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蕭懷抱著晏宛綰出了賢王府,這個時候,雙瑞趕著馬車已經早早的在賢王府的側門等著了。
將晏宛綰輕柔的放進了馬車中後,祁蕭卻是未曾跟著上馬車,而是招呼青芷上去伺候著晏宛綰,他則是翻身上馬,在馬車前領路。
祁蕭雖是和晏宛綰傾心相愛,可是,兩個人熱烈的愛意卻止步於相互尊重,祁蕭心中清楚,這個時候,晏宛綰這般狼狽的模樣,最不想要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他祁蕭了。
將她交給青芷,是最好的安排。
將晏宛綰從賢王府中的帶出來之後,祁蕭卻是未曾將晏宛綰和青芷送回侯府,而是一路前行,直奔狀元府而去。
錦安候府中生活了這麽多年,侯府中的那些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嘴臉,祁蕭實在是太清楚了,此時送晏宛綰回去,隻能讓她回到侯府受更多的委屈罷了。
來到內院,祁蕭翻身下馬,將馬車從雙瑞的手中接了過來,直奔自己住的內院而去。
“祁公子,您快看看小姐這是怎麽了?”
“她好像發燒了,身上好燙。”
“小姐她是不是生病了啊?”
祁蕭領了馬車剛剛來到內院,還不等祁蕭尋了狀元府中的小丫鬟過來伺候晏宛綰,車廂中已是傳來了青芷滿是擔憂的驚呼聲。
心下一驚,祁蕭顧不得其他,一個跳躍上了馬車,挑開紗簾鑽了進去。
隻見晏宛綰身上蓋著他的寬大外衫,粉嫩寶石做成的發釵已經斜斜的掉落,如雲一般的秀發垂落肩頭,在那有些散亂的發絲遮蓋下,晏宛綰的小臉呈現了一種病態潮紅色,小巧的鼻尖上已經滲透出了細密的汗珠。
晏宛綰微微蹙了秀眉,有些痛苦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見祁蕭挑了紗簾進來,晏宛綰下意識的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可是,嚐試兩次,最終,晏宛綰感覺還是渾身無力的軟綿綿的倒在了青芷的身上。
“祁公子,你不是醫術高超嗎?你快幫我們家小姐看看吧,小姐她好像很痛苦。”
青芷捏著錦帕不停地擦拭著晏宛綰眉心間的汗珠,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可是,反觀祁蕭,卻是尷尬的立在了當場,眼神之中閃過了一抹遲疑。
青芷不通醫理,當然不知道此時的晏宛綰究竟是怎麽了,而祁蕭卻是修行醫術十幾年,隻一眼,便是瞧出了其中緣由。
方才進賢王府的時候,祁蕭眼見晏宛綰身子無力的躺在了床榻上,祁蕭隻以為賢王給晏宛綰下了軟筋散,讓晏宛綰暫時不能移動身子罷了,可是,現如今看晏宛綰此時的模樣,祁蕭這才算是明白過來,這賢王遠遠比他想象當中還要卑鄙無恥。
晏宛綰此時模樣,像極了繞情絲毒發時候的樣子,而繞情絲這種毒一旦服下,沒有解藥,毒發得不到緩解的話,人身體的溫度會不停的升高,到最後人就會在這種燥熱之中蒸騰而亡,因為毒素是從內到外漸漸地發散出來的,如果隻是簡單的在外麵用涼水進行降溫,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根本就達不到解毒的功效。
若想解繞情絲這種毒,唯有一種辦法,那便是男女同榻歡好。
“祁公子,你還愣著做什麽啊?”
“你快幫忙看看,看看我們家小姐到底是怎麽了?她現在身子就像是火炭一樣,燙人的狠啊!”
這個時候,青芷坐在了馬車中,將晏宛綰的身子放在了自己懷中抱著,因為靠著晏宛綰比較近,此時,青芷的額頭上也是布滿了汗珠。
毒發的晏宛綰就像是一個實打實的小火爐一樣,盛夏天氣,誰抱著個火爐都是會汗流浹背。
青芷見祁蕭遲遲不見有所動靜,青芷不由連聲催促了祁蕭道。
深深地凝望了晏宛綰一眼,祁蕭微抿了抿薄唇,最終在心中下了論斷,張開手臂,將晏宛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麵。
“我要給你們家小姐解毒,你去門口守著,千萬不要讓人進來。”
懷抱著晏宛綰,祁蕭背對著青芷,急聲吩咐道。
一本正經的將這些話說完的時候,祁蕭整張臉都因為尷尬變成了紅潤的顏色。
入了內室,祁蕭將晏宛綰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祁蕭卻站直了身子,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和晏宛綰之間的距離。
他愛晏宛綰,愛的發狂。
可是,祁蕭卻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占有了晏宛綰。
心下如此想著,祁蕭轉身濕了一條冷毛巾,搭在了晏宛綰的額頭上。
絲絲涼意襲來,瞬時,晏宛綰的思緒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水汪汪的美目望著床榻邊的祁蕭,晏宛綰微微皺了眉頭,忍了身下的燥熱,出聲詢問祁蕭道:“我這是怎麽了?我感覺好熱,感覺……”
說到這裏,晏宛綰不由下意識的停止了話頭,晏宛綰實在是不知道更是不好意思將自己身體的感覺形容給祁蕭聽。
“賢王給你用了繞情絲。”
接過晏宛綰額頭上花落的毛巾,祁蕭輕聲道。
這涼水浸泡的毛巾不過是剛剛在晏宛綰的額頭上搭了一下,此時抓在手中,就好像是被熱水燙過一般。
祁蕭暗暗皺了皺眉頭,心下更是著急了幾分。
“繞情絲?”
“什麽是繞情絲?是毒藥嗎?”
沒了額頭那一絲絲涼意的壓製,這個時候,晏宛綰的思緒又變得開始混沌起來。
如此問了祁蕭,還不等祁蕭有所回應,晏宛綰已是痛苦的皺了皺鼻子,美目望向了茶盞的方向,軟綿綿道:“我想喝水,口好渴。”
祁蕭醫術精湛,可是,一直以來,祁蕭潛心鑽研的都是一些正常的醫理,對於這種下三濫的東西,祁蕭從來不會投注過多的經曆,可是,就是因為他的不精通,才有了這個時候的手足無措。
祁蕭幾乎將腦海中的醫書都搜羅了一個遍,卻還是未曾找到解繞情絲的好辦法。
聽聞晏宛綰要水喝,祁蕭忙倒了一盞涼茶來到了晏宛綰的身邊,單手扶起晏宛綰,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中,而後,一點點,輕柔的喂晏宛綰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