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人在意自己,也是沒有人阻攔,晏宛綰自己總是要給自己尋一個台階下的,她可是舍不得真的就這麽一頭撞死的。
停了腳步,晏宛綰在靠近門邊的地方站定了身子,而後,捏著錦帕擦拭了眼角邊根本不存在的淚珠,道:“綰兒不能死,若是綰兒真的就這麽死了,那綰兒豈不是就要被人給冤枉了?”
“現在扣在綰兒腦袋上的兩頂帽子還沒有說清楚,綰兒是萬萬不能去尋死的。”
眼見晏宛綰自己停住了步子,這個時候,端坐在上位的侯老夫人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侯老夫人不知晏宛綰是在做戲的,方才,她著實被晏宛綰給嚇到了。
這麽多年,錦安候府中好不容易出現了金鳳命格,若是就這麽白白的葬送了,那她就真的成了錦安候府的罪人了。
“三丫頭,你莫要胡說,我什麽時候就要你去死了?”
“哎喲喲,你這還沒有真的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就這麽對著你大嬸嬸耍脾氣了,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成了那金尊玉貴的人,還不知道你該如何對你大嬸嬸呢!”
聽了晏宛綰的話之後,趙氏突然之間意識到,晏宛綰這是想要把錯處全都強加在她的身上,趙氏又怎麽能夠這麽甘心情願的接受下來?
晏宛綰的話還未說完,趙氏立馬就陰陽怪氣的接了話,想要把晏宛綰拋過來的燙手的山芋給扔出去。
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趙氏的錯處,晏宛綰又怎可能輕易的放棄?
“大嬸嬸雖然言語上沒有直接說要殺了綰兒,可是,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要置綰兒於死地。”
“大嬸嬸明明知道圖謀皇後娘娘的位置是何罪名,可是,大嬸嬸卻是口口聲聲的說,綰兒將來要做皇後,大嬸嬸這不是把綰兒往火坑裏推嗎?”
“知道的人,明白這不過是匯智大師的預言罷了,可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綰兒妄圖奢望什麽呢!”
“再者,賢王殿下和騰王殿下都是皇家的兒子,那是真龍天子的兒子,將來兩個人的婚配事宜可是皇家和皇後娘娘做主的,就連賢王殿下和騰王殿下自己都不能任意決策的,現在大嬸嬸反倒是先替兩位王爺給定了親事了,綰兒真是不知道,大嬸嬸這是為了綰兒好,想要給綰兒尋一個好的前程,還是想要陷綰兒於不義?”
轉眼間,晏宛綰看見侯老夫人正冷了一張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著,晏宛綰不由有些艱難的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接著單手捏著錦帕,佯裝傷心的擦拭了眼角,而後,開口對侯老夫人說道:“孫兒的安危不算什麽大事,即便是今天被人冤死了,恐怕都沒有人會多流幾滴眼淚的,但是,孫兒是錦安侯府的後人,萬事肯定是以錦安侯府為重的。”
“大嬸嬸這話,不僅僅是陷於綰兒於不義,對於錦安侯府來說,也並非什麽好事。”
“謀逆的罪名加在身上可謂是可大可小,如果被有心人拿著大做文章,到時候咱們又該如何?”
“那和尚來了,不過是如此隨口一說,等到事情走進的死角,到時候恐怕尋那大和尚都尋不到了。”
晏宛綰一番話說完,侯老夫人布滿皺紋的眉心不由鎖的更緊了。
不過,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卻是冷眼看著趙氏。
晏宛綰三言兩語,又將這矛盾的重心重新引回了趙氏的身上。
聽聞晏宛綰的話,這個時候,趙氏氣的不由暗暗咬了銀牙,她三番五次的吃了晏宛綰的這種暗虧,趙氏也是沒有想到,晏宛綰又抓住了她的話頭,又拿著錦安侯府大做文章。
在侯老夫人的心中,錦安侯府就是她的**,但凡是威脅到錦安侯府利益的人,不管是誰,侯老夫人都是容忍不了的。
“母親,你不要聽三丫頭胡說,兒媳生是錦安侯府的人,死是錦安侯府的鬼,又怎麽會做對錦安侯府不利的事情呢?”
“方才兒媳隻是想……”
麵對侯老夫人冰冷的審視目光,趙氏有些慌亂的想要給侯老夫人解釋一番。
可是,還不等趙氏的話說完,侯老夫人已是冷哼一聲,嗬斥住了趙氏的話頭,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做不利於錦安侯府的事情,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今天一莊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清楚。”
侯老夫人吃準了趙氏會萬般的狡辯,把自己身上的牽連都摘幹淨的,所以,不等趙氏回話,侯老夫人已是堵住了趙氏的退路。
“這……母親,兒媳確實是不清楚的……”
即便侯老夫人已是言語中堵了趙氏的話頭,可是,麵對侯老夫人的追問,趙氏還是下意識的裝傻。
話說出來,趙氏又感覺不妥,忙改口道:“這法華寺的大師也並非是兒媳請來的,這……兒媳隻是聽別人說,法華寺的高僧修為高深,便是拿了銀子,讓她們早早的去請了來,兒媳也是沒有想到,這僧人竟然會冒充法華寺的匯智大師。”
“這些日子,源哥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兒媳的心裏實在是擔心的很,所以,在請僧人前來的時候,兒媳也是未曾多想,隻想著要趕緊解決了源哥的事情,對於這僧人的身份也是未曾多加核實,這是兒媳的過失,兒媳願意任由母親責罰。”
趙氏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便是將到了頭頂上的危機給化解掉了,引了假的僧人前來錦安候府攀誣錦安候府的嫡小姐,這罪名可是大的很。
和這個罪名比起來,識人不清,這個罪責就小的很了。
所謂是不知者不怪,若是趙氏堅持說不知道這個僧人是假的,到時候,侯老夫人隻能是簡簡單單的訓斥趙氏兩句,這件事便是不了了之了。
“大嬸嬸不是說,這僧人乃是你費了好多周折才請來的嗎?”
“想來大嬸嬸在請這僧人前來的時候,也是細細的打聽過的,怎麽現在出了事情,大嬸嬸反倒是說不認識這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