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見這個小像的時候,晏宛綰不由下意識的想到了晏宛綺,這小像上的人長的和晏宛綺實在是太像了,就連那韻味十足的桃花眼都好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可是,再細細的瞧了之後,晏宛綰卻還是發現了小像上的人和晏宛綺是有著一些差別的。
那小像上的女子更清瘦一些,而且,小像上的女子眼角下帶著一顆小小的淚痣,而晏宛綺的眼角下麵卻是幹幹淨淨的,最為重要的一點,兩個人的氣質也是截然不同的。
小像上的女子雖然隻是一張畫像,可是,通過畫像上女子的眼睛,晏宛綰還是看到了女子內心深處的傲然,那是富家千金在富足的生活中天然養成的,而晏宛綺因為早年的時候是跟著楊氏生活在侯府外麵的,雖然晏宛綺也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可是,因為小時候根本就沒有享受過富足的生活,再加上來了侯府之後,晏宛綺和楊氏兩個人在侯府之中反倒是過得十分的窘迫,庶女的身份也是一直不停的踐踏著晏宛綺的內心,以至於到最後造成了晏宛綺有些自卑的性子。
這是骨子裏帶著的東西,這並非是靠著華麗的裝扮就能夠掩藏住的,所以,在細細的看了眼前的小像時,晏宛綰還是覺察出了這一點。
“這不是四小姐嗎?”
“黛蘇,你從哪裏弄到了四小姐的小像?”
不等晏宛綰開口,這個時候,青芷已是率先開口,反問了黛蘇。
黛蘇不搭話,卻是轉動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等待著晏宛綰的答案。
“她是誰?”
沉吟了片刻,晏宛綰試探性的詢問黛蘇道:“這不是晏宛綺,對不對?那她是誰?”
聽聞晏宛綰的話,黛蘇的臉頰上不由瞬時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你竟然能夠看出來這個小像不是四小姐的小像!”
黛蘇驚呼道。
這個時候,聽聞黛蘇如此說,青芷不由伸手,將黛蘇握在掌心間的小像搶了過來,反反複複的看了許多遍,這才遲疑地開口道:“你確定,這不是四小姐的小像?這無論怎麽瞧,那都是和四小姐長得一個模樣啊!”
無論怎麽看,青芷也是未曾看出來這張小像和晏宛綺有什麽區別。
“青芷姐姐,這個小像,真的不是四小姐的小像,而是靜妃娘娘小像。”
黛蘇這次未曾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回應青芷的話道。
“靜妃娘娘?”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靜妃娘娘小像呢?”
“再者說了,你手裏麵怎麽可能會有靜妃娘娘小像呢?”
在服毒自盡前,那靜妃娘娘可是皇家麵前最為得寵的後宮嬪妃,人們在對待她的東西的時候,自然也是更加的謹慎,更加的小心才是,她的小像流落到民間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而小像到了黛蘇手上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的。
在青芷問出心中這個疑問的時候,晏宛綰同樣也是滿含疑惑的看著麵前的黛蘇。
被眼前的兩個人這般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注視著,黛蘇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笑了笑,抬手又抓了抓自己有些散亂的發髻,這才小聲說道:“這是十兩銀子租來的。”
“什麽?”
“十兩銀子租來的?”
“你瘋了,租來這個做什麽啊?還是十兩銀子!”
就拿著手中小像看這麽一天的時間,就要付給對方十兩銀子,那可是黛蘇足足八年的月例銀子。
在聽到黛蘇如此說的時候,青芷一邊滿含驚訝的回問了黛蘇,一麵抬手,重重的敲了敲黛蘇的小腦袋。
青芷看來,黛蘇能夠做出來這種事情,那黛蘇肯定是瘋了。
“青芷姐姐,你幹嘛打我,我是專門租了小像回來給你們兩個人看的,這可是我自己出的銀錢。”
黛蘇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不滿的抗議道。
“你從哪裏租來的?”
和關心銀錢的青芷不同,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小像的來源上。
靜妃娘娘小像,這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東西。
“從元國公府啊!”
黛蘇理所當然的回應道。
“元國公府?”
“靜妃娘娘小像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元國公府中?還會往外麵出租?”
聽聞黛蘇的回應,這個時候,晏宛綰和青芷兩個人都是滿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那元國公喜歡靜妃娘娘,他們兩個人又曾經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關係,元國公會留著靜妃娘娘小像,這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相較於青芷和晏宛綰的驚訝,此時的黛蘇對於這件事情卻是表現出了一臉的無所謂。
這個時候,聽聞黛蘇這些話,晏宛綰的心髒都要被黛蘇給嚇得停止跳動了。
緊走幾步,晏宛綰來到黛蘇的跟前,抬手,緊緊地捂住了黛蘇的嘴巴,壓低了聲音,嗬斥黛蘇道:“靜妃娘娘是什麽人?她可是皇家最為寵愛的寵妃,即便是現在靜妃娘娘香消玉殞了,那也不是你能隨隨便便拿出來亂講的,你這麽胡言亂語,難不成不要命了?”
晏宛綰得知靜妃娘娘和元國公兩個人的關係還是經過了蘇馨兒的口,當時,蘇馨兒將這些話說給晏宛綰聽的時候,晏宛綰當時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晏宛綰以為這種秘密也就是蘇馨兒這種貴族圈子裏的金貴夫人才能知道的,不曾想,黛蘇此時竟然當成了玩笑話,這麽隨口就說了出來。
“小姐,這裏又沒有旁人,若是有別人在的話,奴婢肯定不敢這麽亂講的。”
烏溜溜的大眼睛在房間內轉了一圈,黛蘇可憐巴巴的看著晏宛綰說道:“而且,元國公和靜妃娘娘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人們都說,這一次靜妃娘娘之所以會選擇赴死,那也是為了替元國公擋災的。”
聽聞黛蘇的話,晏宛綰也是被唬了一跳。
她竟是不知,元國公府中的下人竟然如此的無法無天,就連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拿出來隨便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