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瓦爾米耶拉,從三十萬牛頭人中選拔出來的六十名牛頭人酋長全部抵達了這裏。這些酋長大多數都在在北方活動的一些部族首領,那些遠東的部族,是很難和西北方向的部落進行交流。但是不管怎麽說,牛頭人的這次大聚會,的確是吸引了很多勢力來查探。因為,不同於以往的是,這一次,牛頭人第一次在一座真正的城市中開始討論種族的前途。而不是在瓦爾加那座連普通營寨都稱不上的地方。

盡管白牛祭司們一再強調瓦爾加是牛頭人的聖地,理應在那兒進行討論,但是泰格.豪斯的屠刀絕對會告訴他什麽叫做理由。於是祭司們也不得不隨同前往,主持禮儀事宜。而薩滿法師們也隱隱約約地知道一點,或許這一次,真的會決定出一位牛頭人薩滿大法師出來。而最有可能的人選,毫無疑問,肯定是最近塔姆薩盧軍門前的紅人,薩博.尼斯大法師。

此時此刻的薩博.尼斯早就是誌得意滿,人們人前人後張口閉口必稱大法師,這讓薩博.尼斯感覺到這最後的時間過的是那麽的愉快,也就越發的享受這種快樂。

他本來就是一個小部落出生,注定成為不了大法師,但是機緣巧合之下,無論是波爾察馬還是塔爾圖,那種妥協於他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或許他連猶豫的可能都沒有,直接答應泰格.豪斯任何條件。他也相信,沒有人可以麵對泰格.豪斯的威逼利誘還能把持住自己。

如果有,那不是人,而是植物,是死人。

如今到了月中,北方的叛亂也逐漸沒有了聲響,人們對於這個權力團體的能力,進一步地認識到了其邪惡但是強大的本質。毫無疑問,隻要泰格.豪斯這個家夥沒死,整個塔姆薩盧的團體就會一如既往地像一條大戰艦一樣穩固強悍。這一個男人的彪悍人生,簡直是一場史詩般的歌劇。

那氣魄,那聲調,那格局,無與倫比,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喲,沃特,好久不見。”

稀稀落落的人群進入了瓦爾米耶拉,陣容嚴整的第一軍團正由托蒂這個大帥哥主持著布防事宜,經曆過了瓦爾米耶拉攻防戰,他對於自身的能力曾經產生過懷疑,但是現在,感覺到一種新生國家建立的宏圖偉業,於是也就明白了自己還隻不過是在軍旅生涯中,走過了如此短暫的一條道路。

一個個身材健壯的牛頭人進入了瓦爾米耶拉城,城內的一些建築剛剛改建成住房,那些一輩子沒住過磚木房間的牛頭人很是新奇地打量著這個城市,想要從這裏看出來這些到底和草原上的帳篷有什麽區別。而當那些甜點小酥餅送上來的時候,那種燕麥的濃鬱香味,使得這些從沒吃過什麽美味的家夥們立刻表現出了另外一幅景象。

他們本想刻意地壓製一下內心的食欲,隻是最後連一點點尊嚴都被扔到了一邊去,這些食物和服務,一流到讓他們根本就覺得以前的生活是一團糟。渣到了一定程度,也就不會覺得那些個考驗和曆練算是什麽東西。

而那些塔姆薩盧軍的精良裝備,那嶄新的地精打造鋼刀,深色的重型盔甲,都深深地打動了這群天生的戰士,他們體內的戰鬥血統,還不曾就這樣因為兩塊小酥餅就忘的一幹二淨。他們貪婪地看著這一切,卻也明白,他們並沒有那個能力去獲得這一切。財富也好,裝備也好,還是說美味的食物也罷,這都不是問題,他們見識到了同樣都是牛頭人的戰士卡亞,那一身的極品裝備,羨慕的那些酋長們幾乎都要上千撫摸一二。

而卡亞那不屑和鄙夷的眼神,卻也深深地刺激了他們內心的一塊柔軟驕傲。

於是難得角鬥比試在瓦爾米耶拉的城內上演,但是結果出乎意料,原本以為應該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單挑,卻變成了卡亞一個人挑了對方將近三十個酋長。這些戰士們羞愧的恨不得挖一個地洞將自己給埋了,誰曾想過,卡亞這個家夥,居然有這樣的實力?

