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勸說楊姨娘,總是不能紅口白牙的去說上一通,想要讓楊姨娘和公主殿下一較高下,總是要給楊姨娘一點物質上的鼓勵才好。”

俗話說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若是不放點血給楊氏,楊氏又怎麽可能會相信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晏宛綰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青芷等人卻還是理不清頭緒,青鷺更是一再向晏宛綰確認她是不是清醒的。

雖然晏宛綰對黃白之物不感興趣,可是,聘禮單子上的東西晏宛綰心中卻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數的,滕王殿下送來的房產中,有好幾處是皇家賞賜的莊子,這些莊子表麵上看起來分外的貴重,可實際上,卻是常年虧損的,莊子抓在了手上,不僅僅靠著莊子賺不來什麽錢,反倒是還要不停的往裏麵貼補錢財,而且,想要整頓這種皇家禦賜的莊子,那定然是要牽動朝堂上的關係網,若是處理不妥當的話,說不定到時候還會給自己引來禍患。

這種燙手山芋一樣的東西留在手裏麵,那才真真是出力不討好的,晏宛綰正好湊著這個機會將這幾處莊子送到楊氏的手中。

楊氏未曾看過這幾處皇莊的賬目,自然也是不明白其中隱藏的這些隱患,送給她,剛剛好。

狀元府中,晏宛綰曾經向祁蕭問及了頻頻向他示好的滕王殿下和賢王殿下,晏宛綰猶記得祁蕭在談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滿眼都是濃濃的嫌棄,稱他們兩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

那個時候,晏宛綰還不能理解祁蕭話語之中的深意,尤其是滕王連夜為祁蕭整理了聘禮,更是親自起了高頭大馬招搖過市的送到了錦安侯府中來,這一路上可謂是給祁蕭賺足了麵子,那一刻,晏宛綰以為祁蕭的感覺是錯誤的,甚至有些懷疑祁蕭看人的眼光。

可是,現如今,晏宛綰在麵對這一份聘禮單子的時候,晏宛綰才總算是明白過來,祁蕭稱呼他們是豺狼,所言非虛。

滕王殿下將聘禮送到錦安侯府,長長的聘禮單子呈給祖母侯老夫人的時候,就連侯老夫人的臉頰上也是露出了分外滿意的笑容,可是,這聘禮的單子雖然長,真正貴重的,恐怕也就是滕王殿下抬到前廳眾人麵前的那幾箱子金銀財寶了。

聘禮單子上其他的房產,挑挑揀揀,根本就沒有幾處是能夠看的入眼的。

簡單的瞄了一眼聘禮單子,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晏宛綰洋洋灑灑的已經寫了整整一頁,而這一頁紙上麵列舉的,更是差勁中的差勁莊子。

“好了,成了。”

滿意的將手中的禮單看了一遍,晏宛綰開心地笑了,道:“青芷,拿我的外衫過來,咱們這便去荷風院。”

雖是薄薄的一張禮單,晏宛綰卻是讓青芷取了精致的錦盒過來,板板正正的將禮單放在了錦盒之中。

待晏宛綰和青芷兩個人來到荷風院門邊時,還未進門,已經聽到了荷風院中哭罵摔東西的聲音,而荷風院中伺候的下人都堆在了院門外麵,沒有人願意到內室去伺候著了。

“三小姐,您還是晚些過來吧,您現在進去,楊姨娘也是沒什麽好氣等著您的。”

“剛才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來勸了,都被楊姨娘給趕出去了呢!”

晏宛綰讓蓮兒到室內去通傳,蓮兒卻是為難了。

這個節骨眼,搞不好自己也是要被楊氏給責罰的。

“你放心好了,你隻要是通傳了,讓我進去了,你們家姨娘自然也就高興了。”

哄著蓮兒進了內室通傳,不一會的功夫,楊氏倒是真的讓她進去了。

此時,荷風院內室中的東西已經被楊氏摔的七七八八了,不算寬敞的內室地麵上散落的到處都是青花瓷碎片,桌椅也是倒了一片。

見晏宛綰進來,楊氏也是未起身,那地麵的狼藉更是未曾當回事。

她和晏宛綰之間已經撕破了臉,現如今,楊氏也是懶得在晏宛綰麵前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了。

“你來做什麽?”

“也是受了老夫人的命令,到這裏來勸說我的?”

“我告訴你們,誰勸我都沒有用,綺兒出嫁要提前,這是不能更改的,必須要提前。”

“那皇家都說了,將來綺兒嫁過去,那就是元國公府的平妻,那是要和長樂公主平起平坐的,再者說了,咱們綺兒肚子裏還有她們元國公府的骨血,無論怎麽說,元國公府都是該高看綺兒一眼的。”

“我未曾要求要比長樂公主早一點嫁進元國公府,那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沒想到,你們現在反倒是變著法的來難為我們母女了,反倒是要讓綺兒後進門。”

“這後進門,不就是默認的去給人家做妾了嗎?平妻哪裏有這麽被抬進門的道理?”

楊氏在晏宛綰的麵前更是肆無忌憚,心中想什麽,便是直接都嚷嚷了出來。

此時的楊氏衣衫淩亂,發釵脫落,發髻更是鬆散蓬鬆亂做了一團,再加上她情緒激動口中唾沫星子橫飛,妥妥的就是一個鄉村的野婦,當初父親讓她做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還是十分符合她的身份的。

望著眼前的楊氏,晏宛綰不由在心中暗笑兩聲。

楊氏的話說完,便是瞪大了一雙冒火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晏宛綰,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仇視和敵對。

在楊氏惡狠狠地視線注視下,晏宛綰這個時候卻是微微抿了紅潤的小嘴,淡淡的笑了,道:“是啊,姨娘說的極是呢,綰兒也是這麽認為的。”

晏宛綰此話一出,倒是把楊氏給搞愣了。

楊氏臉頰上的憤怒變成了吃驚,再從吃驚變成了疑惑,最後變成了嚴重的懷疑。

“你方才說什麽?”

“你說我說的是對的?你也認同我方才說的話?”

良久的沉默後,楊氏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反問晏宛綰道。

“對啊!”

“這一次,綰兒支持楊姨娘,四妹妹作為元國公府的平妻,確實該和公主殿下同一天進府才合規矩。”

晏宛綰輕笑著,不急不慌的將方才說的話原原本本的給楊氏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