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晏宛蓁都未曾再去學堂。

每日去學堂時,晏宛綰都會刻意的繞個遠,去依嫡院的門口轉上一圈。

晏宛綰雖是心中已打定了注意,不再關心晏宛蓁的死活,放任攝魂蠱的孵化,可是,晏宛綰還是壓製不住心底的那一份良善,每日到依嫡院的門口去走上一遭,晏宛綰就是想著,若是能無意之間碰見了晏宛蓁,那便是老天不想讓晏宛蓁去死,那她便是悄悄的將晏宛蓁的紅珊瑚手串取下來。

這是晏宛綰給自己找的最大理由,來挽救晏宛蓁。

可是,依嫡院的門口她倒是來了許多次,卻是一直未曾見到晏宛蓁,甚至連晏宛綰身邊伺候的碧痕也未曾瞧見。

“這一個人坐一輛馬車,就是敞亮,就是舒服。”

踩了紅木凳從馬車上緩步下來,晏宛綺小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挑釁的看向了晏宛綰和晏宛蓉的方向。

晏宛綰未曾搭話,一雙美目直直的盯向了晏宛綺手腕上那紅的滴血的紅珊瑚手串。

這個時候,那紅珊瑚手串下的玉牌也是從原來的淡粉色變成了嬌豔的淡淡玫紅色,而在玉牌中間的位置,那鮮紅色的小圓點也是越來越大,透過淡淡玫紅色,晏宛綰似乎已是看到了玉牌中那豔紅色小圓點在輕輕地呼吸。

那紅色的圓點便是正在慢慢孵化的攝魂蠱,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攝魂蠱也是該破殼而出了。

如此看來,晏宛綺的身體素質比晏宛蓁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算算日子,晏宛蓁病了也是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了,晏宛蓁纏綿床榻,可是,這邊晏宛綺卻還好像是沒事人一樣。

難道說,晏宛綺手腕上的紅珊瑚手串真的和她們有不同之處?

心中這般想著,晏宛綰不由將視線再次放在了那手串下方懸掛的玉牌上麵,可是,看來看去,晏宛綰卻是未曾找出絲毫的不同。

“怎麽?”

“瞧見我手上的紅珊瑚手串,想起來你的紅珊瑚手串了?”

“嘖嘖嘖……”

“這做過的事情啊,就好像是潑出去的水一樣,根本就沒有回收的餘地啊!”

“雖然三姐姐損失了紅珊瑚手串,可是,三姐姐卻是不吃虧的,小小的一串手串就討好了長樂公主,妹妹還真是羨慕三姐姐呢!”

“你看看,現在公主殿下對待三姐姐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啊,想對比來說,損失了這麽一串好看的手串,算得了什麽?”

說話間晏宛綺不由抬了抬胳膊,將手腕上那豔紅色的紅珊瑚手串放在了陽光的照射下。

沒了光線的遮擋,當紅珊瑚手串下的玉牌直接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透過那淡淡的玫紅色,紅色的小圓點竟然真的在輕輕地移動,看起來就好像是滴落在水中的一滴油一般,輕緩滑潤。

而以那紅色的圓點為中心,絲絲縷縷比頭發絲還要纖細的紅色脈絡連接在紅色的圓點上,那攝魂蠱的幼蟲在遊動的時候,那絲絲縷縷的血絲便跟在他的後麵慢慢的走動……

見此,晏宛綰的頭皮不由一陣發麻,晏宛綰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晏宛綰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玉牌中的東西是活物,可是,心中知曉和親眼見到根本就是兩碼事。

“哈哈哈……”

見晏宛綰臉色蒼白,神情慌亂的模樣,晏宛綺不由甩了輕紗裙衣袖捂著小嘴開心的笑了起來,道:“三姐姐,不至於吧?”

“不過是一串手串而已,哪裏就能讓三姐姐如此心痛啊?”

“也罷!”

“待妹妹這手串戴的厭煩了,便是將這一條紅珊瑚手串送給三姐姐吧,讓三姐姐每日瞧著,也能慰藉心中的相思之苦。”

晏宛綺說到這裏,忍不住捂著小嘴再次笑出聲來。

眼前囂張的晏宛綺不由和晏宛綰前世柴房中見到的晏宛綺完美重合。

那時的晏宛綺小鳥依人般靠在了常墨言的懷裏麵,居高臨下的冷眼瞧著晏宛綰,那羞辱的惡毒話語比現在還要難聽上百倍。

想到這裏,晏宛綰不由在心中冷笑兩聲,暗暗道,她的擔憂倒是多餘了。

晏宛綺這種下作之人,多活一分鍾就會多惡心自己一會,死了也算是幹淨。

眼看晏宛綰未曾搭話,晏宛蓉心疼晏宛綰,不忍看著晏宛綰白白的這麽被晏宛綺給欺負了,張了張嘴,晏宛蓉正待駁斥晏宛綺兩句,不等晏宛蓉開口,這個時候,一陣急匆匆的步子不僅從侯府內傳了過來。

“三位小姐可算是回來了,三位小姐別在這裏站著敘話了,快回府吧,老夫人都等三位小姐等了半天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榮安堂中伺候的常媽媽。

“祖母等我們?”

“常媽媽,可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晏宛蓉到了嘴邊的話語換成了對常媽媽疑問。

“有事,有事。”

“三位小姐,事情緊急,你們還是先隨老奴來吧。”

話語還未落下,常媽媽已是利落轉身,瞬時消失在了府門後的迎門牆邊。

見常媽媽步履匆匆,晏宛綰等人也是不敢耽擱,趕緊跟在常媽媽身後,疾步前行。

常媽媽雖說是要路上給晏宛綰等人解釋,可是,這一路上,常媽媽步子可謂是走的飛快,晏宛綰幾個年輕人倒是被常媽媽給遠遠的甩在了後麵,晏宛綰等人有心詢問常媽媽,卻也是不得機會了。

走了一段路,晏宛綰方才發現,常媽媽帶著她們去的,卻並非是榮安堂,瞧著,倒像是依嫡院的方向。

眼瞅著就要到了依嫡院的大門邊,這個時候,常媽媽總算是放緩了步子,氣喘籲籲地在門邊站定了身子,等著她們幾個人了。

“常媽媽,您不是說祖母等著見我們三個嗎?”

“咱們怎麽不去榮安堂,反倒是來依嫡院了?”

起初瞧常媽媽那六神無主的樣子,晏宛綰還以為侯老夫人突發了惡疾。

“老夫人也在依嫡院坐著了。”

說著,常媽媽不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這才算是理順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