而最可怕的是,卡亞在戰勝之後,還冷冷地說道:“就你們還想和諾頓老大爭?我在他手上連十秒鍾都撐不過去。”

這種比較式的下馬威很有殺傷力,原本還有些狂妄的一些大部落立刻收斂了他們的囂張氣焰,他們本可以派出自己的強大戰士來挑戰一下。但是衡量了一下實力,還是訥訥地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打算。

就從卡亞的一身殺氣,就能夠讓大多數人直接放棄了這個念頭。挑戰?還是讓那些有膽子的人去吧。

“嘿,卡亞,你可真是太囂張了哈,如果剛力羅知道了,肯定會再教育你一下該怎麽收斂一下呢。”不合時宜的聲音帶著幾分泰格.豪斯的放浪形骸,但卻有著幾分格蘭德海的飄逸,毫無疑問,這肯定是格蘭德海上的西西裏島人。這種一看就有幾分浪子情懷的家夥,眼看著就賊兮兮地轉著眼珠子。卡亞沒由來的覺得頭皮發麻。當然,重點不是這個混蛋,而是他口中所說的剛力羅。

卡亞是個強悍的戰士,在塔姆薩盧軍中,可以排到前二十,牛頭人中絕對是前五,但是,有兩個人,絕對是壓倒性的優勢可以將他在單挑時候擊敗。

一個自然是諾頓這個和馬老大廝混了一年多的混蛋,另外一個,就是新二軍團的軍團長,剛力羅。

這是一個東北部落的牛頭人,聽人說過他是在普蘭格利島上做苦力,曾經給北方一些國家當過雇傭兵,還做過一個中隊長。斯拉夫人和北方打仗的時候,宰了最起碼有一百個斯拉夫士兵,凶名在外,隻是到了後來,北方相對的安寧了許多,也就沒有了冰天雪地裏的大戰。再說斯堪的納維亞人也不相信牛頭人可靠,也就沒有了出路,南下渡海,在普蘭格利島混了幾年。

如果不是馬老大的號召,還有高昂的薪水,恐怕他也就是一輩子在北方做個苦力或者漁夫,反正也能賺上不少錢。

不過像現在一樣風光,確實不容易。

卡亞並不像剛力羅那樣低調,不過平心而論,卡亞的確見到剛力羅,要氣勢弱上三分。

如果說卡亞有那麽一點點領袖氣質的話,那麽剛力羅這個一天幾乎隻說一句話的家夥,絕對是用實際行動來說明一切。

他從來不口頭糾正士兵的錯誤,而是直接將士兵打倒,然後再示範一遍。所以,盡管很多地方的士兵都是左右不分,但是在剛力羅的第二軍團裏,絕對是不存在這樣一種狀況。但凡進入了第二軍團,不論是大隊長還是中隊長,每天的操練是普通士兵的兩倍以上,這種強度雖然沒有傷害到身體,但也深深地讓軍官們對這個鐵血教官有了本質的感受。

這也是為什麽托蒂這個王八蛋一說到剛力羅,卡亞就臉皮抽搐的原因。很顯然,這位牛頭人戰士曾經在那個軍團長手下廝混過。

“副團長閣下,您不在城外布防,來城內有什麽事兒嗎?”卡亞平靜地問道。

托蒂手指胡亂地差撥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已經兩天沒洗頭的大帥哥顯得有些疲憊,瓦爾米耶拉的布防任務很艱巨,在別人眼裏一個軍團五千人還真是兵強馬壯,更何況還是裝備精良的第一軍團,武裝到了牙齒,讓人羨慕的流口水,甚至還有兩千人的預備騎兵團。不得不說,在組建精銳的道路上,馬老大還是很肯花錢的。

不過托蒂這個王八蛋對於帶兵打仗的熱衷程度和女人奶子一樣,他來城內的目的,無非就是舍不得兩個良家婦女,據說是花容月貌還能吟唱兩首著名文學家的詩歌,這多少讓這位落魄的貴族子弟有些小資情調,不過麵對死板的卡亞,西西裏島大帥哥先生還是嚐試著溝通一二。低眉順目地小聲說道:“卡亞,你知道的,男人的嗜好就那麽幾口,你看……”

卡亞眼皮子一跳,平靜地說道:“副團長大人,你知道頭兒現在在哪裏嗎?”

