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婧沂見她有答應的意思,輕哼一聲:“就堵接下來,本小姐若是贏了,你當著所有人的麵,邊磕三個響頭邊大喊我錯了,還得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進太學的大門。”

隻要一想到今日過後,再也見不到沈清微,她心裏啊,就不知道有多高興。

似乎為了應景似的,冷不丁,枝尖的一攢嫩葉掉了下來。

蕭婧沂抬腳,上前幾步將它給拾了起來。

“沈清微,你若現在就給本小姐滾出去,本小姐指不定還能饒了你一個響頭。否則,跟這葉子一樣,落得那麽早……”

可就可惜了。

“小姐,她也太囂張了,之前那幾次輸得屁滾尿流的不就是她嘛。”青寧忍不住小聲嘀咕。

磕響頭啊……

沈清微定定地看著對方,也沒著急說話。

如今在明麵上找她麻煩的,也就蕭婧沂一人。

像之前的那些麻煩,於她而言就跟小打小鬧,不痛不癢卻也有些心煩。

目前為止隻是比一比,說一說壞話。

可時間久了,誰能保證她不和沈雪瑤一樣,直接暗箭一把接一把地射過來。

“喂!你聽見本小姐說話沒?”蕭婧沂見她久久不答話,還以為沈清微突然改變了心意:“之前你都答應了,不會現在想當懦夫了吧?”

要是沈清微不答應,她可真就等同於一個人唱獨角戲了。

青寧忍不住拉住沈清微:“小姐……”

蕭婧沂既然敢打這樣的賭,肯定是對自己的醫術有一定自信。

好不容易才能進入太學,倘若賭輸了,非但會變成所有人的笑柄,還得不償失。

“好。”

沈清微神情淡漠,出乎意料地答應了下來。

“但我也有個要求,如果你輸了,剛剛你說的那些東西,通通照做。”

也就等於蕭婧沂輸了,也得磕三個響頭,離開太學。

蕭婧沂聽見這句,心裏咯噔了一下。

隨即,又慢慢平複了這股慌亂的情緒。

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光靠沈清微這張嘴,就絕對不可能贏得了。

扯了扯嘴角:“好啊,那大家可都得作證,誰也不能賴掉。”

“你們還在說什麽呢,趕緊過來,難不成都不想回家了?”

夫子見遲遲沒人過來,喊了一聲。

見狀,其他人趕緊過去,站在外圍。

人好不容易來了,卻沒一組敢上台子來,先行進行比試,無疑又讓夫子有點兒頭疼。

不敢上去,也是有原因的。

太學中有一祭壇,用於夫子平時考核學生。

祭壇最中間挖空呈平台狀,周邊的座位為圓形依次向上抬高。

平台上發生了什麽,坐在座位的人可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誰先當出頭鳥,豈不是知道自己的水平還出來丟人?指不定,就成了太學的笑話。

要是站後頭一點兒,別人看膩了,也就不會把這麽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那也就沒多大的事了。

夫子見底下的學生們麵麵相覷,正想開口。

不料,卻被蕭婧沂搶了先:“我和沈清微先來。”

第一個上場最引注目,她自然也知道。

不過她要的,就是沈清微在這麽多人麵前,丟盡臉麵。

“噢噢,好!好!”

一個是自己的得意學生,一個是最近進太學但被其他夫子大為誇讚的新學生。

這樣的小組,確實讓人頗為期待啊。

夫子摸了一把胡子,笑意更深了:“沈清微,你也確定先來?”

畢竟蕭婧沂的表現,這麽長時間他也看在眼裏。

若他是沈清微,絕不會這個時候選擇和蕭婧沂杠上。隨便找個人,輕輕鬆鬆過關,豈不來得更快。

畢竟有人已經確定要被打臉,她又怎麽好不讓呢?

沈清微看向蕭婧沂,也笑:“是,我們先來。”

“之前蕭婧沂不是和她比過幾回,每一次都輸難不成這次還會例外?”

“誰知道呢,這沈清微也是可憐,我還沒見過誰,能讓蕭婧沂這樣找麻煩的,先不說誰能贏,她們倆有一個要滾出去,那是肯定的。”

“你們不會忘了吧,蕭婧沂的醫術學,可是出了沈家那位,沒得說的。”

座位上的爭辯聲,同樣也傳到了台上兩人的耳朵裏。

蕭婧沂不屑地笑了笑:“我敢保證,今日/你的名字,就會在太學消失。”

……

醫術學,講究的就是一個精字。

下診精,熟悉病人的五髒六腑,精確診斷病因。

用藥精,不同藥材和藥材之間混合效果不同,要麽救人,要麽殺人。

方法精,有些人適合直接用藥,而有些人還需搭配其他的方法,同樣也不可小覷。

三樣精結合在一起,才精通得了這醫術學。

夫子揮了揮手,讓人將兩塊木板抬上來。

木板之上,還躺著兩個四肢僵硬,時不時還咳出一團血的人。

想要找到兩個病因相同的人,自然不可能。

夫子也不過是從臨近的醫館,找了幾個中毒相近,卻因為沒錢無法醫治的人。

中了毒沒銀兩,還不就隻能乖乖等死。

一知道有人原意免費替他們醫治,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痛就痛嘛,大不了就是多挨會兒罪。

丟了性命,那才是什麽都沒有了。

“左邊這位算蕭婧沂的,右邊這位算沈清微的。你們倆拿著筆紙,把病人的病因寫在上麵,誰最先並且全部寫對,就算贏了。”

話一落下,就見蕭婧沂迅速衝了上去。

沈清微挑了挑眉頭,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兩人的動作,形成了極為明顯的區別。

她隻消一眼,就能看出夫子的決定,無比地偏袒。

挑開板上病人的衣袖,細細思考了起來。

浮脈浮而無力,是為氣虛,搏動短促極小,呼吸聲時常停止。若是不盡快落針,隻怕性命難保。

又看了看幾處極為明顯的傷痕,壓了壓他的腹部,才站到了一旁。

這麽快?

蕭婧沂餘光瞥見她的動作,慌了慌。

差點就直接壓著了病人的死穴。

努力平靜下心來,也迅速結束了自己的動作,站在一旁。

又是一陣聲音:“蕭婧沂這速度,還真不如沈清微。”

“那有怎樣,萬一她隻是想搶快,而沒好好檢查呢?誰知道沈清微是不是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