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趕緊將這件事情扼殺在萌芽狀態,萬萬不能夠讓事情流傳出去。

侯老夫人最為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會影響了晏宛綰參加賢王殿下選妃的事情。

“祁蕭,無論你心中是真的喜歡綰兒,還是想要利用綰兒身份,我都希望今天這件事情從你這裏終止,你莫要壞了綰兒的名聲才是。”

“你應該知道,綰兒作為一個未出閨閣的女孩子,這清譽對於綰兒來說意味著什麽,你不會要斷了綰兒後半生的幸福吧?”

在詢問那些丫鬟仆人的處置辦法的時候,侯老夫人也是突然之間意識到,她倒是把祁蕭這個當事人給忘記了。

侯老夫人擔心她將祁蕭懲戒了一頓,趕出侯府之後,祁蕭到了外麵反倒是會胡言亂語,不由趕緊出言警告了祁蕭。

“祁蕭自是不會斷送綰兒後半生的幸福。”

“相反,祁蕭隻會讓綰兒越來越幸福。”

祁蕭孑然而立,言語之中滿滿的都是肯定。

“好。”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既然你自己也認識到錯誤了,這三十板子,也就免了,隻是,這侯府你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明日一早,你便是收拾收拾,離開吧!”

說話間,侯老夫人對著身後站著的常媽媽招了招手,不多時,常媽媽手中捧著一個紅木托盤走了出來,而在紅木托盤中則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百兩銀子。

“你和老侯爺也算是一場緣分,雖然你對侯府不仁,但是,我卻是不能不義。”

“這一百兩銀子,就權當是全了你和老侯爺兩個人之間的一場緣分吧,你離府之後,也是可以用這一百兩銀子討生活,不至於流落街頭,辱了侯府的名聲。”

直到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心中想著的,仍舊是錦安侯府的麵子,給祁蕭這一百兩銀子,恐怕侯老夫人也僅僅隻是為了侯府的麵子來著想的。

“母親,他做出來這麽下作的事情,您給他一百兩銀子都是多了。”

“像是母親這種以德報怨的人,世間真的是少見了。”

趙氏已然看出來侯老夫人對她是有意見的,這一次,趙氏未曾再質疑侯老夫人的做法,而是直接拍了侯老夫人的馬屁,不過,這一招對於侯老夫人來說還是相當管用的。

直到這個時候,侯老夫人一直鐵青的臉色總算是稍稍有所好轉,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喜色。

待常媽媽端著紅木托盤來到祁蕭跟前的時候,祁蕭卻是直接拒絕了,道:“祁蕭謝過老夫人好意。”

“不過,祁蕭和老侯爺之間的情分,不是一百兩銀子可以來衡量的,對於老侯爺對祁蕭的栽培,祁蕭今生今世都感恩在心。”

“就此作別。”

深深地凝望了晏宛綰一眼之後,祁蕭頭也不回的挑了紗簾,從暖閣中走了出去。

“好了,三丫頭,你就別看了,那祁蕭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啊?”

“祁蕭算什麽東西啊?他哪裏能配得上你啊?”

“你可是錦安侯府的嫡小姐,不要自甘墮落才好,你祖母可是對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萬萬不要傷了你祖母的心啊!”

趙氏緩步來到了晏宛綰的跟前,陰陽怪氣的對晏宛綰說道。

“嫁給心悅之人,就是自甘墮落了?”

“那照大嬸嬸這般說的話,大姐姐豈不是墮落的典範?”

“想來,大嬸嬸也是不會同意大姐姐嫁給那窮酸秀才吧?如若這件事情真的成了,那將是對咱們侯府最大的侮辱呢!”

晏宛綰冷笑回擊道。

“你!”

聽聞晏宛綰提到了晏宛蓁,趙氏頓時變了臉色。

現如今,晏宛蓁的婚事成了趙氏的隱痛,她也想狠心的棒打鴛鴦,直接斷了晏宛蓁的念想,可是,每當晏宛蓁痛苦自我傷害的時候,趙氏都是忍不住心軟,一次次的妥協,到後來,趙氏被晏宛蓁逼迫著都親自到侯老夫人這裏來說情了。

“好了。”

這個時候,端坐在上位的侯老夫人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阻止了晏宛綰和趙氏兩個人之間的爭論。

有些渾濁的雙眼凝視著跪在地上的晏宛綰看了許久,侯老夫人不由沉聲對晏宛綰道:“從今天起,三丫頭禁足在亭榭閣,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她踏出亭榭閣半步,直至賢王殿下選妃結束。”

對於侯老夫人的這個處罰決定,晏宛綰未曾再多說什麽。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心中偷偷地喜歡上祁蕭的時候,晏宛綰便是在心中設想了千萬種的壞結果,事情敗露的時候,晏宛綰以為自己和祁蕭兩個人將要麵臨的會是生死別離,不曾想,祖母侯老夫人對他們兩個人的懲罰會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有那麽一瞬間,晏宛綰以為祖母侯老夫人的心中是疼愛她的,所以,才能對她如此的包容。

直到後來,晏宛綰方才從趙玉兒的口中得到了真想,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處理結果,完全是因為晏宛綰沾了賢王殿下的光,因為要參加賢王殿下的選妃,侯老夫人才會如此小心翼翼的嗬護著晏宛綰的情緒罷了。

回了亭榭閣,晏宛綰卻是失眠了。

端坐在窗邊,整整一晚上,晏宛綰看著漆黑夜幕上的小星星發呆,目光下意識的隨著那一輪彎月慢慢移動。

直到東方的天際露出了一點點的魚肚白,晏宛綰這才眨了眨有些酸澀疼痛的眼睛,身心疲憊的從床邊座椅上站了起來。

晏宛綰在窗子邊坐了整整一晚上,而青芷就這麽在窗子邊陪著晏宛綰坐了一晚上。

眼見晏宛綰起身,青芷便是將早早準備好的熱牛乳茶遞給了晏宛綰,又轉身從外麵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濕了毛巾,要晏宛綰解解身上的乏累。

晏宛綰接了青芷手中的熱毛巾,搭在了小臉上,不消片刻,晏宛綰卻是突然之間將熱毛巾從臉頰上扯了下來,急聲招呼了黛蘇。

她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立刻馬上去辦,如若遲了,晏宛綰擔心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去做這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