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背靠著木門,望著麵前白色的地磚,神色有些恍惚。自己本以為自己可以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就那樣祝福許小嬋幸福,可是到了真正和她接觸的時候自己才真的認清楚了自己的心。

自己沒有辦法看著許小嬋和紀言在自己的麵前卿卿我我,自己沒有辦法看著許小嬋依偎在紀言的懷裏,臉上幸福的神色讓自己心裏發疼。

李然背靠在牆壁上,臉上的神色有些的發白,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把整張臉都埋在他自己的手心裏,喉嚨裏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如同幼獸的悲鳴。

他努力抑製著自己心中的悲切情緒,盡管李然心中在難過,他也沒有忘記他身處哪裏——這裏是醫院,自己身後就是許小嬋的病房。

她和紀言正在自己的身後,就隔了一堵牆的距離,就隔了一扇門的距離,可是卻是如同巨大的山峽,隔著不了跨越的距離,不可能跨越。

李然高大的身軀從牆上逐漸滑落,他半蹲在地上,他的手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隻能聽見他喉嚨之中發出的嘶啞聲音,隱隱約約隻能聽見他極輕極輕的話語。

“為什麽?為什麽?你能不能也看看我?我也想代替紀言站在你的身邊,我也想代替紀言守護著你……你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喜歡我……那個紀言有什麽好的……”

李然高大的身軀在此時顯得有些過分的“瘦弱”,那顫抖的身軀讓人看到忍不住心裏心疼,讓人忍不住想給他安慰。

在此時李然才褪去了包裹著他的那層溫潤斯文儒雅的外表,暴露出他有些過分不安的內心,此時的李然是傷心的,是悲切的,他褪去表麵的那層外表,在顯露出來的是過分的懦弱。

他一直努力在外人麵前保持著那副絕對優雅絕對斯文的外表,這幅麵具如同給紀言帶上了了不可攻破的防具,讓他堅不可摧。

許小嬋是真正愛著紀言的,以至於她的眼中隻能看到紀言對她的好,對她的壞,對她的愛,就像韓亭風一樣,在許小嬋的眼底,韓亭風對她所有的好,隻能歸置於哥哥對妹妹。

她堅信著別人不可能對她產生別的情緒,她。心中不願意承認韓亭風對她愛,就像知道韓亭風以前是她的青梅竹馬一樣,許小嬋下意識的回避了這個問題,她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去相信。

她心中寧願韓亭風還是那個對她很好很好的大哥哥,自己還是那個韓亭風的小妹妹,她們之間還是哥哥和妹妹之間的關係。

在許小嬋的心裏那樣就很好很好,不會有別的情緒產生,不會和紀言有新的矛盾,更不會因為他們的關係和紀言發生新的糾紛。

許小嬋心中對紀言的愛讓她心中都下意識的回避了這些會導致她和紀言發生感情矛盾的事情,還有人。

李然的心中對於許小嬋長期壓製著的愛意在此刻在他的心中翻湧泛濫。如同潮水般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裏,李然那顆心。

自己多想,多想和許小嬋在一起,多想和她大聲的說自己真的真的特別特別的喜歡她,真的真的特別特別想和她在一起。

李然心中如同有一頭小獸在悲鳴著,他心裏對許小嬋心中的衝動幾欲讓他推開門走進去,但是他沒有。

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這麽的那麽做了,那麽依照許小嬋的性子,極有可能逃避自己,躲避自己,到時候自己和她的見麵會極為尷尬。

到時候的結果,極有可能就是許小嬋逃避自己,自己可能和許小嬋連朋友都有可能都做不成,到時候自己和她不再相見。

那不會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那不會是自己想要結果……李然半蹲在地上,嗚咽的聲音已經漸漸隱去,就如同一個雕塑一樣的蹲在那,但是隻有一個聲音能證明李然還是清醒著的。

“滴答滴答滴答”——那是眼淚掉在地上的聲音,李然沒有發出聲音,隻有他手掌間不斷掉落的眼淚,一滴一滴的,逐漸匯集成一灘。

李然望著瓷磚上的血跡,臉上的神色有些茫然,自己哭了?李然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上,淚水一點點一點點的從眼眶裏滑落下來,他抹了一把還有,在抹一把也還有。

自己真的流淚了,因為許小嬋,因為得不到她,因為自己愛她,然後流淚了?李然的心裏是茫然的,是不解的。

他低垂著頭,臉上的神色呆愣,隨即臉上又揚起了笑容,是的啊,自己是愛她的,是很愛很愛她的,愛她到為了她而哭泣……

李然的臉上笑容不減,卻是帶了些苦澀,他站起來,握了握自己的手,抹去了自己臉上的眼淚,重新揚起那副斯文儒雅的樣子。

他又重新帶上了那副麵具,重新偽裝了自己,隻不過他心中對於許小嬋的執著,對於許小嬋的愛意,卻是越發的灼熱,越發的濃厚。

他轉身看著身後的白色的病房們,那裏麵是許小嬋和紀言,李然的眼光深邃,他仿佛看見了裏麵的許小嬋和紀言依偎在一起你儂我儂。

李然眼底的目光有些的深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望著身後的病房們眼底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神色,心中對許小嬋的執著和愛戀的火焰燒得越發的高漲。

許小嬋啊,許小嬋啊,你太過美麗,你身上的魅力過於的吸引你身邊的人的到來,讓我都有些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把你從那麽多男人窺視的情況中,搶到我的身邊。

他們有著可以追求你的資格,我也可以有,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對你說著我愛你,我也一定可以,憑什麽我就一定隻能默默的隱藏著對你的愛意?

我一點也不比他們差,我也一定可以把你追到我的身邊,誰說嫁了人就一定要一直保持不變的,隻要你和紀言離婚了,我就可以追求你了。

那樣的話,我就不是個暗地裏的暗戀者,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愛著你,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你的身邊,大聲說著我愛你。

李然嘴角的笑容依舊那般斯文儒雅,但是眼底的悲切早已不見,有的隻是勢在必得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