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成年魚和躺平小魚崽在意識到自己吃了同族後的表情神同步。

當然,莫君則對於吃魚並沒有什麽心理負擔,而是他在喝魚湯之中找回了理智。

或許他不是重新投胎了,而是淩悅幹的!

她為何要把他變成小魚崽?

莫君則嚐試呼喚小陣靈、黑蛟和玄冰,卻久久得不到回應,是因為他傷勢過重,導致它們也陷入了沉睡了嗎?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這一切和淩悅無關,但要如何解釋魚肉湯那股熟悉感?

“我就知道那條同族有問題!”

小祭司想起第一次遇上淩悅時,她嘴裏就叼著小魚崽,指不定之前偷吃過很多回了!

“說不定早上的襲擊就是她組織。”大祭司死魚眼變得深邃,一臉的高深莫測,實際還在回憶肉香。

好久沒嚐過……咳。

“它在哪?”

首領魚抓住魚尾骨杖的手緊了又緊,如果真是如此,在它們沒注意到的地方,肯定已出現許多遇害魚了!

“去懲罰池問問不就行了?”

小祭司走之前還不忘記帶走躺平的莫小魚崽。

四條魚剛靠近先祖墓地,便聞到了陣陣香氣,和他們剛才喝過的湯香味非常相似,越走近香味更濃鬱,尤其是肉香,首領魚怒不可遏,它們不僅在殘害同族,還選在神聖的先祖沉眠之地進行!

不可饒恕!

三條成年魚幾乎是瞬間來到了香味最濃鬱的地方,然後便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

三口大石鍋在咕嚕咕嚕地冒著泡並且散發出不同的香氣,石鍋旁邊的大木盆堆積了數量眾多的魚塊,魚塊上還有灰色血液冒出,非常的新鮮,顯然是剛割下來的。

“首……首領……”

“祭司……”

身裹樹皮的犯事魚們原本就僵硬的身體更僵硬了,完全是心虛的,但它們想了想,有什麽可心虛的,明明盆裏的是自己的肉!

首領魚指著一池子的犯事魚氣得直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想當場撕碎它們!

“那是老子自己的肉,你氣啥!”

“就是,族裏有規定不能割自己的肉自己吃嗎!”

“反正我們沒有殘害同族,而且已身在懲罰池裏了還想怎樣!”

犯事魚們梗著腦袋,說得非常理直氣壯。

“你們還有理了!”氣急敗壞的首領魚舉起魚尾骨杖,準備給一群不知反省的家夥更深刻的教訓,卻被大祭司給攔了下來。

小祭司把手伸入懲罰池輕鬆撈起一條負傷魚,不顧2米多長的魚掙紮,掀開了包裹傷口的樹皮,然後看向放在木盆裏的魚塊,大小和傷口一致,確實是割了自己的肉。

暴怒的首領魚也看到了,但還是生氣,它們已經瘋癲到如此地步了嗎,連自己都吃!

“看到了沒,這就是老子的肉!”

被抓到手中的負傷魚得意得不行,隻不過嘴角剛剛揚起,就被疼得嗷嗷叫,“快,快把樹皮再裹上去,疼啊!”

小祭司冷哼,並狠狠掐了一把負傷魚的傷口,黑灰血順著它的手指流下,耳邊的慘叫石破驚天!

一池的負傷魚倒吸一口冷氣,雖然不是掐在它們身上,但光看著就非常有代入感,傷口隱約傳來難以言喻的痛。

“誰給你們包的傷口?”

大祭司直接抽出全部樹皮,先是看一遍,然後這裏聞聞那裏嗅嗅,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接著用魚骨刀切了小小一條,拿過被小祭司放在肩上的莫小魚崽,包起了他的傷口。

掙紮無果的莫君則魚臉麻木,像一具“死屍”任由大祭司為他包紮別魚用過的樹皮。

“那是我的!”

被切去小小一條樹皮的負傷魚心痛至極,可惜得到的隻是小祭司的大巴掌,當然它也不是什麽無情魚,又重新用樹皮裹住負傷魚的傷口,再隨手那麽一扔。

“老實交代,是哪個同族幫你們割的肉?”

小祭司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那條辣眼小輩,隻是掃了一圈,並未發現她的蹤影。

也是因為不經意掃了那麽一眼,它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那裏原本佇立的先祖遺骸呢?!

去了哪裏?!

“是我們自己割的!”

犯事魚們當然不可能供出淩悅,那小子要是被抓了,誰來割肉煮給它們吃!

“那這裏的先祖骨架哪裏去了!?”

大祭司也發現了消失的遺骸,吼得目眥欲裂!

“這是……”

首領魚顫抖著雙手,拖起隨意插在木盆邊緣的魚尾骨刀,到底是哪個天殺的這樣糟踐先祖屍骨,千萬別被它抓到!

不然她一定不會想知道被魚尾骨一刀一刀片下肉的“快感”!

正在摘魔植的淩悅沒由來地打了個激靈,於是幹脆草也不摘了,而是偷偷摸摸來到療傷區域,用小魔鳥蛋賄賂戰士魚,爭取到看一眼中心區域的機會。

隻一眼,便見到碎成塊的木桶,躺在用魔音草編織的袖珍小**已沒了莫小魚崽的身影,三位大佬魚也消失了……

看來它們是吃出肉味了,明明她碾得很碎來著!

墓地暫時回不去了,可惜了那三大盆魚塊和三鍋不同口味的湯了,淩悅對自己做的新口味很滿意,其中一份香辣的不夠辣,她才急匆匆跑出來摘辣口魔植的,沒想到這舉動救了自己一條魚命。

隻是貌似是暫時的,估計這會三個大佬正滿世界找她,墓地到時肯定也會重兵把守,淩悅懊惱地錘向自己掌心,她想要的是魔音魚族的信任,可現實卻是即將迎來滿島嶼的追殺。

明明她也沒幹什麽,隻是比較助魚為樂而已。

看完這一眼的淩悅還是決定先去墓地外圍看看,畢竟這些隻是她的猜測,說不定三條大佬魚隻是因為太過驚豔她的魚湯,迫不及待地想喝第二桶呢?

再再說不定,也許它們最後也會加入割肉喂自己的隊伍之中呢?

畢竟魚生苦短,應及時行樂才是。

安慰好自己的淩悅戰戰兢兢靠近墓地,她躲在很遠的距離偷偷往裏麵看,入眼全是骨架,耳中傳來首領魚和大祭司的咆哮,把淩悅嚇得反射性轉身。

尤其是在聽到那句咬牙切齒的“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家夥敢破壞先祖骨架”時,整條魚都哆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