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們人人自危的時候,那種不吉利的咯吱聲又從洞頂的方向傳了過來,一些輪胎大小碎石被洞頂的震動抖落下來,砸在盤環的石棧道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我心中忽然砰砰的猛跳,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沒過幾秒鍾,頭上的洞頂忽然出現了三個巨大的黑影,呼嘯著往下落了下來。
頓時間天崩地裂一般,碎石橫飛,巨響連天。
其中一個巨大的黑影以雷霆之勢,砸塌了我們頭頂的幾層棧道,勢如破竹的向我們所站的地方衝了下來。
*已經來不及再喊什麽,扯著我的胳膊就開始狂奔。
我們一邊往前跑,一邊就聽見頭頂哢哢的怪響,棧道碎裂的聲音越來越近,死亡的恐懼籠罩著所有人。
往前跑出二十多米,我們前方的石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門洞,*拉著我一前一後的鑽了進去。
後麵的人緊隨我們進入門洞,一時間跑進來七八個人,但是還有五個因為碎石的阻礙落到了後麵。
*一咬牙,將頭伸了出去,招手喊道:“快……”
快點的點字還有沒說出來,隻聽頭頂轟隆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夾雜著無數的碎石砸了下來,帶起一陣狂風將*吹了回來。
我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扶住*。
隻見*一張黑臉已經慘白如紙,臉上被瓦礫渣子劃出好幾道血痕,雙眼通紅的快要滲出血來。
周圍幾個人都圍了過來,*緩了一會兒,怔怔的說道:“他們……被壓扁了……”
看著*略帶哭腔的痛心表情,所有人都沉默了,畢竟是五條年輕的生命。這些人的身手剛才我已經見識過了,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不過如此厲害的幾個人就這麽輕易的隕落,換做是誰都會感到痛心,更別說這些都是*的得力手下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眼前幽幽的黑暗仿佛一個黑洞,把人往下吸,若是駐足凝望就會不由自主的被那鬼魅一般的魔力所控製,墜下無敵深淵。
悠遠的風聲回旋在空曠無際的洞穴裏,揚起一陣陣宛如嗚咽般心傷的旋律……
沉默了許久,*揉了揉臉,站起身子來。
他給自己臉上刮傷的部位貼上創可貼,然後默默的往砸塌的棧道那邊走去。
我們怕他想不開,都跟了上去。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懸崖邊,探頭往下看去,隻見落下來的那東西果然是一輛巨型的挖土機,而且就卡在我們下麵三四層的棧道上,停止了下落。
奇怪的是,經過十幾層岩石棧道的碰撞,那變了形的挖土機竟然前燈是一閃一閃的,襯著無邊無際的黑暗*,顯得格外突兀。
就在我們驚異為何隔了這麽多年這輛鏽跡斑斑的挖掘機還能打亮車燈的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在那一明一暗的車燈映襯下,那扭曲的車門,竟然緩緩的被什麽東西給頂開了,然後,一個黑影從車內緩緩的爬了出來。
我和*對望了一眼,顯然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看來這些挖掘機並不是被大風刮下來的那麽簡單,而這車裏出來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呢?
如果是尋常的人,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即使是坐在車裏,肯定也是粉身碎骨了。
顯然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都沒有出聲,都是死死的盯著下麵發生的一切。
但是如果不是人,又有什麽東西能夠打開汽車的車燈呢?難道是什麽動物不小心碰到了車燈開關?
我的心裏剛剛產生了這個想法,然後就被眼前的事實給否定了。
隻見在車燈的閃爍下,一個穿著白袍子的人形東西爬出了車門外。
我們看著他從車裏緩緩的爬出來,然後站起身子,找了附近的一個較大的碎石坐了下來。
微微的風吹動那個“人”的衣服,而他仿佛抬起頭往我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到那個人看向我們,*皺了皺眉,終於還是忍不住喊道:“誰!”
不知道是風聲太大,還是距離太遠,又或許那個人根本不想理我們,他隻是默默的回過頭去,然後站起身,走到挖土機殘骸底下,開始搜索著什麽。
*有些懊惱,但是由於我們的照明設備都在剛才的意外裏被砸壞了,他在身上找了半天,隻找出幾根熒光棒。
*沒管太多,擰亮了一根熒光棒,就向那個人扔了過去。
淡紅色的光芒在碎石瓦礫堆裏彈了幾下,最終落在離挖土機殘骸不遠的一處石頭上。
借助有些微弱的光,我們看到那個穿白袍的家夥在挖土機下麵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找到了一隻血淋淋的手臂,使勁的往外拖。
“怎麽?難道他是在救人?”我問*。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聲音顫抖的說道:“不對……他好像是找什麽……”
*早就已經紅了眼,那幾個手下本來就死的淒慘,現在他決不允許這個奇怪的人亂碰他們的遺體。他也不顧周圍還有塌方的危險,用飛虎爪固定了繩子,然後將繩子往下一丟,順著繩子就開始往下爬。
我的體力已經不支,沒辦法跟上去,但是有四個人還是跟了下去。
五個人落到地上,就慢慢向那個白衣人包圍了過去,我看*他們都緊握著槍,但是心中還是有一絲擔心。
熒光棒的光芒已經比較暗了,隻有閃爍的車燈照得眼前的光景忽明忽暗。
*心裏比較急,自己一個人衝在最前麵,很快便接近了那個人。
在距離那個人還有十米左右的時候,*端起了槍,說道:“站起來!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
這時那個人愣了一下,又緩緩的站起身子,然後慢慢的轉臉過來。
車燈一閃一閃的,讓我視線非常模糊,過了兩秒鍾,*和那個人就這麽對視著,沒有任何動作,但我隱約間,仿佛看見*拿槍的手抖了起來,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而且站在*身後的幾個人仿佛也愣住了,場麵寂靜得可怕。
過了好半天,*才啞著嗓子叫了一句:“我靠……著他媽是個什麽東西!”
隨後就聽啪的一聲槍響,*衝著那個人就開了一槍。
槍聲回蕩在空曠的洞穴內,久久不散。不過當我定睛看清楚下麵的場景時,卻發現那個白衣人不見了。
正當我驚異之時,更加詭異的狀況發生了。
隻見本來躺在地上的那具血淋淋的屍體,忽然扭動著身體,緩緩的爬了起來。
我心裏非常清楚,那具屍體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全身的筋骨都被石頭壓碎了,隻存在一個人形而已,但直白的說,還不如一團爛肉。
這樣的東西,怎麽可能再次站起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種震驚甚至讓我來不及害怕,顯然*他們幾個人也是那樣,見到那東西緩緩站了起來,當場就愣在了那裏。
不過*畢竟是盜墓的老手了,反應還是稍快了一些,見到那個人扭動著身體向自己撲了過來,立即扣動扳機,隻聽碰的一聲,手槍的衝擊力將那團爛泥一樣的東西打得後退了兩步。
不過那東西沒有發出任何屬於人類的慘叫聲,而是再次站直了身體,向*他們移了過去。
雖然看不到*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非常難看,他啞著嗓子喊道:“撤,撤回崖壁上!”
幾個人一邊後退一邊往回撤,手裏的槍偶爾冒出一道火舌,將撲過來的那東西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