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都明擺著被欺負了,怎麽還替沈清微說話?”蕭婧沂實在忍不住。
要是換成是她,有人敢這麽欺負自己,早就被她給趕出去了。
偏偏沈府,倒完全相反了。
沈雪瑤語氣中,帶著幾分哽咽:“怎麽可能,嫡庶有別,清微姐肯定是知道我們說得不對,才這樣對二姐。”
蕭婧沂的火氣,最好再燒的更旺盛一些。
燒得直接能把沈清微趕出太學,再毀了她的名譽,就再好不過了。
垂下眼簾,掩蓋了眸子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我知道了,她居然是這種表裏不一的人,太學絕對不可能容納得下這樣的女人!”
拋下這句話,蕭婧沂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但凡她能再多停留一會兒,和沈茹輕見上一麵,問問情況,也不至於做出後邊那件後悔不已的事。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沈清微久違地沒有被那些瑣碎事纏身,睡了好覺,起了個大早。
一進太學,就嗅見了撲麵而來的海棠花香。
粉嫩的海棠團簇在枝上,盡情地展現出它們美麗妖豔的盛況。
叫人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幾分。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那蕭小姐看咱們的眼神,實在有幾分怪異。”
青寧跟著她身後,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還反複回頭看了幾眼蕭婧沂。
沈清微卻絲毫不在意:“沒事,不用管她,咱們走吧。”
她不是傻子,自從進了太學以來,蕭婧沂使過大大小小的絆子,都已經計算不清了。對方心裏想著的,無非是該用什麽樣的法子,才能把自己排擠出去。
既然是對她不利的,又何須放在心裏。
大不了,就又像之前的一樣,被羞辱的可是蕭婧沂自己。
應了一聲,青寧趕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蕭婧沂眼見著自己都這麽看她了,卻沒有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回應,氣得直跺腳。
“誒幹什麽呢!幹什麽就呢!沒聽見已經打鍾了嗎?要在不趕緊進去,管你是哪路皇親貴族,都給我滾出太學去!”
長胡子的夫子打了鍾,見她還待在原地,忍不住罵道。
前邊被人忽視,現在又被人這般威脅。
蕭婧沂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氣呼呼地跑了回去。
這一切的委屈,都是沈清微導致的。她休想,再在太學繼續呆下去!
教醫術學的,是位看著頗為簡樸的一位夫子,臉上總是掛著慈藹的笑容。
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便開始傳授知識。
“節節草、木賊草和問荊草,這三樣草藥模樣最為相近,皆是呈一段一段的竹狀。三類都可用藥,但除卻木賊草,剩下的兩樣都具有極強的毒性,尤其是節節草,整株帶毒,絕對不能隻用雙手去觸碰。”
“雞血藤和大血藤在水中燒開,會呈現出紅色,兩樣東西極難分辨。但仔細觀察,卻也存在細微的差別,前者氣微,味澀,後者斷麵皮部紅棕色,木部黃白色,牢記區別也還是能看出來的。”
“人的穴位,主要分為……”
醫術學的枯燥程度,由此可見。
座位上,除去沈清微蕭婧沂和少數幾個學生外,幾乎都被窗外微風吹得有些昏昏欲睡。
夫子也不惱,講完基礎後,又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這段時間該教你們的東西也都差不多了,接下來,老夫就看看你們學得怎麽樣了。來,兩人一組,你們先自行分好。”
這話一出來,原本睡著了的,迅速清醒。
“夫子你才剛講完,我們連重新溫習的機會都沒有,怎麽可能能考好。”
“就是啊,再給我們一些時間吧,誰能一下子把這麽多東西都記住啊,咱們又不是神仙。”
“……”
夫子卻不答應:“我看你們睡得那麽香,還以為都準備好了呢。行了趕緊分吧,什麽時候考完,什麽時候能回去吃飯。”
頓時,耳邊的怨聲載道更多了。
知道夫子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坐著的公子小姐們,隻能暫時放下叫罵,開始分起了組。
一般情況下,分組的目的是為了方便比賽,他們自然不會傻不楞登地去找那些比自己厲害的人。
簡單掃了一眼附近的人之後,便迅速做出了決定。
沈清微懶懶散散地靠著椅子,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
邊上的青寧卻急了:“小姐,你怎麽還不去找人啊,要是到時候差一點的都被分完了,想拿好成績就很不容易了。”
人人都是趨利避害,自家主子倒好,趨害避利了。
“放心吧,會有人過來的。”
聲音揚長了幾分。
這樣好的機會,蕭婧沂自然不會放過。從夫子把話說完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神,緊緊黏在了沈清微身上。
之前的幾次受挫,讓她明白了光從最簡單的東西下手,是遠遠不能夠的。
而醫術課,除了之前還在的沈茹輕,幾乎沒人能跟她爭個高下。
望聞問切,不說五層,起碼三層的技術,是學得差不多了。
現在沈茹輕不在,第一非她莫屬。
看向沈清微的視線裏,瞬間多了幾分得意。
眼見所有人的組,都分的差不多了,蕭婧沂才慢慢抬起腳步,踱到她的麵前。
“沈清微,我看其他人的組都分得差不多了,本小姐就勉勉強強跟你湊一湊吧。”
如此語氣,立馬就讓青寧皺起了眉頭:“蕭小姐,我家小姐還沒決定。”
她以為,這已經是在委婉拒絕了,可沒想到自家小姐反而應了下來。
“好啊。”
有人找上門來讓她打臉,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沈清微慢悠悠站起身來,簡單將桌上的書卷收拾好,又理了理有褶皺的衣擺,才開口道:“走吧。”
見她答應了自己,蕭婧沂自然得意。
可得意之餘,莫名還多出了一種怪異的情緒。
她這話的語氣,怎麽像是把自己當成侍女一樣的角色?
蕭婧沂搖了搖腦袋,把心裏的想法拋開,恨恨地盯著對方:“沈清微,之前幾次輸給你,是我太大意了,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怎麽又弄出新花樣了。
沈清微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說,什麽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