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走了。”

“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難不成,還要板板正正的置辦上席麵,留長樂公主在咱們錦安侯府中吃席不成?”

端坐在上位的趙氏好似吃了槍藥一般,陰陽怪氣的回應了晏宛綰的問話。

瞧著趙氏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晏宛綰倒是有些後悔要向眾人打聽長樂公主和晏宛綺的事情了,原本,她可以做一個一身輕的旁觀者,隻是因為這麽一句話,倒是讓自己深陷泥潭了。

“公主殿下也是個好心的,還親自將這個害人精給送回侯府了,若是公主殿下心中惱火,一氣之下,直接將她給扔到了元國公府的外麵,那到時候就真的難看了。”

“即便是長樂公主已經給咱們錦安侯府留足了麵子,這京師城中的貴人圈子裏卻是將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

“母親,你是不知道,自從四丫頭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我們家那個愛找事的婆婆就更加挑事尋釁了,總是在家裏指桑罵槐的說一些難聽的話,女兒瞧著,這段時間就連夫君也受到了婆婆的影響,對我也是變得冷眉豎眼了。”

晏宛蓁說到這裏,眼中滿是淚花,忍不住撲在趙氏的懷中,委委屈屈的哭了起來。

晏宛蓁這委委屈屈的一哭可是了不得,那趙氏立馬就好像是被點燃的炮仗一般,‘蹭’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我早就說了一百八十遍了,楊氏這一對母女是萬萬留不得的,留下他們兩個人,隻能給咱們惹來無盡的禍患,因為一個楊樹義,連累的咱們侯府上上下下差一點就要陪葬,好不容易將楊氏這個瘟神給送走了,沒想到,這個丫頭片子又給侯府惹禍。”

“那時候,她背著眾人做出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時候,我就說過,要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貨,可是,那個時候老夫人就顧念東顧念西的,最終將她給留下來了,現在好了,老夫人這一條老命差一點都要被這丫頭給氣出毛病來了。”

“這一次,說什麽也是不能再將她繼續留在侯府裏了,若是元國公府不要她了,咱們也是不稀罕她這破爛*,直接放到莊子上,讓她自生自滅就好了。”

趙氏尖聲叫囂著。

此時的趙氏看來是真的生氣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唾沫星子都忍不住滿天亂飛,一點形象也是顧不上了。

眼見趙氏和晏宛蓁這麽的激動,這麽的憤怒,這個時候,晏宛綰反倒是更加的好奇,這晏宛綺到底做了什麽事情,竟然能夠把趙氏給氣成了這種樣子。

就在趙氏端坐在榮安堂外麵謾罵不止的時候,那在內室中給侯老夫人看診的禦醫由錦安侯引著從侯老夫人的內室中走了出來,錦安侯前腳剛剛踏出內室的門,第一眼便是惡狠狠地看向了趙氏的方向。

對於這個不分場合不分時間,隻顧著來發泄自己心中怒火的趙氏,錦安侯真的是厭惡到了極點,如若不是顧念著侯老夫人和趙氏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恐怕錦安侯早就已經將趙氏掃地出門了。

趙氏又何嚐不知道錦安侯心中的想法,而趙氏也是吃準了錦安侯不敢動她的位置,方才會這般的肆無忌憚。

“老夫人現在總算是緩過來了,可是,她畢竟年齡大了,身子骨也是大不如從前了,接下來這段時間,一定要讓老夫人好好地靜養,千萬不要再讓她生氣動怒了,如若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說話間,禦醫已經將寫好的一張藥方交到了錦安侯的手中。

“辛苦您了。”

接了禦醫手中的藥房,錦安侯回轉身,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藥房交到了陳氏的手中,並親自送了禦醫出了房門。

大夫走了,可是,花廳中的眾人卻是沒有一個人移步前往內室。

侯老夫人兒孫眾多,可是,真心關切她的,卻是屈指可數。

看著眼前這一幕,晏宛綰心中不由替侯老夫人哀歎了一聲。

雖然侯老夫人對她的感情是假的,可是,侯老夫人對錦安侯府的感情卻是比真金還要真,這一輩子,侯老夫人的喜怒哀樂都是被錦安侯府牽引著的,可是,侯老夫人費盡了心血為錦安侯府操持了一輩子,最後錦安侯府回報給她的,也無非是冰冷的利益權衡罷了。

趙氏的怒火並沒有因為禦醫的打斷而有所減少,錦安侯引著禦醫前腳剛剛出門,趙氏忍不住又開始說著晏宛綺之前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更是直言腹中孩子早夭就是對晏宛綺的一種懲罰。

在趙氏連聲怒罵的時候,晏宛綰未曾打斷,更是未曾勸解,她一雙美目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父親晏盛平,她很好奇,晏盛平在聽到這些話之後,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

要知道,曾經晏宛綺可是晏盛平放在心頭的寶貝,那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

聽聞趙氏的話,那原本轉身準備回內室的晏盛平這個時候不由停止了腳步,轉而看向了趙氏,若有所思。

晏盛平眉宇之間雖是滿含怒氣,唇角蠕動了片刻,最終卻還是未曾說什麽。

呆立了片刻,隻見晏盛平心事重重的深深歎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房門。

有意思!

瞧著晏盛平和趙氏兩個人的反應,晏宛綰不由在心頭暗暗地呼了一聲。

此時,晏宛綰的好奇心是真的被這一群人給吊起來了。

也不知道這晏宛綺做了什麽好事,驚動了長樂公主,氣病了侯老夫人,氣哭了晏宛蓁,氣怒了趙氏,卻又讓一心護著她的晏盛平不敢多言半句。

心中雖然好奇,可是,晏宛綰卻是知道,想要在這裏尋到答案,恐怕是有些難了。

就在晏宛綰準備起身去內室看看侯老夫人,然後離開的時候,晏宛蓁和趙氏兩個人也是從座椅上站起身來。

“行了,你也別哭了,你難得回來一次,這一次回來,你正好趁這個機會在家裏麵好好地呆上一段時間。”

趙氏看著晏宛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