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盡職（二）
手槍：
每把槍在出廠時，製造商就在每把槍的槍管中製造出不同的螺文，而子彈打出時，是通過手指扣動扳機，使撞針打向子彈，使子彈中火藥爆炸開，火藥推動金屬子彈在槍管中高速自轉同時向前射出，而在高速旋轉的過程中，槍管內壁上的螺紋就會在子彈上擦出條紋。
每把槍的螺紋是不同的，這無疑就給每顆子彈打上了不同的身份標記。
法醫彈道學中，也是通過這一原理來識別，通常子彈上的擦痕，來識出從哪一型號，哪把槍中射出的。他們會將擦痕對照電腦中已登記的所有擦痕，從爾識出那把槍——以及，槍的主人。
（以上，選自美國電視《CSI》第三季，第幾集青鳥忘了。）
另一方麵，據說GLOCK手槍展上曾做過一次公開測試：有人將20把GLOCK17進行完全分解後的零件擺出來，由一個觀眾任意挑選零件重新組合成一把槍，然後用這把槍射擊了2萬發子彈，中間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也就是說，把格洛克A的槍管按在格洛克B的槍中，照樣可以發射。
（聰明的讀者，你想到什麽了嗎？嘿嘿嘿，不過，這些基於青鳥的理論想像，至於現實中，會不會這樣，就不知道了——畢竟，青鳥不是法醫，也不是彈道學家，更沒有開過槍。青鳥也是看了CLOCK廣告聯想到CSI，覺得是一個漏洞的。）
哦，至2006年，格洛克的手槍最新型號是GLOCK37，芮手中那把GLOCK60，當然是——虛構的型號。
其實，青鳥也想讓芮用37，因為從外觀看非常不錯。
可是故事發現在未來，芮不可拿著一把古董槍，對吧。
下午15：19分：
蕭恩站在窗前，手心中緊撰那隻手機，一時五味瓶打翻，在心頭翻湧。
……蕭恩，除非我倒下，否則沒人敢動你！……
……蕭恩，如果我不能活著回來，我隻要你一個人知道，我一直在盡職……
一陣絞心，蕭恩望向窗外，殘陽一片如血如紅。
……亞文，你不能……
片刻沉默，蕭恩眯縫起眼睛，最終，他轉身，按電話傳線說：“給我接情報科，我要見阿列克斯·道森主管，說行政官蕭恩·苛納關於青田有助一案有些線索要提供給他。”
阿列克斯·道森有些意外，他和行政官沒有直接接觸過，對於這個曾一渡撤掉他調查權的人物。阿列克斯沒有好感，也談不上厭惡，畢竟對方是行政官，而那次自己確實衝進他私人府邸。
進門，阿列克斯就見到身穿黑色西服白色襯衫的蕭恩坐在寬大的行政官辦公桌後，百葉窗拉嚴。室內光打在這個男人臉上，金發梳於腦後，強健的身形，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一雙藍眼此刻卻顯出一絲凝重，他應該是個很帥的男人，但以上這幾點，讓人竟忽視他的帥氣，被隱隱的氣勢所折服。
那種內斂，卻決不能忽視的王者氣勢。
若不是阿列克斯特殊經曆，也許此刻他會像那個德國副局長一般在蕭恩麵前畏手畏腳，吞吞吐吐。
“請關上門，道森主管。我想知道，你目前對於青田有助一案，是否是什麽新的線索？”
“抱歉，行政官——”阿列克斯剛想回拒，被蕭恩打斷。
“你是否調查過青田有助的銀行記錄？”（蕭恩使用命令的語氣。）
阿列克斯一怔，為什麽行政官會知道青田有可疑？
他確實已經撐握到，青田的銀行記錄在最近三個月有大量銀款進入——那絕不是一個警員合理的收入。
而青田是尼可·多德西一案的負責警員之一——有警員反映，在尼可·多德西死那天早上，青田確實曾與送早餐的警員打過招呼，準備下班。
現，阿列克斯已初步懷疑，青田可能瀆職，他將調查焦點放在青田有助的銀行賬戶，以及最近三個月的活動情況上。
但他想不到，對此案一直處沉默態度的行政官竟然開口第一句話就與他調查方向不謀爾合。
蕭恩一指光屏，那是自從芮被托馬斯·凱懷疑後就察看的圖像，當時他沒有注意一個細節，直到剛才他才想通這一細節的重要性——足以推翻對芮的一切指控。
“尼可·多德西押解回警局那天圖像，當時情形——韓少官扔出自己的警槍，現場至少有五名刑偵科警員，場麵有些混亂，但那個鏡頭中，是青田拾起他的警槍。”
