏。”

大祭司從滾燙的湯中勺起魚骨身。

那麽大的一副魚骨架,一鍋裝不下,小祭司也在旁邊鍋撈起了一對魚骨翅膀,首領魚也在最後一鍋撈出了……魚骷髏頭,加上被當成菜刀的魚尾骨,完整的魚骨架齊了。

全場靜默,尤其是躺屍在懲罰池的犯事魚,它們不顧身上刺骨疼意,悄悄往後移動,生怕又被抓起來虐待。

其實它們早勸過小輩魚別對先祖遺骸下手,她根本不聽,非要將骨頭往鍋裏倒,這下好了,要是被抓到,肯定不是關到死,而是被生吞活剝……

首領魚想把魚頭拿出來,可剛那麽輕輕一動,全散了!

先祖的腦袋被它弄散架了!

大小祭司也懵了,原本想取出魚翅骨和魚身的它們直接不敢動了,連呼吸都放輕了,就怕眼前的魚骨也散了……

“不如,算了?”小祭司試探著問向首領魚,“反正每兩百年都要清理一批先祖安葬,再過一年便要清理了,當提前?”

如不清理,墓地早沒落腳的地方了,何況先祖魚腦袋都碎成這樣了,根本拚湊不了。

“我看行,”大祭司同意了,“魚塊也一並處理了吧?”

首領魚看大小祭司的眼神就像第一天認識它們。

什麽叫清理?那明明叫音落!

隻有先祖遺骸埋葬的地方才會長出魔音草,而魔音草目前是哺乳魚幼崽的重要主食,還有祭先祖的時間都是有規定的,提前推遲都不可能長出魔音草!

它的大小祭司怕是那兩個消失的人類假扮的吧?

首領魚看祭司的眼神逐漸變得懷疑。

大小祭司:“?”

它們都遞給首領一個完美台階了,它怎麽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真正是人類假扮的大小魚正在交流,寫字的是淩悅,莫君則負責看,在看到自己的任務時,他的身體不由得僵了一下,然後眨眼表示同意。

和淩悅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刺激又離奇。

他不僅體驗了幾次蟲老大和應龍,現在更是享受了一把當小魚崽的“快樂”,現在淩悅又……

完全無法拒絕。

開始懷疑大小祭司的首領魚不動聲色,而是反問,“魚塊你們想如何處理?”

“扔了……”大祭司剛吐出這兩個字,裝死的犯事魚立馬不幹了!

“那是老子的肉,你們憑什麽扔!”

“就是,限製俺們的自由就算了,現在還管起身上肉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先祖們,你們快睜開眼看看啊,我們都被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鬼哭狼嚎又起,其中夾雜的音攻威力把莫小魚崽給震暈了。

這樣脆的莫君則真的能完成任務嗎?

淩悅低頭沉思起來。

她躲的位置很隱蔽,保險起見,還貼了一張中級隱息符,三個大佬應該發現不了,所以相當淡定的思考起來。

“扔了可惜,不如煮了當成獎勵發給族內戰士補一補?”大祭司淡定地把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這一下犯事魚嚎得更大聲了。

上一次隻吃了一片,這一次是連口湯都不願意給它們喝啊!

沒天理,太沒天理了!

淩悅對犯事魚深表同情,可她自身難保,是不可能做出拿命保肉的蠢事的。

不過,嘿嘿,很快它們就能大口大口品嚐自己美味的肉了!

“你……是不是也幹過它們現在幹的蠢事?”

對上首領奇怪眼神的大祭司噎住了。

“老師當初並不是為了口腹之欲,而是為了研究解魔龍毒液,才……”

“所以你也吃過自己的肉?”

不等小祭司解釋的話說完,首領直接打斷,雖然是疑問,眼中卻滿是肯定。

為什麽研究解毒藥要用上魔音魚族的肉?

大祭司給了首領魚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它這條莽魚怎麽能明白其中緣由!

它毫無心理障礙地拿起魚尾骨刀,片起了魚,那手法看起來格外嫻熟……

小祭司也知道現在越解釋越被理解成掩飾,幹脆也不解釋了,拿出魚骨匕首幫忙了起來。

所以隻有它沒品嚐過自己的肉?

首領魚收回自己可怕的想法,開始從上到下觀察大小祭司,當初它們是試的哪個部位呢?

哦,想起來了,是尾部的肉!

當時還和它解釋說是不小心傷到了,原來是在割自己的肉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