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著叫了祁簫一聲,見他沒有醒過來,晏宛綰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露在外麵的手。

果然,十分冰涼。

晏宛綰慢慢爬起來,把自己身上的披風分了一半蓋在祁簫的身上,她往祁簫的身邊靠了靠,努力讓兩個人都能稍微溫暖些。

而後她又貼著祁簫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祁簫醒過來就感覺到,身上好像壓著一個重物。

他低頭一看,心髒差點停了跳動,隻見晏宛綰整個人倒在他懷裏。

而他那件披風也半搭在兩人的身上,祁簫緩了半天,才終於回神,抬手輕輕將晏宛綰扶起來,讓她躺到一邊繼續睡,又把身上的披風蓋到她身上。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男女大防,祁簫頗有些擔憂似的搖了搖頭。

外麵的天色微微亮起來,看樣子城門現在已經開了,祁簫在想怎麽將晏宛綰帶回去沒那麽引人注意。

忽然,他聽到馬車邊一陣響動,祁簫眼神一淩,手已經探入衣袖中。

下一刻,蘇潛掀開馬車簾,見到祁簫和晏宛綰徹底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你們了!”

祁簫微微鬆一口氣,“是你?”

蘇潛一躍登上馬車,“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找你們找的有多辛苦,車外死的那個是什麽人。”

“噓。”祁簫用眼神示意蘇潛小聲些。

蘇潛看晏宛綰翻了個身,祁簫給她蓋好披風,他恍然大悟道:“原來她就是晏家三小姐,你們認識的。”

祁簫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看向他,“你怎麽找來的。”

“我的人在城裏找了一晚都沒能找到你們,我就隻能自己出來找,正好城門開了,我就出城碰碰運氣。”

“恰好看到出城門不遠處的這裏停著一輛馬車,我覺得奇怪就過來查看,沒想到真的是你們。”

祁簫道:“昨日我準備回府的時候,看到她的車軌跡不對,才跟了過來,想要回去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了。”

“還好我妹妹聰明。”蘇潛對祁簫道:“你不用擔心,我妹妹已經替你們和錦安侯府的人說過,你們昨晚是留在我們侯府中了。”

“多謝。”

“你我還客氣什麽。”

晏宛綰聽到聊天的聲音,逐漸的醒了過來,意識到這馬車上的第三人應當是蘇潛的聲音了。

即便是年少時候認識,蘇潛果然也能成為祁簫的好友。

晏宛綰輕輕笑出了聲,卻自己都沒意識到,祁簫在她旁邊,聽見她笑聲,瞥了一眼道,“醒了還不起來?”

晏宛綰的臉頰騰的一下紅了起來,趕緊坐下來,把披風還給祁簫。

而後晏宛綰揉揉眼睛,看向馬車上坐著的蘇潛,客氣的點了點頭。

蘇潛衝她笑道:“我認得你,昨日,你做的詩我很喜歡,咳,我是忠武侯府的蘇潛。”

晏宛綰友善的點頭,報上姓名,“錦安侯府,晏宛綰。”

“我知道。”蘇潛十分爽朗的笑道:“我妹妹特別擔心你,所以才讓我出來尋你們的。”

想到蘇馨兒擔心自己,晏宛綰心裏頓時暖暖的,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我……”

本想說點客氣話,哪裏想到這時祁簫嘴裏蹦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客氣,“既然蘇小姐還在擔心,你還不快去外麵趕馬車回去。”

“哦對對!隻顧著聊天了。”蘇潛衝著晏宛綰擺了擺手,“宛綰妹妹,我們回府再聊。”

晏宛綰倒是被蘇潛的自來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蘇潛出去後,祁簫便是一直冷著臉。

晏宛綰探究的看著他的側臉,心裏納悶,這人怎麽這麽善變,好像從剛才開始他一直都不太高興?

難不成是自己的錯覺?晏宛綰盯著祁簫的側臉,應該不是錯覺才是。

“祁哥哥,你在生氣嗎?”

祁簫幹咳了一聲,“沒有。”

“是嗎?”

晏宛綰歪了歪頭,再確認了一下祁簫的表情,“那你怎麽好像比外麵的冰塊兒還冷?”

祁簫轉頭看她,她則無辜的眨眼看著他。

深吸一口氣,祁簫轉過頭還是選擇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麽都感覺這丫頭比之前更加僭越了,可他對她就是生不起氣來。

馬車停在忠武侯府的後門,三人悄悄地從馬車上下來,由侯府後門順利的進入侯府中。

蘇馨兒聽到哥哥傳信回來,說找到晏宛綰的時候,立刻帶著暖爐等在門口。

見到晏宛綰的時候立即抱了上去,“綰綰!你嚇死我!”

晏宛綰抱了抱蘇馨兒立即就要鬆開,“我身上冷,別凍著你了。”

蘇馨兒立刻把手中的暖爐塞給晏宛綰,“你拿著,我哥讓人遞信回來說,你們在外麵凍了一個晚上,我真的擔心死了,快去我那裏說話。”

四個人聚在蘇馨兒的小院裏,蘇馨兒聽到晏宛綰說的,饒是再溫柔的人,也來了三分火氣,“自己人算計自家人,還是自家妹妹的名聲,這也是身為嫡兄能做的出來的?”

晏宛綰柔聲安慰著蘇馨兒,“除了那個已經死了的人,找不出來證據說就是他派人要害我,所以這件事隻能這樣算了。”

“不能就這樣算了。”蘇馨兒看向蘇潛,“哥,有些話綰綰不方便說的,我們今日送她回去的時候,好好替她撐腰一回。”

蘇馨兒雖然麵上溫柔,但是絕不是優柔寡斷之輩,“他不是還針對過祁公子嗎,這次回去就隨口一提,我看他們臉上還有沒有光彩可言。”

“你不用怕。”蘇馨兒護著晏宛綰,“這次的事兒,雖然你隻能吃啞巴虧,我也要讓我哥給他吃個啞巴虧才行。”

晏宛綰被蘇馨兒逗樂,玩笑著道,“虧我先前還以為你是個溫婉大方的,沒想到你還有這樣果厲的一麵。”

“可別。”蘇潛道:“那是你沒見識過我家妹妹的厲害,麵上是溫柔,可千萬別得罪,那不是能招惹的人。”

說著,蘇潛又搖了搖頭,咂舌道:“我們兩個十二歲以前,她的功夫可是能和我打個平手的。”

“現在呢?”晏宛綰不禁好奇的看向蘇馨兒,“是蘇公子更厲害些嗎?”

蘇馨兒掩嘴笑著看向蘇潛,“大哥你到是說呀,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