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費了一番周折,最後能能夠打聽到的,也不過是表麵的消息。
“她是前段時間剛剛買進府裏的,被買進府中之後,就一直放在雜事房做粗活,前段時間楊姨娘房中突然之間增加了伺候的下人,其他主子的房中下人便是少了許多,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被從雜事房中調撥到了夫人的房中,後來,夫人見這小丫鬟機靈的很,便是將小丫頭調撥到了內室伺候了。”
一切聽起來這麽理所當然,可是,晏宛綰卻是不相信這個小丫鬟會如此的簡單。
“那藥渣,到現在還沒有弄到。”
“奴婢自己去夫人院子裏去看了,也親眼見到了那小丫鬟煎藥,她竟然能將那藥草熬碎了,最後僅剩的那麽一點點的藥渣也是被她放在了一個小布口袋裏麵,貼身放著了。”
“奴婢尋了理由想要向她討要一些說是要養花用,沒想到,這丫頭卻是絲毫不鬆口,硬是說自己拿這些藥渣有別的用處,不方便交給我。”
“想要從她那裏弄藥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主子吩咐,讓她將藥渣交出來,她沒有了別的理由,也隻能是將藥渣乖乖的交出來了。”
聽聞青芷如此說,晏宛綰卻是在這個時候輕輕地搖了搖頭,緩聲道:“如果真的這麽做的話,那就打草驚蛇了。”
“先緩緩吧,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從她身上取一些藥渣來。”
晏宛綰安排取的藥渣還未曾取來,荷風院那邊卻又鬧起來了,晏盛平被楊氏吵得心煩意亂,一連許多天也未曾留宿荷風院,而是重新回到了趙玉兒房中。
有了晏盛平的陪伴,趙玉兒的氣色卻是好轉了許多,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幾分。
身子是好轉了些,可是,晏宛綰卻還是未曾在趙玉兒的臉頰上看到笑容,想來趙玉兒的好轉並非源於晏盛平的陪伴。
“公主殿下大婚,楊姨娘著急什麽?”
“就算是她多了一個異國使臣的大哥哥,也是不能皇家的事情都插上一腳吧?”
從黛蘇這裏得到楊氏哭鬧的緣由之後,青芷不由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
晏宛綰被侯老夫人禁足在亭榭閣的時候,趙氏仗著那大哥哥的勢,可是沒少給他們亭榭閣苦頭吃,說到楊氏,青芷自然是提不起來半分的好感。
“公主殿下大婚提前和楊姨娘是沒有什麽關係,卻是和晏宛綺有關係的。”
“若是沒有這楊樹義的出現,晏宛綺或許就認命了,她一個侯府庶出的女兒,即便是讓她吃了熊心豹子膽,她也是不敢和公主殿下一較高下的,可如今的形勢不同了。”
晏宛綰輕輕翻動著書卷扉頁,靠在了貴妃軟塌上,輕笑出聲道。
“那可是公主殿下,人家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呢!”
“公主殿下同意讓四小姐嫁過去,已經是給了四小姐天大的麵子了,四小姐後來更是得寸進尺的向國公府要了側室平妻的位置,現如今,就連大婚都想要和公主殿下選在同一天!”
“奴婢看啊,四小姐是真的瘋了!”
“她那舅舅還能在咱們京師城待上一輩子不成?若是有朝一日他離開了京師城,或者是那蠻戎國被咱們給打敗了,到時候四小姐的好日子就到頭了,說不定,公主殿下還會變本加厲,更加狠毒的來收拾四小姐的。”
青鷺接了晏宛綰的話,一步一步的分析道。
聽聞青鷺的話,晏宛綰不由微微挑了眉毛,一點點的扭轉了脖子,讚賞的目光落在了青鷺的身上,笑道:“不錯,不錯,咱們青鷺現在也學會動腦子了。”
“可惜啊,咱們青鷺都能夠想明白的道理,你們這位四小姐和楊姨娘卻是想不通的。”
“現在她們兩個人把自己放的位置有多麽高,到時候跌下來就會摔的有多麽重。”
黛蘇將下巴抵在了晏宛綰手邊的圓桌上,眨巴了烏黑發亮的大眼睛,一本正經道:“小姐,那你要去勸勸楊姨娘嗎?”
“奴婢瞧著,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去過荷風院了,就咱們亭榭閣還未過去看看呢!”
楊氏鬧一場,左右不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罷了,楊氏如此惜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輕易的自殺?勸說,多此一舉罷了。
“勸勸楊姨娘?”
“嗯。”
“是該勸勸。”
沉吟了片刻,晏宛綰手握了書卷,輕輕地敲了敲黛蘇的小腦袋,輕笑道。
不過,她不是去勸說楊氏收斂一點,她要勸說楊氏,將晏宛綺出嫁的場麵搞的再大一點,蓋過長樂公主才好呢!
心中打定了主意,晏宛綰吩咐青芷將筆墨拿了過來,又將滕王殿下送過來的聘禮單子外加母親留下來的房產一並拿了過來。
“小姐,你好端端的,怎麽突然之間又要看這些聘禮單子了?你不是和二夫人說,全權交給二夫人去處置了嗎?”
青芷雖是聽話的將晏宛綰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詢問晏宛綰道。
貼身伺候了晏宛綰這麽多年,青芷自然是了解晏宛綰的品性的,晏宛綰對這些黃白之物根本就不感興趣。
“我分一些出來,送給楊姨娘。”
晏宛綰將手中的紫毫毛筆吸滿了墨汁,美目一麵細細的瞧著聘禮單子,一麵頭也不抬的回應青芷道。
“什麽?”
晏宛綰的聲音傳來,頓時,房間內的其他三個人皆是被唬了一大跳,青鷺更是直接從凳子上蹦了起來,衝過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晏宛綰執筆的手,道:“小姐,你瘋了不成?還是中邪了?這麽大好的房產,你分給楊姨娘做什麽啊?難道你忘記了她們荷風院是怎麽對待咱們的了?”
“沒忘。”
“正因為未曾忘記,才更要把東西分給她們。”
晏宛綰微抿了抿紅潤的小嘴,一本正經道。
這個時候,聽了晏宛綰的話,三個人更是一臉懵圈,雲裏霧裏摸不著頭緒了。
輕輕地甩開了青鷺的環抱,晏宛綰抄寫聘禮單子的動作卻是未有絲毫的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