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拿起筷子,給淩桉夾了些菜,動作輕柔,繼續說:“也就是這麽一點事,關係不好,隻是因為感情很淡,算不上什麽能掛在嘴邊說的。”

“那她為什麽不回來看你?”淩桉輕聲說。

蕭戟的語氣很淡:“因為大哥的病要時常照看,她走不開。”

說這些話的時候,蕭戟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甚至是淩桉想要的那種坦然。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淩桉就是潛意識裏認為……不是這樣的。

或許是,不是蕭戟表麵上說的這麽簡單。

一定還有……是蕭戟沒說的。

“怎麽了?怎麽這麽看著我?”蕭戟挑眉,神色有了些變化,“我沒騙你。”

淩桉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沒騙我。”

“那怎麽用這樣的眼神?好像我是陳世美一樣。”

淩桉垂下眼,將剛才蕭戟給她夾的菜吃下了。

兩個人吃完了飯,回到車上後,蕭戟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背上,隨後握住:“桉桉,你別擔心,心情盡量放鬆一些,別有太大的顧慮。”

“和我說這些做什麽?”淩桉盯著他的手。

蕭戟蹙眉:“就是囑咐你一聲。”

“哦。”

蕭戟掃她一眼,收回手,準備開車:“我先送你回去。”

“好。”

這天晚上,淩桉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盯著樓下的草坪上,蕭戟的車再次駛離這裏。

到了十點鍾的時候,蕭戟給淩桉打來了個電話,告訴她不用等他,他不回來了。

淩桉一頓,多說了句:“你在哪?”

蕭戟回答很快:“臨時見一個合作方,在應酬。”

兩人還在通話中,正在淩桉想要繼續開口說話時,她依稀聽見蕭戟那邊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嬌媚動人,是蕭戟從前喜歡的那種語氣調調。

淩桉猛然握緊了手機。

“桉桉,我還有事情,就先不和你說了,掛了。”

電話被掐斷。

淩桉睜大了一雙眼,一眨不眨,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目不轉睛。

臥室裏沒有開燈,漆黑一片,淩桉再也沒有了睡意,坐起身,靠在床頭的位置,胸口上下起伏。

她下床,一雙手顫抖著,去行李箱裏,翻找藥瓶子,藥丸倒在手掌心裏,她也沒數,直接就吞了。

淩桉走回**,又拿著手機,抖著手,重新找到蕭戟的電話號碼,撥過去。

鈴聲響了很多聲。

沒有人接。

淩桉不放棄,繼續撥。

這一次倒是很快就被接了,淩桉登時顫著聲說:“蕭,蕭戟。”

“蕭戟現在不在這裏,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淩桉一張臉煞白,哆嗦著唇,但依舊能夠分辨出來,這個女人的聲音,就是之前電話裏聽見的那個聲音!

“他在哪裏?”淩桉低聲開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她隻知道,現在她的身體,像是被一盆冰水澆灌,從頭到腳,凍得她快要窒息了。

那女人似乎覺得淩桉有些來者不善,所以笑著說:“憑什麽告訴你啊。”

淩桉握緊手,語氣微微發顫:“我是蕭戟的未婚妻,你告訴我,他在哪裏。”

“神經病啊你。”

那女人罵了淩桉一句,然後就直接掛了。

淩桉皺著眉,她忽然情緒不受控製,抬起手,將手機直接砸到地上!

砰!

一聲巨響,屏幕四分五裂。

淩桉一個人站在原地,赤著一雙小腳,雪白的足在大理石地麵上,顯得無助又可憐。

而此時此刻,淩桉滿腦子裏,就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蕭戟現在和女人在一起。

晚上十點半,蕭戟,和一個陌生女人在一起。

為什麽?

是因為她白天的時候詢問他,關於陶晴的事情,所以他不高興了,出去找女人?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淩桉呼吸不暢,心口越來越難受,窒息感包裹,讓她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緊,不得已,淩桉隻好伸出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心髒位置。

“好疼啊,好疼。”

淩桉又去翻藥瓶子,倒了一些藥丸出來,吃下去。

她的情緒穩定不下來,費了好大的功夫,這才重新躺在床榻上,然後,她將被子直接蓋在身上,連帶腦袋一起罩住。

一夜未眠。

淩桉側過身子,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看見窗外的天色,從漆黑,變成暗淡,最後慢慢的……天明。

天亮了。

到了清晨七點半的時候,淩桉聽見,樓下有車子回來的聲音,熄火,然後平靜。

淩桉幾乎是一瞬間就直接掀開了被子,然後光著腳朝著樓下跑。

到台階的時候,兩人四目相對。

“桉桉?”

蕭戟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一身衣服,但是衣服上皺皺巴巴,尤其是,淩桉發現他褲子上打結的帶子,是散開的。

淩桉的目光直勾勾的,她輕聲說:“出去喝酒了?”

“沒喝,”蕭戟開口說,“隻是應酬。”

“我嗅到酒味了,蕭戟。”

淩桉開始下台階,她朝著蕭戟的方向來,正好蕭戟的視線看向她的腳,倒是說:“怎麽不穿鞋就下來了?”

“你昨天晚上在和誰喝酒啊。”

“我沒喝酒,”蕭戟皺眉,視線在淩桉的臉上轉悠了一圈,“在和客戶,我不是和你說了嗎?”

“男的女的啊?”淩桉繼續問。

這些問題一個一個接下來,尤其是淩桉說話的語氣,和捉奸一個樣,而蕭戟在外邊忙了一晚上,很累了,他其實沒有太大的功夫去應付她。

但蕭戟還是回答她的話:“男的。”

淩桉原本還平靜的臉色,在聽見這個答案的一瞬間,變得激烈:“你還騙我!我都聽見了,是一個女人!”

蕭戟一頓,臉色也不好:“淩桉。”

“怎麽了?被我說中了,所以你給我甩臉色?”淩桉瞪大眼睛。

“我沒喝酒,喝完酒了就不能開車了,”蕭戟的聲音盡量穩定,掃了淩桉一眼,“那個女人隻是一個陪酒的,是合作方叫來的。”

淩桉走到蕭戟的麵前,她的視線定格在蕭戟的褲子上,走近了,還能看見褲子上有一小團印記,一時間,淩桉呼吸不穩,指著說:“這是什麽?”

她說:“我們之間做了這麽多次,這個印子怎麽來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吧!你們昨晚去上床了對嗎?你和她睡在一起是不是!”

這一聲質問來的猝不及防。

蕭戟的眼底閃現驚愕,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淩桉,你在胡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