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人員傷亡,楚修染和謝宛韞隻得下令關閉王府大門,所有人暫時別出府。
好在府上存糧足,王府因為麵積夠大,在後院裏種著菜,養著雞鴨鵝,甚至還養了幾隻小豬,一群白鴿。
還挖了兩個大池塘,養了不少可食用的魚。
就算不出去采買,都足夠上府上的人吃喝一個月的了。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們做很多事,甚至將楚慕賢徹底打垮都有可能。
但有的人可不這樣想,比如楚慕賢。
此刻他正一身黑衣,頭戴長帷帽,正在不遠的屋頂上看著九王府,心裏得意至極。
“楚修染,我要你臭名遠揚,最後灰溜溜地逃出京城。阿韞,我要你親自來求我,跪在我腳下求我寵幸你!”楚慕賢心裏發狠道,他一直在屋頂上呆到天黑才走了。
而九王府裏的謝宛韞和楚修染吃過晚膳,休息了一會兒,便換上夜行衣,戴上個鬼麵具,悄悄地出了府。
他們專挑無人的巷道走,不多會兒來到一座豪華的宅院裏,翻牆跳了進去,悄悄地摸進屋裏。
“誰?來人!”李廣財感覺有人,猛地起身剛要喊,嘴巴就被捂上了。
謝宛韞點起燭火,照在李廣財那張又肥又圓的臉上,朱唇輕啟:“李老板,你好啊!”
“嗯嗯嗯。”李廣財說不出話來,隻得拚命地晃著腦袋發出低低的聲音。
“你若敢喊的話,我便割掉你的舌頭。”謝宛韞掏出匕首放到李廣財的脖子上威脅道。
李廣財嚇得直搖頭,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李老板莫怕,我們今晚非劫財劫命,而是要幫你做回一個明白人的。”楚修染放開李廣財,“穿上靴子,跟我們走。”
“哦哦哦!”李廣財不敢多問,趕緊穿上靴子,穿上外衣便跟著楚修染和謝宛韞走。
謝宛韞和楚修染本來想帶著李廣財施展輕功,一路飛簷走壁而去的。
奈何李廣財的身形實在肥碩,又不會武功,他們實在是拖不動,最後他們隻好喬裝成小廝模樣,坐著李廣財的馬車,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沒想到的是,李廣財也被楚慕賢派人監視著。
他們又花費了一翻功夫,才擺脫那些監視者,帶著李廣財到了一所位置比較偏的別院。
這是楚修染名下的一所別院。
“去將人帶過來。”楚修染吩咐管家道。
管家應聲而去,沒多久便帶上來一個長相嫵媚的女子。
李廣財一看,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滑落在地,指著那女子:“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沒也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驚懼之色。
“李老板,看樣子你還沒忘記她!”楚修染說完,與謝宛韞慢悠悠地喝起茶來。
“怎會忘記,她,她化成灰我都認得,醉紅,醉香樓頭牌歌姬。”李廣財指著那子哆哆嗦嗦地說,“隻是,你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回李老板,奴家自然是人!”醉紅朝李廣財輕輕地施了一禮說道。
“原來,原來,你竟做局害我兒子,你個賤人!”李廣財能做到京都第二富翁這個位置,自然不是愚蠢之人,稍微想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他一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到現在都還在牢裏受苦,他每天像隻哈巴狗一樣討好楚慕賢,甘心情願成為楚慕賢的斂財工具,氣就不打一處來。
沒錯,這個醉紅就是李廣財的小兒子李來寶醉酒失手“打死”的那個歌姬。
醉紅的歌藝可是京中一絕,不僅是醉香樓的頭牌,更是京中皇親貴族府裏的常客,深得那些貴人的喜愛。
那一天,醉紅正在包間裏給三皇叔蕭逸唱曲兒,喝醉酒的李來寶大鬧著要見醉紅。
老鴇讓其他姑娘攔著李來寶,結果沒攔住。
李來寶跑到包間裏耍酒瘋,不但攪了三皇叔的興,還硬要拉著醉紅灌酒。
醉紅自然要反抗,當時三皇叔的侍衛剛好有事離去,三皇叔見狀就想上去將李來寶拉開。
三人拉扯之間,李來寶將醉紅推倒,後腦勺磕到桌角,當場殞命。
老鴇急了,這才命打手前來鉗住李來寶。
三皇叔怒極了,當即命人請來京兆府尹將李來寶抓捕回去,並且親自上堂作證,指證李來寶故意挑事殺人。
李來寶當場被判了秋後立斬,李廣財多方求情,四處打關係上訴,最後案子又轉到了大理寺,但審判結果依然是死刑,隻是行刑時間往後推遲了一點,到冬後再斬。
楚慕賢剛好是大理寺少卿,又是王爺,李廣財便開啟了討好楚慕賢的舔狗之路。
吊著不斬李來寶,卻又遲遲不肯放他,因為上麵有個三皇叔壓著唄。
當然了這都是楚慕賢的借口,以他今時在朝堂上的地位,就算是放十個李來寶出來,也沒人敢站出來反對他。
就連皇上如今都得讓著他呢。
可是他不能放,因為他要用李來寶來控製李廣財。
“你這個賤人,為什麽要害我兒子?我兒子雖然頑劣了些,但他哪次出去玩,不是大把大把地給你們賞錢。那一次他也隻不過是喝多了上頭,才做出了過激的行為,這就值得你們做局害他?”李廣財揚起手就要上去抽醉紅。
“李老板息怒,要做局害你兒子的並不是奴家,奴家也是聽命行事罷了。”醉紅退後幾步說道。
“那是誰?”李廣財紅著了雙眼。
“李老板,是誰,難道你心裏沒點數嗎?”謝宛韞放下茶杯插話道。
李廣財想了想,這才說:“難道,難道是二王爺?”
謝宛韞笑了笑:“恭喜你答對了!”
“為什麽?為什麽?”李廣財跌坐在地。
“李老板,都過去這麽久了,難道你還不知道為什麽嗎?”楚修染提點李廣財。
李廣財捂著腦袋想了想,以手捶地憤恨道:“可惡!可惡!二王爺為了算計我的財產,竟做局如此害我,我,我……”
李廣財本想說點什麽“與楚慕賢不共戴天”的狠話,但一想到小兒子還在他手上,頓時就焉了。
良久,他又指著醉紅的鼻子罵道:“既然你是為二王爺做事的,現在又為什麽會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