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盛平這個時候知道拉晏宛綰出來替晏婉綺說話了,“綰兒,還不幫你妹妹說句話。”

“父親,讓我如何說?”晏宛綰眼神淡淡的看向晏盛平,“此事並不是妹妹對不起我,她丟的事侯府的人,又不是女兒的人,您讓你女兒如何替她說話?”

幾句話把晏盛平懟到啞口無言,這件事傳出去丟的的確是他們錦安侯府人的,和晏宛綰一點關係都沒有。

晏盛平習慣了,有事情就拉晏宛綰出來擋住,這次還當真是一時間沒了辦法。

“這就是你如此寵溺女兒的後果!”侯老夫人道:“從明日起,四丫頭不準再送到楊氏那裏養著。”

晏宛綺聽到侯老夫人的話,臉上一陣慌亂,撲身出去跪在地上,猛的磕著頭,“祖母,孫兒真的知錯了!求您別讓孫兒離開母親!求您了祖母!”

然而侯老夫人是鐵了心的不想讓楊氏教壞他們晏家的小姐,冷聲開口道:“還不把你們的小姐帶下去!”

幾個丫鬟帶著還在掙紮著的晏宛綺除了榮安堂。

侯老夫人看向晏盛平,“老三,你可有異議?”

既便是有異議,晏盛平在此刻也不敢提出來,生怕老夫人的怒火衝著他來了,“沒有,兒子謹遵母親的話。”

侯老夫人這才將視線移到晏明轍的身上,“還不動手?”

趙氏想擋在前麵護住晏明轍,被老夫人叫人直接拉開,侯老夫人道:“執行家法!三十鞭子一鞭都不能少!”

一眾兒女,一個都沒能走,都要在榮安堂看完鞭刑才準離開。

晏宛綰看著地上趴著哀嚎的晏明轍,她心裏明白,祖母就是想殺雞儆猴,她如此疼愛的孫兒,丟了侯府的臉麵都能如此鞭打。

這往後誰要是敢丟錦安侯府的臉,她必定不會手下留情,隻會有更嚴峻的懲治。

三十鞭子打完之後,晏明轍幾乎不能動彈,雖然冬日裏穿的比較厚實,但鞭子是鑽心的疼,幾層衣物都能打透。

屁股倒是沒有流血,不過看樣子今晚一定會腫起來,趙氏抱著晏明轍又是一頓痛哭。

從榮安堂看完大戲出來,晏宛綰一身舒暢,她回頭去看祁簫,他已經往自己院子方向去,並沒有過來找她。

晏宛綰也回到亭榭閣中,興致勃勃的繡起上次繡到一半的荷包。

冬日裏的雪來的勤了些,上午還好好的,下午又開始狂風暴雪,不一會兒天都陰了下來。

紙糊的窗戶被風鼓吹的就像是要裂開似的,青芷從外麵跑進來,在炭火盆前烤著火。

“小姐,外麵可嚇人了,這才戌時外麵的天色就全暗下來了。”

屋裏早早點上了蠟燭,還不至於太暗,晏宛綰讓黛蘇給青芷塞了個暖爐,“怎麽樣?”

青芷搖了搖頭,“祁公子院子裏沒有炭火,隻有燒剩的木屑。”

黛蘇小眉毛皺起來,“木頭燒起來,也不能在屋子裏麵取暖啊,侯夫人連炭火都給祁公子院中分的嗎?”

晏宛綰如今聽起來,莫名的就比從前更加生氣,再看著外麵的大雪,他們有炭火的在屋裏都冷,那他院中現在還不像個冰窖似的。

“青鷺,你去把咱們院裏的炭火分一半給祁公子送過去。”

“誒,奴婢這就去。”

青鷺走後,黛蘇也有些好奇,不禁問道:“小姐,你為什麽對祁公子那麽好?”

“大概是覺得他和我很像吧,都是可憐人。”

墨竹院中。

祁簫坐在房中看著案桌上的說見,房中幾乎到了哈氣成冰的樣子,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一個身影從後窗戶翻進來,翻身跪拜在祁簫麵前,“主上,最近雪災嚴重了許多,災民們得不到妥當的安置,雪情也得不到有效的控製,京城周遭已經有些村莊被埋沒。”

“晏盛平不是被皇帝派去治理雪災嗎,怎麽還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回主上,他全然都是靠著一個叫裴田葉的下屬得來的功勞,這個裴田葉治理雪災很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但有的時候因為晏盛平的狂妄,會否決他的一些想法,讓周圍的村莊來不及治理雪情,而導致雪災更加嚴重,晏盛平則把鍋推給下麵的人。”

祁簫指尖輕點著桌麵,“裴田葉?若是這人真有些本事,不如就幫他一把。”

“是。”黑衣人說完還未退下,“主上,您這裏如此之冷,需要屬下帶些炭火來嗎。”

“不必,下去吧。”

“是。”

黑衣人剛翻出窗戶去,祁簫房門在外麵被敲響,他抬眼看了過去,“進。”

青鷺拍了拍身上的雪,推開門進了祁簫房中,對祁簫行禮道:“祁公子,我們姑娘給您送了些銀炭來。”

祁簫認得青鷺,她是晏宛綰院中的人,他看著青鷺放下來的一大竹籃的銀炭,淡淡道:“幫我謝過你們家小姐。”

“祁公子不必客氣,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嗯。”

門吱呀一聲關好,祁簫看著那一筐銀炭,輕輕勾起唇角。

晏宛綰這一晚睡很香,可有些人可就睡不著了。

晏明轍趴在**哎呦哎呦的叫喚著,果然他的屁股腫的老高,摸什麽藥膏都不管用。

趙氏來回在房間走著,向著祁簫也會些醫術,就想讓祁簫幫忙看看,晏明轍卻死活都不要。

“娘!我不要!我就是因為他,才被打成現在這樣,要是被他看見,他還徹底笑話死我!”

趙氏跺著腳的擔心著晏明轍,“你說你倒是惹他做什麽?他不過是個外人,跟在門晏家有沒有關係,你多的什麽嘴?”

“誰……嘶……誰知道蘇潛居然會跟他做朋友,真是瞎了他的眼了!”

“你還說!”趙氏回頭瞪著自己的兒子。

晏明轍的聲調一下低了下來,懦弱道:“這不就是因為隻有娘你在這我才說的嗎,本來就是,他一個忠武侯府的公子,和一個寄人籬下的人做朋友,難道這不荒唐嗎?”

趙氏嘖了一聲,眯起眼睛來,“難不成這個祁簫還有什麽過人的地方嗎?”

晏明轍嗤笑,“怎麽可能,他在太學的時候就像個啞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