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雖然常年在屋外伺候著,可是,卻也是從我年輕的時候,你們就陪著我一起在侯府待著的,我實在是不忍心到了你們年老的時候還懲處你們,你說,如果你們老老實實的,侯府定然會給你們一個體麵的晚年,現在可倒好。”

“罷了。”

“我就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隻要是你們老老實實的交代,我便是饒了你們這次。”

侯老夫人的話音還未落下,眼看著幾個人就要著急的開口,侯老夫人不僅接著說道:“你們開口之前可是要想清楚了,到底和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那朱婆子已經將你們做得這些好事都招認了,如若你們說的話和朱婆子相差無幾,便是證明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可是,若是存在出入的話,我定然是不會請饒了你們的。”

說完,不等幾個人開口,侯老夫人已是招呼常媽媽將廳堂上的四個人帶了下去,道:“分開給我問,最後我倒是要看看,哪個是嘴硬的。”

四個人還未反應過來侯老夫人言語之中的意思,常媽媽已是帶著四個人快速的出了門去。

相較於之前的安靜不同,這一次,常媽媽將幾個人帶下去之後,不久便是傳來了用刑法的哀嚎聲,聽得人不由也是心驚肉跳。

不長的時間後,常媽媽又折返了回來,將幾個人適才招認的話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

“她們當真說,是那李二狗聯係的她們,給了她們金銀,讓她們到時候放了他進府來?”

聽了常媽媽言語,侯老夫人的眼神之中滿滿當當的都是不相信。

不僅僅是侯老夫人,這花廳中的眾人恐怕沒有人是相信的。

那李二狗不過是遊**在市井之中的小人物,先不說他有沒有能力拿出來這麽多的金子和銀子來賄賂看角門的婆子,就說他賄賂了這些看角門的婆子,進了侯府來裝神弄鬼,對他自己能有什麽好處?

可是,這個時候的李二狗已經一命嗚呼了,即便是眾人心中有再多的疑問,也是無法從李二狗這裏得到答案了。

“她們幾個人確實是這麽說的,那李二狗帶了許多的金銀財寶,尋到了她們家中,將這些金銀都交給了她們,安排她們在看角門的時候,放了人入府來。”

“當時她們也是不敢應了李二狗的話的,隻說是她們的角門處不僅僅隻有她們自己看著的,雖然角門不重要,可是,卻也是每天晚上都安排了兩個婆子守著的。”

“原本她們以為這般推脫了之後,那李二狗該知難而退的,不曾想,李二狗卻是告訴她們,讓她們不用擔心,說是過不了多久,她們便是會從現在看守的角門處調到依嫡院的小角門處,因為依嫡院的小角門隱蔽,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出入的,所以,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這小角門處隻有一個人守著的。”

“李二狗留下金銀便離開了,她們未曾將李二狗的話放在心上,不曾想,過了幾天的功夫,她們竟然真的從原來的角門處離開,去了依嫡院的那個小角門處當值了。”

“她們收了李二狗的金銀,不敢不聽從李二狗的招呼,隻能是放了李二狗進了內院。”

這個時候,在聽了常媽媽言語後,侯老夫人的眉心不僅越鎖越深,反觀趙氏,這個時候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那撕扯錦帕的雙手也是在這個時候漸漸的放鬆下來。

“那四個人未曾說,是誰安排李二狗去找的她們嗎?”

侯老夫人皺眉道。

“奴婢問了她們四個人了,她們都說不知是誰安排李二狗去尋的她們。”

“開始,奴婢也是以為她們這是嘴硬,不想開口,便是對四個人都用了刑,可是,無論什麽樣的酷刑用在她們的身上,她們都未曾改口,還是說不知道到底是誰安排李二狗來的。”

“而且,奴婢還查了那幾日她們幾個人的調度,把她們從正角門調到依嫡院小角門的人,是大夫人和二夫人。”

“不過,這都是當時侯府應急的正常調度,並未查出有什麽問題。”

侯老夫人不過是安排了常媽媽一件事情,可是,細心地常媽媽卻是將一連串的事情都給侯老夫人問了個清楚。

聽聞常媽媽回應,侯老夫人不僅再一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對於這種無力感,侯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在侯府中體會了不止一次,她真的是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她熬走了老侯爺,終於坐上了錦安候府的當家人,卻還是要經曆這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無奈。

這不由讓侯老夫人的心底湧上來了一股火氣。

此時,躬身立在座椅邊的趙氏卻是心頭暗喜,不僅在心中暗暗的讚了厲媽媽一聲,當時,若不是厲媽媽勸阻的話,趙氏就親自招了這四個人到依嫡院中問話了,若是當日是她直接安排了這四個人,恐怕此時四個人已是毫不猶豫的將趙氏給招認了出來。

現在,她們都是一口咬定了李二狗,而李二狗已死,所謂是死無對證,即便是到時候四個人真的要攀咬她,她也是可以來一個死不認賬的。

心中這般想著,趙氏忍不住暗暗地撫了撫因為喜悅而狂跳不止的心髒。

長長的沉默後,侯老夫人不由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緩聲道:“李二狗已死,死無對證,綰兒可還有什麽好辦法?”

晏宛綰冷眼旁觀著屋內眾人的表演,心也是跟著一點點的下沉。

當常媽媽慌慌張張的跑回來,說是李二狗無緣無故被人斬首的時候,晏宛綰心中便是清楚,這件事情恐怕沒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了,再加上侯老夫人對趙氏的袒護,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侯老夫人在沉吟之後,把皮球又踢回了晏宛綰這邊。

畢竟,在這場鬧劇中,她才是唯一的苦主,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麵,到底該如何了結,也是該聽聽她的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