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進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眼瞅著天都快黑了,這才從太師府裏麵走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浣花特意瞧了一眼,手裏的錦盒已經不見了。最重要的是,太子妃的眼眶紅紅的,似乎曾哭過。

浣花在太子妃身邊待了很久,深知太子妃的脾氣,知道不該問的不能過問。

“回東宮麽?”浣花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馥沒有說話,於是浣花便吩咐車夫朝著東宮的方向慢慢回去。這樣就算沈馥最後改了主意,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路過一家酒肆的時候,迎麵而來的酒香讓沈馥皺了皺眉。

“停!”沈馥簡單的說了一個字,車夫立刻將馬車停了下來。

浣花率先跳下車,然後轉身抬起袖子讓太子妃扶著跳了下來。沈馥下了車,稍稍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裙擺。

酒肆的老板是個看上去珠圓玉潤的中年男人,眼尖的看出沈馥並非常人,於是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貴客裏麵請!”老板笑嘻嘻的說道。

沈馥瞥了一眼那個男人,沒有說話,低頭進了酒肆。

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後,沈馥看了眼浣花,浣花立刻會意,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老板,好酒好菜安排一些。”

老板看到這麽大錠銀子,笑的合不攏嘴了,一把將銀子拿了過去,放進了懷裏,就可嗬嗬的幫著準備酒菜去了。

嫁入太子府多年,沈馥是極少在外麵喝酒的。今日也不知怎麽了?

“太子妃......”浣花輕輕喊了一聲。

沈馥回過神,看著桌子上已經擺了四個小菜,還有一壺溫熱的酒。

“你也坐下吧!”沈馥看了眼浣花,柔聲說道。

這要是擱以前,肯定是不會讓浣花也坐下的。這時浣花幾乎可以肯定,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可是她也不敢多嘴多問,畢竟禍從口出。

浣花聽話的坐下,安安靜靜的坐著,幫沈馥倒酒。酒肆的酒很香,不知不覺一壺就喝完了。見浣花沒有在倒,沈馥皺了皺眉。

“老板,再拿一壺!”浣花連忙說道。

老板笑嗬嗬的將溫好的酒端了上來,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一句,“這酒後勁比較大,夫人還是小心著些,切莫飲多了。”

沈馥沒有理會,依舊悶聲喝著酒。

眼看著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月亮也爬上了樹梢,抬頭從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

“浣花,你這輩子可有何未完成的心願?”沈馥突然開口問道。

浣花一驚,嚇得立馬就要給沈馥跪下。好在沈馥反應夠快,一把拉住了她,壓低聲音說道,“本宮隻是隨口一問,你不必驚慌。”

浣花雙手攥在胸前,緊張到手心開始冒汗,“奴家中還有老母,隻想等攢夠了錢,與母親一起好好生活。”

沈馥抬眼看著浣花,這麽多年,她似乎從未好好看過這個陪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婢女。

當初浣花剛送到沈馥身邊的時候,是在沈馥殺了沈珺後的三日。沈太師對外宣稱柔兒暴斃,所以要重新給找個丫鬟。於是浣花就被送到了沈馥的身邊。

一晃已經三年了,這三年,沈馥在東宮的辛酸苦辣,浣花都看在眼裏。

“其實你長得也算漂亮,沒打算找個好人家麽?”沈馥突然捏住浣花的下巴說道,嘴裏呼出的氣充斥著酒味。

“奴婢不敢!”

浣花想要低下頭,可是沈馥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你是本宮的貼身婢女,本宮一定會給你尋個好人家的。”沈馥說道,然後鬆開了手。

喝的差不多了,沈馥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浣花連忙上去想要去扶,卻被沈馥一把給推開了。

搖搖晃晃的沈馥一個沒站穩,身子向下倒去,卻倒入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沈馥瞬間酒醒,一把將男人推開,不等男人開口,便迅速走出了酒肆。

浣花掃了一眼那個男人,沒有說話,跟著沈馥徑直的離開了。

馬車還停在原地,沈馥努力讓身體保持平衡,然後上了馬車。

浣花懂事的坐在了馬車外麵,她知道太子妃不願讓人看到她脆弱的模樣。在太師府一定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她才會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馬車終於在東宮門口停了下來,卻發現裏麵安靜的很,大家似乎都已經歇下了。

“像什麽話,太子妃都還沒有回來,這大門怎麽就關上了。”浣花抬頭看到緊閉的大門,有些生氣的說道。

沈馥這時也從馬車裏麵鑽了出來,看了一眼,也不生氣,隻是搖搖晃晃的跳下了馬車,走到大門口就開始拍打起大門來。

開門的是管家,看到太子妃這副模樣,不由皺了皺眉。堂堂東宮太子妃,這副醉醺醺的樣子,成何體統。

浣花連忙跟管家道謝,然後扶著沈馥回了梓雲殿。

將沈馥安頓好了之後,浣花這才從殿內退了出來,卻不想一回頭,差點與太子撞了個滿懷。

“殿,殿下!”

“太子妃下午去哪兒了?”慕容弈冷眼看著浣花問道。

“去...去......”

浣花不知道該不該說,支支吾吾的樣子讓慕容弈失去了耐心。

“是去太師府了吧?”慕容弈其實也猜到了,隻是她不知道沈馥到底去太師府做了什麽。

浣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太子妃去做了什麽?”慕容弈繼續問道。

“啟稟太子,太子妃並沒有讓奴婢跟著,隻是讓奴婢在門口候著。”浣花低著頭回答道。

“太子既然這麽關心本宮,不如親自來問本宮好了!”房門從裏麵被打開,沈馥醉醺醺的走了出來,臉頰紅彤彤的模樣,別有一番韻味。

不等慕容弈開口訓斥她沒有太子妃的樣子,就被沈馥一把給拉進了殿內,然後嘴便堵了上去。

“殿下,臣妾想要給你生個孩子!”醉醺醺的沈馥突然開口說道。

太子為之一震,剛想開口說她無法生育,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一夜纏綿,太子最終累的睡了過去,沈馥卻在此刻爬了起來。走到一旁打開化妝匣,從最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上麵的雲紋圖案甚是好看。

打開小盒子,從裏麵掏出一粒藥碗,猶豫了一下,便扔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