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雖然如此安慰了青鷺,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遠沒有兩個人想象當中這麽簡單,青鷺雖然日日都往夫人的房中跑,可是那藥渣的事情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
祁蕭請了媒人,將兩個人的婚事定了日子,婚期將近,可是,晏宛綰卻是未曾在侯府中感覺到絲毫的開心和欣喜,甚至連濃鬱的喜慶氛圍都未曾感受到。
她對錦安侯府失望透頂,恐怕錦安侯府也是早早地已經將她給舍棄了。
“小姐,老夫人病了好幾天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青芷試探性的詢問晏宛綰道。
“病了?”
“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
輕輕翻動書頁的動作未停,晏宛綰頭也不抬的詢問青芷道。
“聽他們說,好像是為了四小姐的事情。”
“晏宛綺?”
耳聽青芷提到了晏宛綺,晏宛綰這才來了些許的興趣,抬眸看向了青芷的方向,帶著淡淡嘲諷,輕笑道:“你不要告訴我說,祖母這一場病,是因為憂思晏宛綺在元國公府中的情況導致的。”
她是三房嫡女,現如今還生活在錦安侯府中,最終的下場都是被侯老夫人這麽無情的給拋棄了,那晏宛綺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冰冷的錦安侯府在對待晏宛綺的時候,隻會更下死手,這個時候侯老夫人會因為晏宛綺病倒,真的是出乎晏宛綰意料之外。
“四小姐的孩子小產了。”
青芷倒是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對晏宛綰說道。
“哦?”
“小產了?”
“這麽快?”
對於晏宛綺小產,晏宛綰早就已經料想到了,可是,晏宛綰卻是未曾想到,這一天來的竟然這麽快。
曾經,晏宛綺憑借著一手諂媚的好功夫,成功博得了長樂公主的歡心,那個時候,公主殿下甚至將晏宛綺當成了妹妹來對待,不過,晏宛綺後來的操作也是真的傷了長樂公主的心,所謂是,當初喜歡的有多麽深,此時的怨念就有多麽重。
楊樹義剛剛被淩遲處死,長樂公主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出手弄掉了晏宛綺的孩子,由此也是看得出來,長樂公主心中對晏宛綺的恨已經達到了極點。
“元國公府給侯府送了信,老夫人得到了消息之後,當時人就不好了,後來身子越來越虛弱,前幾天更是倒床不起了。”
“小姐還是過去看看吧?”
這種時候,青芷自然是不敢告訴晏宛綰,侯老夫人病倒了,是晏盛平執意不讓人通知晏宛綰的。
在晏盛平看來,若是侯老夫人見到了讓她鬧心的晏宛綰,隻會讓侯老夫人的身體變得更加差。
“青芷,你何時竟也想著幫著緩解你家小姐和侯府之間的關係了?”
“我記得,以前的時候,你可是舍不得讓我受一點點的委屈的。”
青芷有些不解的眼神注視下,晏宛綰這個時候微微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即便是你不明白的說,我也知道,現如今,不僅僅是祖母不願意見到我這個孫女,就連侯府中的其他人也不願意見到我,若是祖母心中對我沒有怨氣的話,榮安堂的常媽媽早就已經來榮安堂傳話讓我過去榮安堂給祖母請安了。”
“祖母病了這麽幾日了,我毫不知情,現在知道了,又何必去榮安堂自討沒趣。”
“或許,此時祖母已經活蹦亂跳,精神大好,我這個時候跑過去詢問祖母的病情,反倒是會被嫌棄。”
“到時候,若是因為我的探望,反倒讓祖母的病情加重了,這倒反而成了我的一種罪過了,何苦要找這種無趣呢?”
說到這裏,晏宛綰自嘲的笑了笑。
青芷耳聽晏宛綰如此說,也是有些無奈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她每日都陪伴在晏宛綰的身邊,對於晏宛綰此時在錦安侯府中的處境,她又何嚐不知道。
“小姐,是奴婢思慮不周,奴婢也是想著小姐快要出嫁了,要是能夠緩和緩和同侯府眾人的關係,將來,小姐在侯府中也算是有一個依靠的。”
“老夫人雖然許多事情做的過分了,可是,老夫人畢竟是小姐的長輩,若是想要讓老夫人給小姐你道歉的話,恐怕是行不通的,奴婢想著,若是小姐去探望了老夫人,給老夫人台階下,想來老夫人也是不會和小姐再過多的計較的。”
青芷小聲的同晏宛綰解釋道。
出嫁的女子一旦沒有了娘家的支撐,那將來在婆家可是有苦頭吃的。
祁蕭雖然喜歡他們家小姐,可是,誰又能保證這一份愛情會是天長地久?誰又能肯定地說,將來祁蕭對他們家小姐一定會是一心一意,絕對不會喜歡上其他的女子?
一旦祁蕭變了心,那麽,他們家小姐就真的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地步了。
“我明白你的苦心。”
“可是,青芷,你知道嗎,有些關係是可以修複的,但是,有些關係卻是修複不了的。”
正如同晏盛平對她的厭惡,那是從母親還未離世的時候就已經生出來的冰冷,時隔這麽多年,若是這種關係能夠緩和的話,又何必等到現在?
如此意味深長的對青芷說了這麽一句話,晏宛綰未曾再多說什麽,直接將手中捏了許久的書卷輕輕地翻了頁,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青芷眼見他們家小姐堅持,也未曾再多說什麽,而且,正如同他們家小姐說的那般,榮安堂從來未曾派人來送過信,或許,侯老夫人真的壓根不想見到他們家小姐,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眼瞅著他們家小姐就到了出嫁的時候,可是,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們亭榭閣還是冷冷清清的,侯老夫人和趙氏作為晏宛綰的長輩,根本就沒有半分要操持晏宛綰婚禮的意思,這又哪裏是做長輩的做派?
侯府嫁女兒,侯府上上下下眾人都冷得好像是寒冬裏的死水一樣,而晏宛綰外祖丞相府這邊反倒是異常的熱情,各種各樣大紅花裝飾的物件源源不斷的被抬進了晏宛綰的亭榭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