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知道剛才做的隻是一個夢,但是那夢的內容已經足以讓我內心不安。
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我發現剛才的缺氧可能隻是心理作用而已,實際上周圍的氧氣還很充足。
接著,我掏了掏衣兜,就發現那塊磁石根本就不在我這裏,之前我應該是給大雄了,也不知道他扔掉了沒有。
坐在那裏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想了很多事情,我開始回想之前在爺爺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在夢中,爺爺說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幫我。
雖然我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很小,不過也許是作為他的親孫子,如果有這方麵的可能,我倒是很願意無條件的去接受。
一直以來,我們一直都認為,爺爺所做的事,就是製造災難,報複社會。
可是直到如今,爺爺卻沒有真正實現過這一點。
也許是因為我們阻止得及時,才會導致爺爺一直都沒有成功過。
但實際上,爺爺每一次都成功了。
每一次爺爺設下的局,都成功的騙到了我,利用我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可是,一直到現在,他成功做成的這些事情,對現實社會並沒有任何影響。
沒有一個不相幹的人因為爺爺的惡行而無辜死去,他沒有給任何地方帶來災難或者疾病。
其實這可以理解為爺爺一直在布置一個很大的局,想要一次性帶來毀滅性的的災難。
但也可以說,爺爺做這些事情其實並不是為了搞破壞,隻是我們誤認為他是個壞蛋而已。
這樣的假設如果成立,那麽爺爺做的事情必然有其他的目的。
如果按照他想要幫我的方向去想,那麽這裏有幾個假設。
第一種假設,是爺爺在幫我做一些我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我的弱點實在太多,比如心軟、比如優柔寡斷,比如善良,不會去做傷害他人,或者有可能傷害他人事情。
黑竹溝地下,放出巨虺,為禍人間,這種事我是絕不可能去做的。
羅布泊複活樹囊中的各種怪物,並且讓世界上的死人全部複活,造成巨大的災難,這也是我不可能去做的。
可反而去想,巨虺並沒有衝出牢籠為禍世間,反而因為巨虺的出現,那個湧出冥火的鬼眼被長埋在了地下。
而在羅布泊,我的血順利的沾到了屍玉上,但是全世界死人大複活的情況卻並沒有發生,而且那些樹囊裏的怪物也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我之前覺得德班村裏的人都是被複活的死人,可就算真的是這樣,但是這些死人隻是在與世無爭的生活著,而且比一般的真正的活人都要友好善良。
爺爺真的是在做壞事嗎?我實在難以確定。
我正想著,忽然我感覺到了地麵微微的震顫。
“要地震了?”我吃了一驚,用手撐著地麵,穩住身體。
這輕微的震動持續了大概有七八秒然後便消失了。
“轟轟轟……”隨著震動的消失,周圍卻傳來了更加奇特的轟轟聲,就像是什麽重物被移動。
我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忽然背後的帳篷裏衝出來一個人。
我回頭一看,正是小哥。
他臉色蒼白的看著四周,由於肩膀上的傷,疼的滿臉的冷汗。
看了一會兒,他對我說道:“快把他們叫醒,這裏不能久留了,神殿的秩序正在重啟,到時候我們都會變成垃圾被處理掉。”
我沒工夫問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因為我知道就算他不解釋,這應當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於是我便來到帳篷裏,叫醒了聶川和大雄。
兩人睡得不深,立即就從帳篷裏竄了出來。
我們用手電筒掃了掃四周,就發現那種轟轟怪聲的來源。
原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墓碑正在縮回地麵,由於墓碑的數量太多,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聲勢。
前麵的小哥一臉的凝重,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我們還是來晚了,一千年才會重置的秩序,現在已經在啟動了。”
他說回頭看了看我們,說道:“我必須在今天隻能到達最頂層,你們也快點解決掉應該解決的事情,盡快離開這裏。”
這時候聶川拉了拉我,說道:“*,借一步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於是和他一起進了帳篷。
一進帳篷,聶川就對我說道:“你有把握打贏雷雲僧?”
我搖了搖頭,說道:“當然沒有,我們連他的一個手下都打不過,不是嗎?”
聶川點了點頭,說道:“本來我們跟著那小哥,找雷雲僧報仇是其次,實際上你想知道這神殿的秘密,看它是否和我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關係是不是?”
我說道:“不錯,這神殿秘密很多,說不定和亞特蘭蒂斯的崩潰有關。”
聶川臉色肅然,拿出那顆半枯草的種子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偏離了本來的目的,我們的目的隻是為了來給梁倩找解藥的,現在解藥找到了,如果我們冒然死在這裏,那我們此行的心血就全部白費了你明白嗎?”
我大致已經猜到聶川要說什麽了,隻是沒想到,現在他跟我說話,竟然如此謙虛的征求意見。
想了想,我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
實際上,如果不是剛才的夢,我是不會這麽輕易的答應聶川的,因為爺爺在夢中說的話,幾乎已經告訴我這神殿的全部。
雖然我還不知道,在這神殿的最上層到底有什麽,可是那一定和念有關。
這世上從古至今累積起來的殘念,如果按夢中的爺爺所說,能夠形成物質的話,那麽這座神殿便是一個處理念的地方。
聶川聽我這麽痛快,和旁邊的大雄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接著他就去告訴小哥,我們要離開的消息。
小哥看了看我們三個,眼神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
不過我看出,他多半的心情還是欣慰的,因為他知道,我們留在這裏,也許死亡就在下一刻。
這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隻有特定的人才能去,普通的人就應該過著平凡的生活,否則,一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知道,小哥和我們根本不是同一類人。
這一刻,我似乎明白到,吳老板為什麽一直追尋小哥,而小哥總是獨自一人走在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
“這個給你們。”十幾秒以後,小哥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見他手裏拿的是一把樸實無華的匕首,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這時說道:“這刀能輕鬆刺穿青銅牆壁,你們要回去,拿著它比較方便。”
聽他這麽說,聶川就接過了他手裏的刀,說了一聲:“謝謝。”
“好了你們快走吧,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麵的……”這時候小哥竟然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說完這句話,就抽出了手裏的烏金古刀,單手拖在地上,緩緩的往前方黑暗深處走去。
看著他拿刀的背影,我們三個都是怔怔出了神。
也許某些人生下來,就是天生的戰士……
我們目送小哥一直往前走,直到他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這時候,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我,我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等小哥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以後,我們便把帳篷收拾了起來,然後就原路往回走。
要找回去的路十分簡單,隻要沿著地勢低的方向前行便可以了。
往低處走的速度總是比往高處走要快,很快我們便來到了之前小哥和行刑者打鬥的地方。
周圍的墓碑在緩緩的縮回地麵,已經有許多地方變成了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