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宇霆不肯甘心,緊隨著追了上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感覺就是幾秒鍾的事情,這兩個人已經完成了一場激烈無比的爭鬥,看得我傻了嘴。

緩了半天,我對一邊的大雄說道:“你他媽的什麽時候槍法這麽準了!”

大雄還在擺弄那支槍,罵道:“他媽的別提了,剛才那槍打歪了!”

我一陣無語,背上的爺爺一陣劇烈的咳嗽,氣喘呼呼的說道:“快……快追,把圖拿回來,不然全完了!”

這時大雄卻抬頭說道:“您消停一會兒吧老爺子,還想著圖呢,現在逃不逃的出去都是個問題。”

他剛說完這話,忽然之間整個地麵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一聲宛如呼嘯般的吼聲響徹了整個洞廳。

不少巨大的石塊從洞頂落了下來,其中一塊臉盆大小的就砸在我腳邊,嚇得我一縮腳。

大雄沒站穩,摔了個狗吃屎,罵罵咧咧的爬起來,拉著我的手說道:“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說完他拉著我就往外跑。

然而背後的爺爺使勁拍了拍我,說道:“救人!救人啊……”

大雄停了下來,說道:“老爺子,算了吧,這些人一個個不知死活,您又這樣了,我們三個根本救不了他們。”

爺爺不聽大雄的,從我背上掙紮著爬下來,嘴裏說道:“我不能丟下他們……小川你快跑吧。”

我知道我無法丟下爺爺,看了一眼大雄,無奈的跟了過去。

大雄一跺腳,說道:“得了,大不了一起死吧!”我往前走了兩步,就快要趕上爺爺了,但這時候地麵忽然又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比上一次更加強烈。

我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了下去,隻聽頭頂哢哢作響,有什麽巨大的東西開裂了。

緊接著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大轟鳴,地麵被砸得冰塊橫飛,飛起的碎屑刮傷了我的手臂好幾處。

我來不及顧及手上的疼痛,慌忙的睜開眼睛,馬上就被嚇傻了。

原來剛才的震動使得頭頂巨大佛手斷裂,整個手掌落了下來,將鬼眼所在的井口完全壓死,而爺爺他們剛好也被壓在了下麵。

這上千斤重的巨大佛手壓下來,爺爺他們絕無生還的可能,剛才如果我再往前幾步,也會被壓成肉泥。

一股強烈的悲痛湧了上來,我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爺爺死了,從小到大最疼我的人死了,小時候給我當馬騎、每次出去考察都會帶回來好多玩具的爺爺就這麽死了?

我真的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我自責剛才沒有攔住他,爺爺的死都是我的錯。

接著,我瘋了似的向前麵的亂石堆衝去,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

“爺爺!……”我剛跑了兩步,地麵又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頭頂的佛像又發出了哢哢的響聲。

大雄一開始顯然也被爺爺的死嚇傻了,現在好像終於反應了過來,在背後喊道:“聶川同誌!你瞧瞧頭頂,整個佛身快掉下來了,再不走你也得交代在這裏!”

我看著不少飛石砸在周圍的地麵,心灰意冷的說道:“你快走吧,爺爺死了,我給他陪葬。”

我當時真的是這麽想的,那是我頭一次對人生心灰意冷,我覺得我失去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從小到大,我都把爺爺作為偶像,小的時候經常給夥伴們鼓吹我的爺爺是科學院著名的學者,後來懂事了,就把爺爺當成了我人生的目標,從小在爺爺的教導下學習古生物學,大學也讀了生物學,我的一生都是在爺爺的影響下成長的。

“他媽的,非得逼你雄爺是不是!”大雄幾個大踏步走上來,把我一把揪住,就像抓雞子一樣把我夾在腋下,頂著紛紛如雨的亂石就開始狂奔起來。

我一米八的個子,居然被這家夥夾著跑,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覺得這姿勢實在太丟人了,開始掙紮起來。

大雄這家夥大手就像一把鋼鉗,任憑我怎麽扭動,都拗不過他。

我心中悲憤、絕望、焦躁參雜在一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使出了女人才用的一招,狠狠一口咬在大雄的肚子上。

大雄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罵道:“你他娘的,這是第二口了,等出去了我得找隻**的母藏獒,把你和它關在一個籠子裏來報這個血仇。”

我心想這招太損了,回憶起之前被苦蠪折騰的時候也咬過他一口,再想起他一路上無數次的救我,心中有些愧疚起來。

我知道我這條命不僅是自己的,大雄多次舍命救我,我還沒來得及報答他,就這麽死了太對不起他了。

雖然我不知道爺爺花了一輩子時間秘密研究了些什麽東西,但是現在他死了,我得幫他完成最後的心願才是,最關鍵的是,我他媽的還是個處男,現在還不能死。

想通了這些,我沉聲說道:“放我下來,我不死了。”

大雄瞪了我一眼,想了半天,說道:“我才不信,除非你笑一個。”

.我罵道:“這他媽的都什麽時候還有心情調戲爺,趕緊的!”

大雄看我有心情罵他,不怒反笑,把我放了下來,說道:“這才是我們的小川同誌嘛!”

我沒有心情和他多說,默默的跟著他往前跑了一會兒,問道:“你說那巨虺要出來了是什麽意思?”

大雄全身的肥肉都在顫,但居然還跑的飛快,這麽巨大敏捷的胖子,也是我這輩子僅見的奇葩。

他氣喘籲籲的說道:“這個說來話長了,要從嵬王的墓室說起,那時候我們和你走散了,我和解宇霆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那地方可以潛水進入冰層下麵,我們在水下和梁倩遭遇,她從巨虺身上拿了什麽東西,導致那東西現在在水下瞎折騰,整個洞遲早被它搞塌,至於細節我回頭給你慢慢講。”

我皺了皺眉,思考了片刻,又問道:“那我們現在往回走能出去嗎?”大雄沒好氣的答道:“不試試看怎麽知道!”

回想起那個讓人頭疼的迷宮,我心中無比的絕望,而且就算走出了那個迷宮,前麵就是嵬國民居遺跡,以及那條暗河。

那條暗河的水那麽湍急,我們的小船根本不可能逆流而上的!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看那迷宮能不能直接通向外麵,也許多進幾次門能夠出現通往外麵的空間?

我一邊想著,一邊看著道路兩旁跪伏在地上的那些“人”,他們一個個全然無知似的,表情木訥,就像一具具行屍走肉,讓我打消了提醒他們逃出去的想法。

很快,我和大雄已經跑出人群,穿過一層層迷霧,從巨大贔屭旁跑過,回到了血蓮棺所在的平台旁邊。

由於那血蓮棺實在太過詭異,我們隻好停了下來,各自打起手電,查看下麵的情況。

一看之下我就驚呆了,因為正中間那口被鐵鏈綁住的血蓮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掙脫了鐵鏈,棺材板落在一邊,周圍滿是木屑,一片狼藉。

我罵道:“媽的,這群國際盜賊太猛了,這麽邪乎的棺槨都被他們盜了!”

大雄瞪了我一眼,說道:“盜個屁,你看那邊!”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棺材的一邊,多了幾個頭發堆,就像幾個草堆一樣紮在那裏,每一個都有一人多高。

想起之前從地麵凸起的這種頭發堆,我有些毛骨悚然,心說難道那幫國際盜賊都被纏在了頭發裏了?

那棺材裏的古屍又到哪裏去了呢?

我正想著,就見大雄拉了我一把,他小聲的說道:“快看……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