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聽見什麽聲音,木板的另外一邊死一般的沉寂,但是我的臉頰卻被一種黏糊糊的**給糊了一臉。

我用手抹了抹,發現這是一種不知名的粘液,有一種淡淡的木頭的味道,不是很難聞。

“這是什麽東西?”我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我現在也無心去研究這些粘液究竟是什麽東西,因為如果我推不開木板,很快那些螟蛾就會再次發起襲擊。

在這緊急的時刻,我也顧不得什麽危險了,再次摸出一根熒光棒,擰亮。

用熒光棒照了照那頭頂的木板,我發現這木板確實蓋得很嚴密,但有一些透明的粘液從縫隙裏滲出,滴落在木製的樓梯板上。

我又觀察了一下周圍,我的右下方是沒有護欄的深淵,左邊就是光禿禿的樹壁,並沒有什麽機關之類的東西。

再看頭頂那弧形的樹洞穹頂,我有了新的發現,心中也是一喜。

因為就在離棧道不遠的地方,穹頂上還有一個破洞,大概有水缸那麽大,最重要的是,幾根看起來十分堅韌的藤蔓從那個洞裏垂了下來。

於是我又從樓梯走了下去,來到棧道的邊沿。

我並沒有直接跳過去,而是站在懸崖邊上估計了一下距離,大概有三米左右,比較遠,但好在藤蔓長得比較長,如能有十幾米衝刺的距離,還是能夠跳過去的。

可是我後麵的棧道寬度最多有三米,這樣一來的話,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隻有拚一把了。

於是我將熒光板咬在嘴裏,往後退了幾步,直到退到背靠著樹壁,然後猛的一蹬樹壁,往前衝了出去。

衝到棧道邊上,我閉上了眼睛,一往無前的往前一躍。

不得不說,這舉動太瘋狂了,以前的我是絕對會嚇尿的,可是這一次,我發現自己的身手比以前好了很多,隻聽耳邊風聲呼呼吹過,然後我的整個身體在即將下落的時候,抓住了一根藤蔓。

我心中一喜,但還沒來得及高興,我就發現這藤蔓非常的滑,因為上麵布滿了我剛才看到的那些粘液。

這一下我宛如遭到了五雷轟頂,一下子心髒都停跳了。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當我準備往下滑,掉下深淵的時候,我的身體卻絲毫沒有動,而是穩穩的懸掛在了藤蔓上。

“怎麽回事?”我的一身冷汗都被這怪異的現象驚了回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既然穩住了,我也沒有時間再去思考這件事,急忙順著繩子往上爬,然後進入了穹頂上麵的一層空間。

一進入洞窟,我舉起銀光棒觀察了一下四周,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因為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這巨樹的內部,竟然還有樹。

因為我順著爬上來的這些藤蔓,都是從這棵古木上垂下來的。

這一棵連我都從未見過的樹種,長在洞窟的旁邊,大約有五米多高,由於濕氣太重,樹身上長滿了各種苔蘚和樹菇,使得整棵樹看上去就像一隻奇形怪狀的綠刺妖怪。

不過這時候我也沒有力氣考慮太多,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已經讓我有點難以喘息,於是我靠著這棵樹坐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休息了一會兒,取下了背上的背包,準備從裏麵拿出一些壓縮餅幹和礦泉水簡單的吃一頓。

可是這時候,右手裏的背包帶子卻甩也甩不掉了,就像是黏在了我的手上。

我感覺非常奇怪,用另一隻手抓住背包,用力一扯,將右手扯了下來。

可是一看自己的手,我差點就翻白眼暈了過去。

因為不知什麽時候,我的右手手掌上已經長出了無數綠色的尖刺。

冷汗跟著鬢角流了下來,我看著自己的手,一時不知所措。

“這到底怎麽回事?難道說我中了蜮的毒,然後會慢慢變成那種怪物?”我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冷靜了一會兒,我費力吞了一口唾沫,然後將右手的袖子慢慢往上推,然後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那些綠色的尖刺,竟然已經長到了手腕關節的內側。

我的內心生出一股絕望,怎麽也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因為我想起之前*也被這些蜮給刺傷過,可是他卻未發生任何的病變啊!

難道說,刺傷我的那一隻蜮,是它們裏麵的王者?

我想了想,根據體型力量來判斷,的確是有這種可能。

在原地坐了良久,我終於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念道:“總之現在還不會死,先就這樣吧,總不可能把手切掉,我寧願死也不願意殘疾。”

然後我咬了咬牙,從背包裏找出小刀,去削那些綠色的尖刺。

可是結果果然如我所料,隻要一碰那些尖刺,我的整個手臂都會火辣辣的疼,根本讓人崩潰。

最終,我隻能放棄治療的想法,放下刀子,用圍巾將整隻右手纏了起來。

然後我取出礦泉水和壓縮餅幹,胡亂的吃了一些。

又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我將背包收拾好,又站了起來。

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我想起了之前在黑竹溝地下的時候,被困在黑暗的洞穴裏的經曆,現在我又是一個人了,但是已經沒有當初那麽慌張了。

無奈的苦笑搖頭,我找出手電,打量,然後習慣性的選擇了左邊的方向,往黑暗深處探索而去。

一開始我以為,樹洞的上層應該比較接近自然環境,會是一個古木叢生的森林地區。

但是往前走了沒幾步,我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因為離開了之前的那綠刺怪樹,我就再也沒有發現別的樹木。

地麵雖然沒有鋪設地磚,但是顯然經過人工的精細打磨,非常平坦。

我手電的光斑在地麵上掃過,偶爾隻能發現一些白色的菌類孤零零的生長著。

作為生物學者長期養成的習慣,我采了幾棵蘑菇,就算不用來研究,關鍵時刻這種鵝肝菌還是可以用來作為食物的。

我像超級瑪麗一樣一邊采蘑菇一邊往前走,然後就發現在前麵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呈長方形,約四米寬兩米高的物件。

“這是什麽?屏風?”我來了興致,疾步往那黑影走去。

走到近處,我才發現,這原來是一件青銅製的兵器架,上麵有大概十二個格位,放滿了長戟、戈、鋼刀一類的兵器。

我一看這就是一件秦朝時候的兵器架,因為從宋朝以後,一般兵器架上都放有常見的大刀、紅纓槍,可是這上麵沒有。

加上它是青銅製的,就更加確定這是秦朝時候的武器架。

我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這裏和那些秦朝的靈禦寺官員有關係。”

用手電筒照了照那些兵器,隻見多數的武器都已經腐朽成一灘爛泥了,隻能看出個形狀。

這也難怪,因為這裏的濕氣這麽重,金屬製品自然腐蝕得很快。

但是我在武器架的最下格,看到一個粗陶做的罐子,大概有人頭那麽大,上麵糊著一層黑乎乎的紙,不知裏麵有什麽。

“難道是酒?什麽人會把酒放在武器架上?”我饒有興致的湊近聞了聞,結果發現這不是酒,而是一種非常濃稠的油,有一點像是煤油的味道。

我心中更加器官,拿出小刀劃開了一道口子,湊近一聞,一股嗆鼻的煤油味撲麵而來,衝得我一個趔趄。

“我靠,這個夠味兒。”我揉了揉鼻子,也不管那麽多了,一腳踢了過去,將那個罐子踢翻在地。

隻聽啪的一聲,粗陶罐子摔了個粉碎,黑色的煤油也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