托蒂一愣,笑道:“廢話,他當然還在來瓦爾米耶拉的路上,聽說今天晚上之前才到。哈哈……”

正笑著,大帥哥忽然覺得背皮發麻,一陣陰冷傳來,嘴角抽搐,看見卡亞嘴角上的一點點譏諷,心道不好。立刻轉過頭來,諂媚地笑道:“頭兒,您不是說晚上才到嗎?啊,哈哈哈哈……”

馬老大騎著高頭大馬,黑駿馬噅律律地交換了兩聲,一身重型黑盔甲的馬虎眼神冷冽地看著托蒂,似笑非笑,冷哼了兩聲。嚇得托蒂魂飛魄散,渾身一顫,低頭再也不敢多笑兩聲。一旁的人都是驚詫不已,看著這裏的時候,都用驚訝和略有膽寒的眼神。誰也不知道,那黑麵具頭盔下麵的人,會是誰。

馬老大將麵罩掀開,頭盔拿了下來,眼神冷冽,嘴角微微一張,對托蒂說道:“托蒂,我的命令是什麽?”

“老大,……是、是城外駐防。”托蒂暗道不好,心道這次撞在刀刃上,不死也要蛻層皮。

“那麽,我就不需要再多說什麽,新的軍規中規定,擅離職守著,中隊長以上,三十鞭子!”馬虎冷冷地說完,策馬向前,路過卡亞的時候,突然命令道:“卡亞,你來執行刑罰!如果三十鞭子後他還能站起來走路,你自己也領三十鞭子去吧!”

說完,馬虎異常冰冷地向前,不遠處的小普蘭格利目瞪口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向看重托蒂的泰格.豪斯一旦發飆起來,居然有這樣強大的威懾力。那語氣中的不容置疑,簡直就是無上權威。堪比教會的那種無敵洗腦。

而托蒂也是仿佛一隻鬥敗了腦袋公雞,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很清楚,三十鞭子後,最起碼要修養兩個月以上,但是怪誰也怪不到馬虎頭上,當初新軍規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人提醒過他,隻能說,他的運氣背到了極點,正好撞到了馬虎。

托蒂脫去了盔甲和襯衣,咬了咬牙,接過一旁軍法官遞過來的木棍,咬在了嘴裏。回頭看著卡亞,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麽。其實不用馬虎下達命令,頭腦死板的卡亞肯定會認真地朝死裏打。這無關任何恩怨,僅僅是刻板的牛頭人那種性格在作怪。

瓦爾米耶拉的中央廣場當初焚燒過戰死士兵的屍體,而此時,那裏豎立著一根石柱,一開始沒人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很快托蒂就告訴了那些遠道而來的牛頭人已經瓦爾米耶拉的本地人這究竟是幹什麽用的。

這個笨蛋被綁在了石柱上,背對著十米開外的卡亞。這條十米長的鞭子隻要輕輕揮舞,啪的一聲,最後產生的力量有多麽恐怖,從周圍牛頭人蒼白的臉上就能看出端倪。

剛剛走過的薩博.尼斯和另外一個相遇的法師也看到了這一步,當他們回頭的一瞬間,正好是卡亞的第一鞭子。

啪!

心驚肉跳的重任,血肉橫飛的托蒂。僅僅是第一鞭子,就已經讓人感同身受一般,托蒂幾乎都要崩潰了。

這就是新的軍規,而這條軍規,是給所有中層軍官看的。現在,它終於露出了真實的恐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