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金鑰匙”

藍胡子交給新娘一百把鑰匙。

九十九把銅鑰匙,一把金鑰匙。

九十九把銅鑰匙開啟門後的金銀珠寶。

隻有那一把金鑰匙,開啟門後的是——真相。

藍胡子殺死前妻的屍體。

他愛她(他)們嗎?

也許。

而我要做他的最後一位新娘,

去找尋,那把傳說中的金鑰匙——真正的線索

指引我開啟案情背後的——秘密。

火光烤臉上熱乎乎的,腳背上毛茸茸的癢癢,我不得不睜眼,麵前是:火爐、大狗、睡袋、地板。

這是……石屋?

起身間一股鈍痛,我捂住後腦,撐起身才回憶起那驚險的一幕——調查現場,然後……我被人襲擊了,是誰,凶手嗎?

前麵的狗像衛兵守崗般趴在我半尺之外,這時門響,我有些緊張裹緊睡袋。那個男人背對我進門,把袋子擱地板,摸摸Blue的頭,轉過身才發覺我醒了,沒有靠近淡然講:“浴室在隔壁,毛巾、衣服全在裏麵。我把你的東西全部放在塑料袋裏。”

說完後,他領狗轉身離開。

我鬆口氣,扯起睡袋進浴室。浴室和臥室一樣,四壁空空,我見到洗台上果然放著東西,全新的沒有拆封,甚至還有毛巾,看條碼不是便宜貨。

——穿得像個碼頭工,但總買些高檔日用品——

瑪姬的這句話,或多或少影響了我,在熱水衝刷與熱氣蒸騰間,我在腦中反複咀嚼這句話。穿襯衫時,我發現,這件純綿厚襯衫尺碼對於那個180以上的男人來說,小了整整一號?

簡單收拾完,打開袋子時,皺皺眉,從沾滿泥漿背心裏拎出手機,有信號,我考慮半刻決定去見那個男人。

石屋有兩層,但顯然他隻居住進一層一角的客房,當我開門對麵是客廳,原本光亮寬敞的會客室,如今已空寂落滿灰塵,昏暗讓人看不清楚,沒有家具,四壁空空,而在地板上,仍可見五個人形白圈。出於職業的好奇使我停止腳步凝視那客廳,左手上方就是通往二樓的半圓樓梯,如同夢境中一樣,旋轉著通向二樓。

十年前,也曾像鎮中屋子一樣,在黑夜亮起桔黃色的燈光,孩子跑上跑下影子,女主人布置精美餐桌,電視節目歡鬧,甜食的香味,直到基蒂·內爾森一家的死,將屋子變歸死寂的空殼。

我拐進隔壁的房間,那男人正在小桌子邊吃飯,聽聲抬頭,神形古怪上下打量我一陣,指指桌前另一份示意是留給我的。然後低下頭繼續用餐。

“謝謝。”我講,“我指……嗯,救了我。”

他停下抹餐巾,說聲:“吃完就請離開。我不喜歡被打擾,特別是警察。記住,把這件襯衫換下還給我。””

“我不是警察。是——CSI。”

“沒有區別。”

他埋頭不緊不慢的用勺喝湯,褪去手套,修長的指關節,是醜陋傷疤,凹凸變形,他的拳頭曾骨折過?

當他停頓時,我收回視線,埋頭吃東西。

昨天一整天沒吃,加上劫後餘生,耗盡體力,我把麵前食物掃進自己胃裏,喝光湯放下碗時,才看到對麵的男人停下勺子狗豎起腦袋,一人一狗頓頓注視我,臉一燒碰嘴:“呃,抱……歉。”

短暫停頓間,他似回神低頭吃東西。手機響了。我起身離開桌子,進裏間灶爐前,接起:“喂?”

“穹,警方找到威爾·布雷德的船。他電腦的聊天記錄與郵件均表明,他有一個網上情人在希望島。”

“網上情人?”我推理:“那麽,他來希望島是為了見她嘍?”

“不是她,而是他。”

“他?”我舉手機撐灶台凝視片刻後,掛斷手機。

……他有同性戀人……

……殘忍的折磨,泄憤……

……凶手是他的戀人?……

目光落到灶台上碗櫃上——幾罐藥引起我注意,

帕羅西汀(抑鬱類藥物)、笨二氮(鎮定劑),一些紗布,防凍傷藥,

咦——這是什麽?一枚戒指,簡約的螺旋擰紋設計,就像兩股藤蔓的纏繞。戒指內側還一排花體字母:‘至愛相隨’,屬名是……像是某種亞洲文字,我拿手機拍下照片。——這是枚婚戒,這個男人有一位叫亞洲名字的情人?不知為何,我突然聯係到身上這件男式蘋果綠牛仔襯衫——是男性?

會是……

“你在幹什麽?”我猛轉身,高大男人正站在身後。

他嚴肅緊盯我臉問:“怎麽回事?你剛才在看什麽?”

我心跳加快間,幾千個想法躍過我腦子:“隻是好奇。呃,基蒂·內爾森一家曾死在這兒,我到處看,就像——”

“職業習慣?”男人古怪語調,是我錯覺嗎,他嘴角在發笑。

我愣半晌點頭:“是,職業習慣。呃,雨停了嗎?”

“路不好走,你是步行上這兒?”

“不。我開了警車,我有些頭暈可能開不了車,如果您方便能否……”我遞過鑰匙並已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卻不想,他接過,點點頭,穿上外套開後門,Blue想跟被他攔住,狗昂頭叫喚兩聲,像是某種抗議,男人半蹲下身,雙手撓抓狗頸項長長的廝毛,輕聲細語用某種我聽不懂的東方語言細訴:“…………”

大狗漸漸眯縫起眼睛,發出愜意的嗚嗚聲,而令我詫意,這個渾身戾氣,乖避的男人,眼角彎出一條條紋路,最後狗罷出妥協姿態,男人擼順著它後離開了。

鬆口氣,這個男人無形間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就像這石屋壓抑氣氛。我打開後門透氣,一股清冷空氣拂麵,下台階,掏出手機聯係技術科,把照片發過去,要求辨認翻譯內側的東方文字,正發完,身後狗刨地的聲音吸引我的注意。

轉過身意外看到,Blue正努力從地下叼出包東西,嘩一聲包破一角,東西漏出來。我收手機上前,旅遊水壺、還有皮夾——威爾·布雷德的身份證!

這是死者的旅遊背包被埋在石屋後院。

……是他第一個發現死者腦袋……

……死者來希望島是找一個同性的情人……

我跑回房間,戴手套把背包藏進袋子,拿起手機:“馬丁警員,我找到了案件關鍵證據,是這樣,你需要您……”

“我明白了。”

令人心焦等待後,我終於看見警車慢慢靠近。

我深呼吸保持鎮定,慢慢說:“您能開車送我去警局嗎?”

每一條線索都是一把鑰匙

但隻有一把金鑰匙,

找對它,才能開啟你要的真相。

我相信,我找到我要的金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無奈啊,

為什麽,女主角是女性,大家就認為這是一個BG呢?

至今為止,我似乎沒有寫過一點點愛的影子吧。看這個故事需要一點點耐心和想象的。請相信,我不另挖一個坑,絕對是有充分理由的。請大家不要下結論那麽早,行不行呀。

不過,不看就不看吧,省得發現真相時,失去理智衝我丟磚頭,

(我真的,真的有這個顧慮)

PS:應該不會,沒人看的話——小心翼翼寫下去的青鳥自我安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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