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何年聚首一杯酒

綺羅生脾氣再好不代表他本性確實是個大蜜桃一樣軟綿綿的性子,相反他受大劍宿荼毒日久,尤其不喜有理說不通的人……蒼生的情況很無辜,但綺羅生也倍感棘手,向此刻的蒼生說我是你過去的刀道課老師你快跟吾一起回淵藪聽教導主任的教訓什麽的,現在等著忽悠蒼生的人那麽多,這種好像‘我才是你當年的親生娘親’的話,鬼才信。

江山快手當年何等的狠人,如果可以用暴力解決,他樂意為之。

吾若當真揍你一頓,你能記起當年大家一起在淵藪的日子嗎?或是說,現在這個滿麵征塵的你,還是當年那個恣意江湖的篤劍師嗎?

哈,也是,綺羅生也不是當年刀試天下的江山快手了。

無端端想起還在通天道等待的人,他那雙蒼藍色眼睛瞧著人時,幹幹淨淨,端端正正,從未有如他如今鬱結般的憂鬱。

綺羅生會蒔花弄草,會針走繡麵,會漂泊江海,卻再也拾不起刀心。而劍宿仍是那個劍宿,初心不改,矢誌不渝。

人都變了,是不是就算到了最後,還是隻有你一個人固執地守著我們最初的武道誓言?你在等我們回來,回到淵藪一起飲一杯聚首酒?

傻人……

輕緩的一聲歎息,綺羅生淡淡道:“你欠吾一個交代,若想得到答案,玉陽江畔,雪脯酒撒道,吾自會出來見你。”

挑明了說,他也許不會信,不如先緩一緩,讓他想明白再說。

綺羅生拿捏著蒼生的脾氣,想一步一步來,卻不知蒼生此時確實沒有時間了……

一言不發地看著遠去的白衣身影,蒼生麵色困惑……他想過與此人有故,但卻未意淵源深到這種地步……但便是有淵源又如何,時間不多了,知道了,又如何?

有時候人越是到無力挽回的地步,心情就越是平靜,那個見證人什麽時候來收取賭注蒼生不知道。不是沒想過求生,隻是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如果強留下不消失,虛影的時間會被奪取,之後契約者就會被抹殺。

抹殺,是一種存在意義上的抹殺,沒有任何人的記憶裏會有世上曾經有過這個人。

忘了重要的人,在這世上,自己又是在活些什麽。

眼前又浮現他側著臉在浮廊下閉目聽雪的樣子。既然時間能帶給人的注定是失去一些東西,那就失去我自己,死得無稽,攔不住我活得荒唐!

蒼生暗罵自己想太多就頭疼了,向十二方向追去。

是分很多種的,有人二得霸氣比如壯哉我大恨爺,有人二得煞筆比如蒼生這熊孩子,有人二得介乎於煞筆與賣萌之間遊走自如。

“武學不差,毛茸茸……”

“……”

“我覺得你也挺像狗的。”

“……”

“不說話,獨行的狗,會降低生存率”

“……”

不用懷疑了,這個人和蒼生一樣是個二貨。

幹架時間不長,一盞茶過,老狗就收了刀,懶懶往地上一躺,一陣莫名低笑:“你知嗎,如果那個地方的人發現你,一定會不計代價地抹殺你。”

錯時計已經融進他體內,也許錯時計還參雜了一些什麽別的秘密,站在這個人的周圍,眼中所見萬物的生命譜不斷被他吞噬……錯時計的作用還在意料之外。時間之城太大方了,任何人有所求,拿出籌碼,似乎都有賜下時計的可能,

這個時計時臨跑路時才出現的,當時他來到苦境的第一件事就是尋一條死不足七日生魂未散盡的屍身將時計中依附的樹靈打進去,若說為什麽是從兵災過境的地方撿起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孩,老狗記不清了,隻記得那個嬰兒是離自己最近。

雪落在眉梢,一線血紅刺目地沿著手腕流到墨劍上,再被墨劍緩緩吸入劍身。神情依然帶著他特有的寧靜淡漠:“你說這些,也阻止不了吾去那個地方的決定。”

老狗的刀速平生僅見,帶著一股熟悉的野性……似乎與蒼生有重合之處,他相殺時,也是帶著這種搏命廝殺一般的瘋狂……

“你沒贏過我,現在也不是該有外人打擾時間樹的時候,但我可以給你一條延緩契約生效的線索。”

“吾在聽。”

整理了一下毛絨的狗麵,覺得這樣比之前帥了一點,老狗才又恢複到一開始的慵懶之態:“你要這麽做,就要有被時間吞噬的準備……如果沒有,你就要永世與我作伴了……”

“吾在聽!”

一念之間。

到處皆是恐怖的安靜,而鬼覺神知似乎已經離開了。

最糟糕的結果。

十二攥緊拳頭……世宰會去哪裏?

“世宰!你若要懲罰十二,十二就在這裏!”

聲聲回蕩,一念之間仍舊報以空蕩蕩的回聲。

或者去找素前輩,他對鬼覺神知知之甚深,或者他有救師父的方法。

打定主意時,一回頭,卻見巨劍烏發的劍者抄著手看著自己。

“你是要瘋到哪裏去。”

“師父……”猛地向前走幾步,卻生生釘住,啞聲道:“師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會有今天的結果……”

蒼生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必然是自己的死期不知何時曝光了。皺起眉:“你問這些做什麽?鬼覺神知告訴你的?”

“是,師父你有什麽難題都可以解決的,十二自幼承你心血教授,是十二太無能幫不了師父分毫嗎?”

