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人真是都有規矩的很啊,主人家說話,哪裏有下人插話的份?”
“平日裏,我待三丫頭親善,連帶著對她房裏的人也是管教的鬆緩了些,原想著,我這般待你們,你們該是知道自己收斂一番的,不曾想,你們不僅僅不知道自己約束,反倒是蹬鼻子上臉,越發的放肆起來了。”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趁這個機會,我倒是要好好地教教三丫頭屋裏的這些人,該怎麽伺候人,該怎麽遵守咱們侯府的規矩。”
“大家在這裏正好也是可以做一個見證,如若不然的話,說起來,反倒是感覺我好像是欺負了三丫頭一般。”
麵對為晏宛綰喊冤的青芷,侯老夫人還未說話,這個時候,趙氏反倒是第一個不願意了,冷了一張臉,惡狠狠地如此說道。
轉身,趙氏看向了花廳外麵伺候的丫鬟婆子,冷聲吩咐道:“不要愣著了,把這刁奴給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順便,找一個懂事的婆子,好好地教導教導她咱們侯府的規矩。”
趙氏的吩咐聲還未說下,這個時候,門外站著的兩個粗壯的婆子已是率先走進門來,作勢就要一人抓了青芷的一個胳膊,拖著青芷就要朝著外麵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晏宛綰衝到了青芷的前麵,生氣的將兩個婆子從青芷的身邊推搡開,而後,將青芷護佑在了自己的懷中。
這兩個婆子將青芷拖走的這一幕,著實刺痛了晏宛綰的心。
看著方才發生的這一幕,晏宛綰不僅想到了前世,青芷就是這麽被兩個婆子給粗暴的拖走了,從那之後,晏宛綰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青芷。
前世,晏宛綰是沒有能力護佑青芷,而且,那個時候青芷在她的心中還不是那麽的重要,現在,青芷對於晏宛綰來說,那就是比她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晏宛綰又怎麽可能會任由別人來傷害。
這一世,即便是拚的遍體鱗傷,她也要傾盡所有,好好地保護她們三個人。
“我看你們誰敢打青芷?”
眼見門邊的兩個婆子又要迎上來拉扯青芷,這個時候,晏宛綰不僅冷聲嗬斥了兩個婆子道。
“嗬!”
“我就說這亭榭閣是沒有規矩的,不僅僅奴才沒有規矩,就連亭榭閣的主子也是不知道輕重的。”
“現在,侯府的長輩還都在你的亭榭閣內,當著長輩的麵,三丫頭,你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趙氏如此陰陽怪氣的說了晏宛綰之後,感覺還不過癮,不由身子一轉,看向了晏盛平的方向,冷笑道:“三弟,這就是你管教的好女兒,真是知書達理啊!”
在場眾人雖然都知道趙氏這是在沒事找事,可是,晏盛平在聽了趙氏這一番話之後,臉色瞬時變得青紫起來。
“放肆!”
“你祖母,大叔伯,大嬸嬸還都在這裏,哪裏就輪到你在這裏撒野?”
“你大嬸嬸乃是咱們侯府的掌家人,莫說是代替你管教你房內的丫鬟,就算是把青芷拖出去打死,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作為晚輩,你隻需要服從你大嬸嬸的吩咐便是,哪裏就有這麽大的脾氣?”
“還不趕緊退下去?”
一直以來,晏盛平在處理大房二房還有三房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是和稀泥。
晏宛綰母親活著的時候,即便是晏宛綰的母親受到了趙氏的欺負,話說到晏盛平這裏的時候,晏盛平也隻是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在等著她罷了。
現在,晏盛平不喜歡晏宛綰,在麵對晏宛綰和趙氏的矛盾的時候,晏盛平自然是想也不想,直截了當的選擇了讓晏宛綰受委屈。
“青芷雖然是在亭榭閣伺候的丫鬟,雖然是侯府的下人,可是,這些年,青芷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就像是大姐姐一樣照顧著我,她就是我的親人。”
“現在,大嬸嬸無緣無故的就要懲戒綰兒的親人,難不成,綰兒還不能為了青芷辯駁幾聲嗎?”
“在咱們侯府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貼身伺候的丫鬟那就是主子的臉麵,所以,在懲戒這貼身大丫鬟的時候,那無疑就是在打主子的臉。”
“如若青芷真的犯了大錯,大嬸嬸這個時候要打要罰,綰兒都認了,可是,父親知道青芷犯了什麽錯了嗎?”
“難道就是因為青芷替綰兒喊冤?”
“青芷護著綰兒,你們作為綰兒的長輩,難道心中不高興嗎?難道說,如若青芷一言不發,眼睜睜的看著綰兒被冤枉,你們心中才滿意嗎?”
晏宛綰看著晏盛平,情緒有些激動地逼問道。
若是放在平時,晏宛綰是懶得和晏盛平多做計較的,可是,現在這件事情關係的是青芷的安危,晏宛綰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更是需要分毫必爭的。
“你……”
“哼!”
“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放肆,越來越沒有規矩。”
“你這是做什麽?你這是質問你的父親嗎?你難道不知道,質問你自己的父親是什麽樣的罪過嗎?”
“還是說,在你的心中,你的父親還沒有你貼身伺候的丫鬟來的重要?”
晏宛綰方才的話雖然句句在理,可是,晏盛平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聽到心裏去,這個時候,他唯一記住的,就是晏宛綰方才跟他說話時候的那種盛氣逼人的態度。
在晏宛綰話音落下後,晏盛平便是迫不及待的要問罪晏宛綰。
晏宛綰以為,她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之後,晏盛平會多多少少的理解一些,可是,晏宛綰卻是未曾想到,她的話說完了,這個時候,晏盛平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迎上晏盛平的視線,晏宛綰毫不怯懦的和晏盛平對視著。
這一刻,晏宛綰真的想直截了當的回應了晏盛平方才的問話,告訴他,在她晏宛綰的心中,作為父親的晏盛平就是沒有青芷來的重要。
可是,當看到周圍那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的時候,晏宛綰還是將到了嘴邊上的話語又咽回到了肚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