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侯老夫人如果想要結果了祁蕭,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情,而且,殺了祁蕭,也是不會有人過多的過問,不知從何時起,祁蕭的身邊竟然圍攏了這麽多有身份的人。

如若這個時候再動祁蕭的話,不再會像從前那樣的悄無聲息了。

心中這般想著,侯老夫人看向祁蕭的眼神不僅冷冽了幾分。

這些年,侯府如此薄待他,即便是祁蕭真的有飛黃騰達的一天,祁蕭也是不會照顧著侯府,扶持侯府的。

思慮至此,侯老夫人的心不僅跟著狠狠一沉。

看了看祁蕭,侯老夫人的視線一轉,不僅接著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

這兩個人是何其相似。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內心之中甚至已經微微有些後悔,不該如此的薄待了她們兩個人。

“母親?母親?”

“母親在想什麽?”

“難不成母親的心裏麵是相信祁蕭的這一番言論的?”

“匯智大師雖然是法華寺的得道高僧,可是,卻也是未脫凡胎,他又怎麽可能會知道前世今生的事情?依著兒媳看,這分明就是祁蕭……”

趙氏也是知道,祁蕭說的這句話是虛無縹緲的,無法證實對與錯的,她又怎麽可能會任由祁蕭如此蒙混過關?

“住口!”

還不等趙氏的話說完,侯老夫人已是冷哼一聲,打斷了趙氏的話,截住了趙氏的話頭。

這件事情對與錯已經十分的明了,侯老夫人實在是不想再讓趙氏節外生枝,即便是趙氏的話還未出口,侯老夫人已是知道趙氏想要說些什麽,她又怎麽可能會任由趙氏說出來。

“母親?”

被侯老夫人如此冷聲嗬斥了,趙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侯老夫人的方向。

自她嫁入侯府以來,侯老夫人也曾經因為其他的事情對她訓斥,可是,這訓斥一般都是在沒有人的密室中進行的,像是今日這般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她下不來台,還是第一次。

而且,此時在場的不僅僅是侯府的主子,還有外麵圍觀的奴才,侯老夫人如此不給她麵子,將來,她還如何來管理這些下人?

“好了,無論祁蕭是不是認識匯智大師,那都是祁蕭和匯智大師的私交,和我們都是沒有關係的。”

“匯智大師雖然仍是凡胎,可是,匯智大師在法華寺中修行多年,又幾度雲遊四方,匯智大師的眼界又豈是咱們這些人能夠比擬的?”

“既然匯智大師說,此次前來是為了還祁蕭的塵世之債,那定然是不會錯的。”

如此皺眉和趙氏說了之後,侯老夫人不由接著轉向了晏宛綰的方向,笑道:“好在匯智大師已經說了,咱們綰兒並非是影響源哥的危星,如此我就放心了。”

事情的真相已經明了,侯老夫人接著對著常媽媽招了招手,示意常媽媽將懸掛的棉簾放了下來,而後,又指了指在院子內外圍觀的眾人。

雖然侯老夫人未曾多言,可是,對於侯老夫人動作中的深意,常媽媽卻是明白的很。

棉簾放下,常媽媽未曾立馬回屋,而是挑了棉簾出了門,叫了幾個堪用的粗使婆子過來,吩咐道:“把這些看熱鬧的下人都叫到榮安堂,好好地吩咐下去,讓他們知道出了府門的時候該如何說這件事情。”

“告訴他們,誰若是說錯了話,老夫人定然不會輕饒。”

常媽媽回屋不長的時間,棉簾外便是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緊接著,院子中便是陷入到了長長的寂靜中。

“方才匯智大師突然之間到來,我一時之間倒是忘了個幹淨,現如今匯智大師離開了,我倒是突然之間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我記得我那是還在閨閣之中,匯智大師的名聲已是在外,他看過的麵相,從未有偏差,那時的匯智大師還不像現在這般的超脫世俗,京師之中找匯智大師看麵相的人,趨之若鶩。”

“如此說起來,這匯智大師的看麵相,還是十二分靈驗的。”

“方才他說,人的命格會發生變化,說是綰兒的命格做不得真,想來也隻是匯智大師的謙虛話吧?”

侯老夫人像是和眾人說,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半晌後,侯老夫人不由看向了晏盛平的方向,笑道:“你這個女兒,可是要好好地培養培養了,說不定,將來咱們侯府都要仰仗著綰兒了。”

“嗬!”

“是啊,人家匯智大師都說了,這三丫頭啊,乃是金鳳的命,我們大房和二房裏的女兒是指望不上了,到時候還得麻煩三弟多多的照應著,等三丫頭上一口飯吃了。”

趙氏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如此說道。

但是侯府中有一個飛黃騰達的,整個侯府都是要跟著沾光的,可是,趙氏卻是不這般想的。

晏宛綰擔了金鳳的命,比她的蓁兒要優秀了,趙氏的心中就是不高興的。

隻要是比她好的,她定然都是要上前去踩上兩腳的,這已經是趙氏慣常的作風了,屋內的眾人都是見怪不怪了。

趙氏的話音落下後,屋內的眾人都未曾說話。

死一般的寂靜在房間內蔓延開來。

這個時候,反倒是晏盛平第一個看不下去了,替趙氏解圍道:“大嫂嫂實在是言重了,哪裏就像是大嫂嫂說的這般。”

“綰兒將來無論是什麽命,有什麽造化,那她都是錦安候府的姑娘,也是你的侄女,孝敬長輩,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哪裏就是賞一口飯吃?”

“再者說了,匯智大師方才也已經說過了,他不過是現在看綰兒麵相貴不可言,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綰兒的麵相也是會有很大的改變,到時候,這命格會不會跟著麵相變化,咱們也是說不準的。”

“匯智大師都說了,讓咱們不必過於認真,隻當是一句玩笑話聽著也就罷了。”

晏盛平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是在替趙氏解圍,可是,晏盛平的言語之中卻是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和自豪。

看晏盛平如此,趙氏氣的頭頂都冒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