有時候十二這孩子反而比破夢的脾氣還倔。

蒼生死局將臨之事他隻告訴過殢無傷,而他顯然不是多話的,按他的作風也不會到處散播……鬼覺神知,它好像知道了太多太多。

蒼生轉頭便走,後麵十二忙跟出一念之間。

“師父!為什麽不回答十二?!”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知道那吾又該怎麽做,師父為人師長,難道不該與弟子解惑嗎?”

“……言辭犀利,是和破夢學的嗎。”步子一停,蒼生轉過頭來直視十二:“我不想你知道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考量。”

“拿師父的性命去做的事,十二也有理由知曉不是嗎?”

氣氛僵持,蒼生緩緩道:“我沒有什麽事好說的。”

“是嗎?”一聲含怒,尾音上揚,紫袍皇者,緩步行來:“破夢也很有興趣,究竟是怎樣的事,讓苦境一流的高手都要豁命去做。”

撞槍口上了。

蒼生沉默半晌,歎了口氣道:“我確實有事……”

正當雙子聽著蒼生拖長腔又要開始習慣性扯淡時,蒼生忽然臉色一變,雙指並成劍氣橫掃南隅樹林:“什麽人在窺伺?”

阿冰哥最近缺愛了。

身為愛之厲,阿冰哥缺愛時就需要愛,於是就天天圍著越姑娘轉。

準確地說,是在秋鳴山居,在劍布衣跟前,繞著越姑娘天天轉。這樣總讓冰無漪有個人生淫家的錯覺。

他想,其實要是這樣下去真的挺滋潤的。

之後劍布衣說要去買幾個硬菜才能配得上他冰公子的好酒,顛顛地跑去了,剩下冰無漪一個人圍著越姑娘轉……轉著轉著他就轉不動了。

他總是覺得沒有劍布衣看著,追妹子都提不起勁。

阿冰哥雖然看起來被越姑娘逆天的瑪麗蘇光環給輻射得最深,但其實另一半基友的構成還死死守著腦內智商的運轉。直到劍布衣空著手一言不發地回來。

冰無漪聞到碧血長風上沾染著的血腥氣……太熟悉了,這是他厲族的血。

慢慢飲下後半杯冷得刺骨的酒,冰無漪對越織女笑笑,道:“越姑娘都疲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會,我教訓小氣布衣一下,馬上就來。”

“先生……既然你們有事要談,越織告退。”越織女卻是發現氣氛有什麽不對,但相處多時,她覺得這兩個好友自然不會打起來,便提著裙擺離開。

空氣的流動忽然粘稠氣起來。

“你沒有什麽好說的嗎?”

“你沒有什麽好問的嗎?”

同時說出口的話,兩人俱是一怔,隨即同時有一抹苦澀從心底某處化開。

“我隨同素還真,搗毀皇極七行宮,天之厲被我等剿殺得虛弱奔逃。”

話音一落,散發著森寒凍氣的冰劍鋒抵上喉嚨。

“所以,你說你是在騙吾。”

“吾知道你不會聽吾解釋,抱歉。”

一句抱歉,已經補不回這個汙點了。

“我們當時相交,我本是想有個無關立場的摯友,交了心,付了情……便是等來這樣的背叛答案……你好,你很好!”抵上喉間的冰劍上淌下一行血跡,卻是再難寸進。

能辯解什麽?算計了他,就是背叛。

劍布衣無從辯解,亦無法辯解,惟餘心下一片死寂:“你若要泄憤,吾之性命隨意。但天之厲為吾等重傷,你不如先去尋找百氣流根為其醫治。”

“現在這種話,你的信任還在?”

“欺騙你,一次……已經太多了。”

“是我透支你的信任太多了。”冰藍色的發梢,被風吹得略顯蕭瑟,陌生得近乎平靜的聲:“相交唯心,無關天下……我以為我們都能守著最初的原則直到永遠,但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袖子下的手,驟然因這話攥緊。

什麽痛最傷人?又是什麽話傷人最深?

無從得知,亦無法得知。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劇,我,無言以對。

槽點有仨——

狗爺妹子兮兮的雙人舞……這兩個囧貨啊,我在他們身上深切地感覺到了蒼生的同類氣息這以及出了一種風度……順說,小蜜桃,與其繼續呆在狗爺身邊崩潰的話,不如轉投我的懷抱吧,我定做的定春碗一直給你留著。

其次,現在bj大氣,連人都懶得一個一個爆了,直接收整個組織。戰雲界仨高達一起失蹤直接從天上給掉下來摔成渣渣了……與其早知道這個,戰雲界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在平靜的大地上生活?好吧,在苦境大地上生活死得更快……

最後,高能——

侯娘啊啊啊啊啊!!!!

前麵還在怨念大劍宿當年削你的事然後看了會兒大劍宿的美貌你就繳械投降了啊!!!狼爪子伸過去了啊!扒衣了啊!前麵揉摸完還給翻過來……我們都知道,翻過來的意思是代表神馬……尼瑪啊!難道我大劍宿也要前後皆失了嗎!當初在大劍宿貼吧裏瞧見策意黃暴文吾還不信結果真的給演出來了啊!!大劍宿你對得起吾在這文裏給你安排的攻君地位嗎【一臉血撓牆】?!我改口叫你意嬌嬌了哦!真的改口了哦!!!斯巴達!!!

ps.你們說,吾這文裏狗叔bg還是bl?

我這文標的但其實也不排斥bg,妹子人不錯,要是正劇不bd的話我心理上是樂見其成的。雖然有個妹子比較歡樂但其實我還想寫九千勝大人,我想給狗叔拉個霸氣溫柔腹黑攻【好矛盾】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