阿列克斯臉上閃過疑遲，有些不相信盯看蕭恩轉給他看的圖像資料——
就見一個刑偵科警員在角落，他的側臉是——青田，那組影頭——
阿列克斯忽然恍然大悟，行偵科和銀翼一樣，使用同一型號的格洛克60，那就是說，青田換槍管？然後李貓換太子將槍帶出警局，出事那天，青田是在值班，他自己的佩槍殺他自己，但因為槍管是芮的那把槍，所以就變成是芮的警槍——
如果照這個推理——阿列克斯快速想到，芮現在那把槍中射出的子彈反映的就是青田有助的槍！
隻要實證，芮殺青田的嫌疑便不存在！
這就是關鍵！
阿列克斯立刻拉耳麥叫馬克取證芮的手槍，9分鍾後，耳麥那頭傳來馬克興奮的回答：“頭兒，你不能相信，那把警槍明明是芮的，但彈痕顯示出來的是——青田有助。而你剛才傳過來的圖像資料說明，是用青田自己的佩槍殺青田有助，而並非初步判定的，是芮槍殺青田有助。”
阿列克斯聽到這兒，突然有種如釋重付的感覺，就像多米諾古牌，傾刻間，指證芮的證據都不存在——
芮女友的死亡時間證實芮不可能是。
殺尼克·多德西，嫌疑人除芮外，還有一個——青田有助。
而殺青田有助的凶器也證明——芮是被陷害。
至於穴鼠，他的死亡時間證明芮趕到時，穴鼠已經死了。
……為什麽你不相信！阿列克斯……
……別感情用事，這是你教我的……
心頭被灌鉛沉甸甸，阿列克斯發現他錯得離譜，感情用事的並不是芮，而是——他。
沉默一陣，阿列克斯詢問道：“抱歉，行政官，您如何會調查出這些？”
蕭恩打量阿列克斯片刻，緩緩講：“在我身為行政官之前，我和韓少官已經認識。算是一次偶遇，他救過我幾次——為此他差點沒命。爾在索特藍三個月中，他身為銀翼使我相信，他絕不會殺我。”
阿列克斯幾乎無法想像能從行政官口中聽到這些，芮和行政官認識？突然意識到為什麽芮會逃進行政官府邸，為什麽行政官會被芮脅持卻保持沉默。原來——行政官在蔽護芮。
也許，行政官的消息來源是——芮，他們保持著聯係。
想到這兒，阿列克斯脫口一句：“芮他現在究竟在哪兒？”
“我不知道。”
“行政官，依現在的形勢推測，他在外麵會有生命危險，你的隱瞞並非……”
“我知道。”蕭恩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忍。
“！”阿列克斯怔住了，滿臉神情仿佛是詢問，又像是確認。
蕭恩點點頭肯定說：“若我知道，現在恐怕就不單單通知一個你了！他剛打電話給我，你必須馬上保護青田的家人，他來信懷疑有人將對青田家屬不利，我猜想，可能青田的家屬知道什麽會遭滅口。”
阿列克斯回應道：“明白了。”
想到什麽說：“芮何時聯係的您？能否現在打他手機，我們可以通過跟蹤係統——”
“我試過，他關了手機。”
兩人沉默。
“他說必要是，將這些情況轉告你，”蕭恩說，“我想，現在就是必要的時候。”
“芮——真的這麽說？”
蕭恩沉默片刻沒有接口，轉爾卻對阿列克斯說道：
“他曾說，你們是死黨，什麽都比。對於弗蘭克那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而且，他認為，你——恨他沒有錯，是人之常情。”
“……”阿列克斯眨一下眼，脫口而出：“他……從沒跟我……我以為他——，我不相信。”
“我相信。”
“——”
“嘀——”
蕭恩的手機響，阿列克斯的手機也一震，兩人同時看到是一則短信：
報警——西區洛德街2017號3層。
韓芮宇留。
時間：16：00
未等蕭恩說話，阿列克斯已經拉起耳麥說：“……馬克，快派人到西構洛德街2017號3層，快！”
然後就是讓人心焦的等待，直到馬克那頭傳出信：“頭兒，那裏有交火的跡痕，還發現一具屍體——”
一具屍體！
——隻有一具，那——
“是誰的？”
“通過圖像資料確認是我們正在通緝的——穴鼠接頭時出現的那名殺手。”
蕭恩一睜眼，阿列克斯心急問：“那芮呢？”
“芮？沒有發現。不過，現場到處是血，而那台電腦顯示，死者也是殺穴鼠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