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則搖頭:“我若是留在你府上,明日回到錦安侯府,依舊還是要舊事重提,所以不如,今日事今日畢。”
“好吧。”蘇馨兒的擔憂不減,“你回去後,要多加小心。”
晏宛綰點了點頭,“嗯。”
晏宛綺回到宴上卻沒有再同晏宛綰搭話,晏宛綰也樂得自在,然而晏宛綺在宴會快結束的時候,又不見了。
等了一會兒,晏宛綺仍舊沒有出現,晏宛綰就獨自乘馬車回到錦安侯府。
此時晏盛平和晏宛綺尚未回來,晏宛綰同往常一樣,帶著丫鬟回亭榭閣去。
穿過長廊,晏宛綰幾人正撞上也剛從府外回來的祁簫。
晏宛綰行禮,“祁公子。”
祁簫淡淡的應了一聲,晏宛綰瞥見他手中拿著書籍,想起今日應是他入太學的日子。
可如今天色已經這樣暗,他怎麽才從府外回來?晏宛綰隻是心中疑惑,並沒有真的問出來。
隻是道:“祁公子,可有在外頭用過飯了?”
祁簫看向晏宛綰,眸色漸淡,“尚未。”
對上祁簫的眼神,晏宛綰有些梗住,她這是問的什麽問題,如今是趙氏持家,自然不會給祁簫這個外人銀兩,他身上大概是拿不出幾個銅板的。
這機會來的好,晏宛綰道:“青鷺,你讓後廚準備吃食,你送到祁公子房中去。”
“是。”青鷺得令轉身離開。
祁簫也隻是客氣道:“多謝。”
自從祁簫從祠堂出來之後,晏宛綰便覺得他好像對自己疏離了些。
但她怎麽想都想不通,她是又怎麽招惹到他的。
見祁簫對自己態度冷淡,晏宛綰有些失落:“時候不早了,祁哥哥,我先回去了。”
晏宛綰轉身離開,祁簫卻一直盯著晏宛綰的背影,琢磨著她那一聲祁哥哥,隨後輕輕的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青鷺回到亭榭閣的時候,見自家小姐正撐著臉頰,一副好似憂愁的模樣。
她叫來青芷,“青芷,小姐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小姐回來就這樣了。”
青鷺湊上前去,“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晏宛綰抬頭看向青鷺,眉頭皺著問道:“青鷺,我對祁簫不好嗎?”
“小姐對祁公子很好啊。”青鷺不明白晏宛綰為什麽突然這樣問,還是如實答道:“侯府上下都躲著祁公子,也就您肯同他說話了。”
青鷺小心提醒晏宛綰,“不過,小姐,祁公子這個人古怪的很,您還是少與他來往吧,我怕他會對小姐您不利。”
“放心吧,祁簫不是那樣的人。”
青鷺有些疑惑的看著晏宛綰,“小姐,你怎突然如此了解祁公子?”
晏宛綰一噎,片刻後,借口搪塞道:“是因為這幾日的接觸,讓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小姐,知人知麵不知心,您還是小心為妙。”
“好啦,我心中有數,快替我更衣吧。”
“誒。”
青鷺剛替晏宛綰解下披風,外麵就通傳晏宛綰去晏盛平的書房一趟。
晏宛綰的眼神沉了下去,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青芷黛蘇你們兩個留在閣中。”晏宛綰道:“青鷺你同我去父親的書房。”
“是。”
兩人穿過兩座宅院,來到前院晏盛平的書房前,晏宛綰道:“女兒拜見父親。”
良久,書房裏才傳出晏盛平的聲音,“進來吧。”
晏宛綰推門進去,將青鷺留在門外。
晏盛平一臉怒氣的站在書桌前,見到晏宛綰後怒意更甚,“晏宛綰,我是如何同你說的,要你照顧好綺兒,你又是如何答應我的?你太令為父失望了!”
晏宛綰聽聞心中淡漠,若放在以前,這話必定會狠狠傷到她。
但現在對她來說,已經全然無感,反正她這個父親,從來也沒有真正瞧得起她這個女兒。
“父親,四妹妹無故離席不見,我也很著急。”
晏盛平幾步走到晏宛綰麵前,胸膛起伏道:“你著急?我看你是恨不得你妹妹不見吧!”
“你在宴會上如何貶低綺兒的事情,我都清楚,你還想如何狡辯?!”
晏宛綰抬眼看向晏盛平,眼神很是受傷,“我如何貶低四妹妹了?”
“你為何要說你四妹妹是庶女!你這不是在打你四妹妹的臉嗎?”
晏宛綰在心中嗤笑,看著晏盛平那氣急的臉龐隻覺得好笑。
她淡淡道:“父親,難道別人問我她的身份,我要說她是侯府的嫡女嗎?眾人皆知曉,我母親十月懷胎隻生了我一個女兒。”
“如今楊姨娘進府了也隻是個妾室,她的身份便隻能是庶女,難道父親這是打算讓四妹妹對著我母親的牌位磕頭,將她歸入我母親名下嗎?”
晏盛平張了張嘴,竟有些說不出話來,看著麵前伶牙俐齒的女兒,他心中頓覺奇怪。
晏宛綰又道:“這樣的謊言太容易拆穿,若是我真這樣說了,將父親您的臉麵又放在何處?”
“什麽意思?”
“我將府中姨娘的女兒,說成是嫡女,這若是在王公貴族們之間傳開了,難道這不丟父親的臉麵嗎?”
晏宛綰說的極為在理,京城中本就嫡庶分明,若此事真的傳出去,雖明麵上不會如何,但暗地裏那些言官會怎麽編排他,就說不準了。
心裏雖然頗有些讚同晏宛綰的話,但晏盛平的臉色還是陰沉著,“此事先放一邊不談,為何你要欺負綺兒。”
“父親,我今日同忠武侯府的蘇小姐一起遊園,未曾欺負過四妹妹,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晏盛平聽到晏宛綰和蘇馨兒交好,神色一斂,語氣也平緩了些,“你同蘇家女兒……?”
晏宛綰最是知曉晏盛平趨利避害的性格,所以才篤定他一定不會嚴懲自己。
“對了。”晏宛綰假意驚呼一聲,“是不是因為蘇家小姐要同我遊園,拒絕帶上四妹妹,她才這般委屈的?”
“什麽?”
晏宛綰徐徐道來,“蘇家小姐與我在宴會上一見如故,便邀請我一同遊園,然四妹妹也想去,隻是……蘇小姐拒絕她了。”
晏盛平的表情有些尷尬,忠武侯府是真正的望門貴族,雖然都是侯府,但是比起他們錦安侯府的日益衰敗,忠武侯府蘇家是真正的手握重權的世家,瞧不上晏宛綺一個庶女也實屬正常。
他氣勢洶洶的找來晏宛綰,卻發現罵錯了人,臉色尷尬極了,“宛綰,是爹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