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已經明白說了侯老夫人此時身子骨欠佳,若是晏盛平執意要再去尋侯老夫人,真的將侯老夫人氣出一個好歹來,那這個不孝的罪名晏盛平是擔上了。

“你……”

鬆開背在身後的雙手,晏盛平右手高高的揚起,怒氣衝衝的來到了晏宛綰的跟前,眼瞅著這一把掌又要結結實實的落在晏宛綰的臉頰上。

可是,還不等晏盛平的手靠近晏宛綰的小臉,虛空之中好似突然之間多出來一股神秘的力量,硬生生的掰扯著晏盛平的手腕朝著後麵倒退了過去。

剛開始,晏盛平還有些不服氣的和這股力量僵持著,可是,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晏盛平的胳膊已經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骨頭錯位的聲音,接著,晏盛平的身子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一樣,踉踉蹌蹌的朝著後麵倒退了過去。

若不是跟在晏盛平身後的小廝眼疾手快的攙扶住了晏盛平,恐怕晏盛平就要一個跟頭栽到長廊外麵的花叢之中去了。

“老爺,再有五日就是小姐大婚的日子了,若是老爺這個時候打傷了小姐的臉,等到小姐出嫁的時候,怕是會有人說閑話的。”

“還望老爺三思啊!”

青芷隻顧著跪在地上磕頭給晏宛綰求情了,壓根未曾看到方才詭異的一幕,她以為,晏盛平突然之間停手不打晏宛綰了,是因為晏盛平心軟了。

不過,晏盛平倒是識時務,聽了青芷的話,晏盛平忙借著青芷這個台階就下來了。

將那吃痛發抖的手隱藏在了寬大的衣袖下麵,晏盛平指著麵前的晏宛綰怒聲道:“將來你也是要離開侯府嫁人過日子的,你也是該多體諒體諒你四妹妹才是!”

“我到時要看看,若是你在狀元府中受到了委屈,可是會想到回錦安侯府。”

說完這些話,晏盛平眼神忌憚的朝著四周的虛空中看了又看。

天依舊那麽藍,長廊兩側懸掛著的燈籠在風中輕輕地搖曳著,一隻喜鵲站在了長廊的邊的紅色扶手上不停的叫著。

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

可是,晏盛平心中清楚,方才肯定是有東西攔住了他的。

一瞬間,晏盛平不由想到了晏宛綰早已經過世的娘親。

老人常說,若是孩子很小的時候娘親就去世了,等到孩子成親的這一段時間,是可以從陰間回來看看的,可以一直等到孩子成家之後再離去,孩子成了家,她了無牽掛了,如此方才能夠安安心心的去投胎。

晏盛平本心是不相信這個傳說的,可是,方才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直到現在,晏盛平還感覺自己的右手一陣陣的發麻,稍稍移動的時候,那手腕的地方就好像是骨頭脫臼了一般。

“哼!”

“你好自為之!”

冷冷的如此嗬斥了晏宛綰一句之後,晏盛平未敢在晏宛綰的身邊長待,忙轉身帶著小廝離開了。

在晏盛平離開之後,晏宛綰不由也是好奇的朝著自己的身後看了過去。

方才晏盛平那怪異的行為晏宛綰是看在眼中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耳邊突然吹過了一陣風開始的。

“小姐,你在找什麽?”

“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雙瑞恐怕都等著急了。”

青芷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晏宛綰滿臉疑惑的看著四周,青芷不由催促著晏宛綰道。

“好。”

“咱們直接去東側門。”

聽了青芷的話,晏宛綰也是未曾多做停留,疾步了離開了。

在一行人離開之後,那紅漆木柱後的木槿花樹後,一個黑色人影閃身而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又快速的消失在了當場,快速的朝著晏宛綰身影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祁蕭從錦安侯府離開的那一天,他便是將貼身的影衛留在了晏宛綰的身邊,為的就是保護晏宛綰在錦安侯府中的安全。

那日晏盛平在亭榭閣中責打了晏宛綰,影衛擔心暴露身份,未曾現身,沒想到這晏盛平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壓晏宛綰,影衛心中清楚,若是他再不現身的話,到時候祁蕭定是要責罰。

待晏宛綰來到側門的時候,雙瑞正蹲在門檻上曬太陽,眼見晏宛綰出來了,雙瑞開心的忙迎了上去。

“三小姐,你可算是出來了,雙瑞都等著急了。”

說話間,雙瑞扯了韁繩,將馬兒牽了過來。

直到這個時候,晏宛綰方才留意到,在那馬車上竟然還坐著一個頭戴鬥笠的男人。

大大的鬥笠恨不得將男人半個身子都隱藏在了下麵,晏宛綰細細的瞧了,卻還是未曾看清男子的長相。

“這人是……?”

晏宛綰有些不放心的出聲詢問道。

“他是我們府上新來的……馬夫。”

“對,是馬夫。”

“雙瑞現如今可是狀元府的大管家,若是再兼顧著趕馬車,確實是有些掉身價了,公子體諒雙瑞,就配了馬夫給雙瑞。”

雙瑞笑嘻嘻的給晏宛綰解釋道。

或許因為黛蘇的緣故,雙瑞在晏宛綰的麵前,也不像是其他小廝那般的懼怕晏宛綰,反倒是感覺晏宛綰異常的親和,在和晏宛綰說話的時候,自然也是隨意了許多。

“你該不會要將馬車交個這個人吧?”

“我們家小姐今個可能要用馬車外出一趟。”

耳聽雙瑞說這車夫也是狀元府剛剛選上來的,心中思量著,這車夫也並非是知根知底的,她們兩個女子若是就這麽跟著他出了城,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自然不會。”

“青芷姐姐放心,黛蘇都交代了,雙瑞一定會全程護著你們的。”

雙瑞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

讚了雙瑞一句,青芷這才回轉身,攙扶了晏宛綰,緩步朝著馬車而去。

此時,她倒是有些後悔未曾帶著自己的薄紗鬥笠出來了,那長至膝蓋的輕紗將她整個人都罩在了裏麵,那般的話,就不用擔心別人會看到自己的樣貌了。

心中這般想著,晏宛綰抬手,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臉頰前的麵紗。

行至馬車前,雙瑞早就已經將圓凳放在了馬車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