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盡職（三）

西區公寓，阿列克斯進入現場：

死者便是那天接頭時，與警方交手的槍手。

從公寓搜出的武器，法醫科鑒定，係殺死穴鼠的同一把槍。

據現場傳過的圖像，一套四室公寓，四處布滿彈跡，破碎的玻璃渣布滿地麵——揣測槍戰當時的激烈程度。

警員衝入時，發現一具中彈的屍體倒在沙發上，身中三槍當場死亡——據後來的法醫鑒定，打死槍手的子彈是托馬斯·凱的手槍。

初步推測是芮射殺對方。

而現場的血跡，成噴濺式，全部是一人的血——凶手的。

從銀行傳來線索，青田有助確實受賄，第一筆錢恰在尼克·多德西被捕第二天——即芮揍尼克的第二天——是偷換芮警槍的酬勞。

第二筆是在尼克·多德西被害3天前。

第三筆是在尼克·多德西死後半個月後。正是青田有助打電話給芮的前一天。

而根據行政官提及‘無名氏’這家酒吧。

警員前去後，發現人去樓空——什麽也沒有留下。甚至沒有留下一隻酒瓶——蒸發了。

據去過的人提供線索，青田在死前三個月常常出現在‘無名氏’。

‘無名氏’的酒寶是個東歐混血兒，黑發，身材修長，一雙碧眼，叫“薩萊諾”。除此以外，對於這個酒寶便一無所獲，圖像庫上根本沒有這個人，也沒有這個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薩萊諾’是意大利語，語意——魔鬼。

目前還沒有證據說明，‘薩萊諾’是否是凶手的幫凶。

在茶幾上，技術人員發現電腦，從裏麵調出凶手與穴鼠的郵件。

根據現有證據，阿列克斯推測出，青田有助那晚喝醉後，凶手接近青田，進行委托，也許隻是一個玩笑，要他換芮的手槍。——可以想象一下，有巨額債務的他，30萬進款是多大的誘惑，可以救他女兒的命——他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於是，魔鬼的契約成立。

在不知不覺中，魔鬼發出第二個惡作劇似的玩笑，將花生醬放在尼可·多德西的早餐中——為此他能得到100萬的進款。

青田在醉酒時答應了，因為一切如此輕易，而又沒什麽害處——隻是一顆花生。

直到尼克·多德西真死了，芮被懷疑。

青田有助才如夢方醒——應該是意識到惡夢開始。

他想擺脫卻已身陷泥潭，那個豺犬般的托馬斯·凱會把他撕得四分五裂。所以，在酒吧中見到芮時，青田意識到事態嚴重性，決定找一個他能信任的人去攤牌。

那個人就是——芮。

可惜，芮那晚沒有出現。

而魔鬼決定要契約人付出代價——生命。

青田有助死了，被自己的警槍殺了。

而穴鼠是凶手的第二步。

通過電腦中與穴鼠聯係的郵件內容，說明，他指示穴鼠向阿列克斯發出假情報——有內奸，利用‘早會’那個‘刺殺’。

據那名行刺者辯認，他也是受槍手的指示。

然後，通過在酒吧竊取的亞文信用卡信息，將100萬匯入亞文的私人賬戶。

就像變魔術——警槍、情報、髒款——罪證成立，亞文被套住。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是你，亞文。……

……也許他們不單單想要你的命……

正如蕭恩所推測，一切是衝亞文來得，因為那個凶手——事後從美國傳來消息，他受雇於魯克斯手下公司。加上亞文曾告訴蕭恩的那個長途騷擾電話內容——

——顯然，動機是為報複亞文殺魯克斯，而精心策劃這一切。

蕭恩盯著那份好像結案陳詞似的東西——這份東西是在半小時前，刑偵科傳過來。好像一切真的結案，除了——亞文失蹤了。

阿列克斯在公寓旁的拐角口找到一輛車——據查車牌是《海妖精》劇組一個化裝師的車子。

無法推測，究竟槍戰中，或者槍戰後，芮究竟發生什麽,隻能推測出芮用這輛車跟蹤到此,然後上樓發生交火,當他殺了槍手後——便消失了，（是被劫持，還是被殺？不清楚）

阿列克斯願意選擇前者，如果被殺，現場會有芮的屍體。

另外，還有一條消息是從月季傳出的，芮的女友——妮可兒，也失蹤了，另外，同樣失蹤的還有一個人——那個銀翼：小夥子亞汶。

銀翼傳過來的消息，當天值班的亞汶已經失去聯係二個小時，有人最後目擊亞汶與妮可兒在大堂交談。阿列克斯在看亞汶的資料時，注意到一個細節，芮公寓301號，而亞汶是302號——他們是對麵鄰居。

也許亞汶能說清那晚——芮究竟幹了什麽——那亞汶他為什麽保持沉默？

紅色代碼？（軍隊中，下司對上司的絕對忠誠。）

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芮是無辜的。

蕭恩雙手交握呼口氣，腦海重複那兩句話：

……如果不能活著回來——我隻要你一個人知道，我一直在盡職——這就夠了……

……對不起，蕭恩，對不起……

三天前，蕭恩對亞文誓言般的表白高興不已——但現在，他才領悟那是一份生命的交付。蕭恩雙手撐額閉眼：

……我知道，亞文，……

……並不是你不想回來……

……身為銀翼，在愛情與行政官安全上，你隻能選擇後者……

敲門聲響。

“出去！”蕭恩頭沒抬低聲命令。

“……”

“我讓你——”蕭恩抬頭才看到紐曼站在他麵前，才停住轉口問，“什麽事，紐曼。”

“這是EPC交，關於青田有助的案情情況，半小時後，EPC將發布對於此案新聞發布會，以穩定人心。”紐曼講稱。

“就這些東西？！”蕭恩一看報告，再克製不住一拍辦公桌，咆吼，“亞文失蹤了！那群刑偵科在幹什麽？！他們誣陷亞文時的認真勁怎麽不放在這上麵？亞文拚死拚活找出的線索，他們就想撈現成的，再一刀切下去，來個粉飾太平嗎？！他們以為我是誰？那個站在教堂上大講福利的低能兒？！一群飯桶！！”

紐曼靜靜等蕭恩發完火，平靜選蕭恩麵前的座位，坐上說一句：“你是不是漏看一項。”

“什麽！”

“看最後一頁。”

蕭恩才收斂怒氣抬起報告，翻最後一頁，轉爾盯著紐曼，沉默片刻對電話機說道：“叫阿列克斯·道森進來。”

大門打開，阿列克斯·道森大步走進來，站在蕭恩麵前說：“行政官先生，介於時間緊迫不得已，剛剛收到銀翼一邊的消息，那位失蹤的銀翼隊員亞汶與我們取得的聯係,我們需要您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