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嬋仰著頭,身體幾乎除了痛感,什麽其他的感覺都沒有;隻有撕心裂肺的疼!

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紀言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門外,鑰匙,被他離開前仍在了**。

終於,房間裏安靜了。

紀言的離開像是帶走了房間裏的空氣一樣,許小嬋漸漸的感覺呼吸困難,全身幾乎都要**了一樣,側著頭……一隻手緩慢的移動著,吃力的抓起鑰匙,放在手心,捂在心口,痛苦的哭著。

“紀言……紀言……”一直到這個時候,許小嬋才敢放聲的大哭,發泄所有的情感。

“我喜歡你!”可是,這句話終究是不會有回應的。

怪他嗎?終究沒有辦法責怪他一分一毫;要怪自己吧!

明明,是她許小嬋親手推開他的,心……還是輾轉的痛到無以複加!

“我明明……是喜歡你的!”許小嬋張張唇,無力的吐出這一句話,但是……不會再有回應了。

可是……紀言,我很絕望,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

空氣裏,好冷……好冷。

許小嬋縮緊了自己的身子,抱著自己,拿著被子將自己整個人圍住。

手臂上的傷口,早就撕裂;甚至……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血液在流動的感覺。

但是,她不想理會。

滿腦子,都是紀言離開時,冷絕的毫不留情的身影;還有他回**在耳邊殘忍的話,一句句……像一把尖銳的刺刀,剜著她心口的肉,心裏,疼到**。

後來……不記得有多久了,許小嬋的眼淚都好像流幹了,才漸漸昏昏沉沉的睡著!

睡夢中的人,她不記得了,但是……那些尖銳的、嘲諷的聲音卻在耳邊一聲聲的回**,不停歇。

“阿姨,你能不能救救我爸爸!”當時的她,絕望的扯著眼前美婦人的衣服,苦苦哀求。

然而,美婦人,隻是殘忍的將手中的衣服抽走,瞪著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她:“許小嬋,你是太異想天開了吧!你們家現在敗落了,你的爸爸就是一個恥辱,他以為你現在是誰?不過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的爸爸罪有應得,我都自身難保,沒有人能夠救他,準備棺材吧!”

好殘忍,好冷情的話語,一遍遍的在她耳邊回**!

“阿姨,你幫幫我,求求您看在我和風哥哥有婚約的麵子上,幫我,好不好!”許小嬋請求著,那個時候才多小啊!

具體的年齡,她已經忘記了,隻記得……多麽的孤立無援,她跪在那個婦人的麵前,磕頭哭著、請求著;

額頭已經磕頭紅腫了,流著鮮豔的血。

然而,卻沒有換來那人半分的同情:“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了,還有……你還妄想和我兒子的婚事,真是太異想天開了,別說我們這樣的名門望族,就算隨便的一個家庭,都不會要你一個殺人犯的女人做妻子!”

“你好自為之吧!”

車禍後,她就已經失去了記憶,印象中最多的夢,就隻有這一句話:“殺人犯的女兒、殺人犯的女兒……”

很多時候,夢醒來,她頭痛欲裂,一遍遍的逼迫自己去回想,卻都是徒勞,什麽都想不起來。

“紀言,這樣的身份,我該拿什麽樣的信心去愛!”

“你們的家世,連一個清白普通的家庭都沒有辦法;何況我呢?”

我連一點點微弱的希望,都看不到!

夢裏,許小嬋睡睡醒醒;哭著、痛著;

夢外,最終醒來的時候,是因為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撕裂了,許小嬋手一摸,放到眼前,都是紅透的獻血。

濕淋淋的,觸目驚心。

很疼,卻還是抵不過心的疼痛。

電話鈴聲響起,許小嬋接起,聲音蒼白的讓人心疼:“心顏……”

“小嬋,你出院怎麽沒讓我接你!”宋心顏此刻正在醫院的病房裏,看著空****的病床。

“沒關係的,昨晚……你們不是告訴了紀言地址嗎?是他抱我回來的,心顏,你不用擔心啦!紀言在照顧我!”

許小嬋雖然努力掩飾自己的蒼白、脆弱;但是……嘶啞的聲音是欺騙不了人的。

宋心顏很快就聽出來,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好!紀言如果真在你身邊,那……讓我聽聽他的聲音,聽他親口說一句你很好,我才放心!”

“哦,他……廚房幫我做飯呢,心顏,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許小嬋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撕著纏繞在手臂上的紗布。

“小嬋,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你覺得你能騙過我嗎?”宋心顏歎了一口氣:“等著我,我馬上來!”

宋心顏在路上囑托了師傅,開著的速度要快。

醫院到許小嬋的家裏,總共隻用了二十分鍾的時間就已經趕到。

許小嬋剛剛解開手臂上的紗布,因為傷口在右手,左手行動起來,動作比較慢。

宋心顏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小嬋,我們還是去醫院吧!你的傷口要好好保養著,如果再撕開、發言了,隻會更不容易痊愈!”

許小嬋努力的扯動著嘴角,才讓自己有一個淺淺的微笑:“心顏,你幫我包紮傷口吧!我不想去醫院,大不了我答應你,這些天都在家裏好好休息!”

宋心顏看她固執的語氣,隻能點點頭:“過來,我給你包紮傷口。”

加上昨天的一次,許小嬋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反反複複撕裂二次了,加上是在胳膊關節活動的地方,想要休養起來,就更加困難了,總是不避免的就會碰到。

包紮完了傷口,宋心顏看到**浸透著鮮豔血跡的沙發,紅透的都沾滿了血,濃濃的血腥味,走過了過去:“你坐著不要動,我幫你收拾,有什麽想吃的,我一會去給你買來!”

“但是,你現在隻能吃比較清淡的、和有營養的!”

“心顏……等等!”許小嬋剛剛想起**還有什麽時候,已經晚了。

**的被子被掀開,單色的床單上,鮮豔的、已經風幹的血跡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