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還真是高明,讓我把查到的東西都攢著,叫……叫什麽來著……”

回了屋,青鷺忍不住開口誇讚了晏宛綰,想要文雅些,卻一時之間又忘了詞。

“引而不發。”

“對,是叫引而不發,等啥時候時機到了,一起拿出來,把他們一鍋端了。”

“這些老東西走了,咱們亭榭閣才算是清淨了,如若不然,做什麽事情,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直直的盯著你的。”

這些人雖然在亭榭閣待了好幾年了,可卻是實打實的依嫡院的舊人,但凡是亭榭閣有什麽風吹草動,她們必定會第一時間去趙氏那裏匯報的。

與其說他們是在亭榭閣伺候,倒不如說是來亭榭閣監視晏宛綰的。

以前晏宛綰癡癡傻傻,天真的以為趙氏為了方便她起居給她配的這些粗使的下人,那時的她是沒有半分戒心的。

直到晏宛綰重生歸來,她才知道,她中意常墨言的事情趙氏之所以了解得一清二楚,並非是趙氏和她心意相通,這完全都是拜她們所賜。

“好在她們未曾再翻起來什麽大風浪,現在把他們給處理了,對大家都是好的。”

重生後,她未曾再動情常墨言,更是未曾和楊氏成為濃情母女,所以,這些人被趙氏放在亭榭閣中的人,一直都未起到她們該起的作用。

“小姐,你說,大夫人不會再尋個理由把他們送回來吧?”

“或者說,隻是斥責幾句,就原封不動的把他們給退回來?”

心中暗爽過後,青鷺不由又擔心上了。

“不會。”

“這次,她們不僅不會再回亭榭閣,恐怕他們在侯府也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殺雞儆猴,他們會成為大嬸嬸殺掉的那幾隻雞。”

陳氏掌家這段時間,不僅僅在下人堆裏建立起了好的口碑,就連侯老夫人也是忍不住出聲稱讚了陳氏。

若是趙氏還不能拿出點手段來,那她這個協助理家的權利恐怕也不保了。

“處理了這幾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不僅僅彰顯了大嬸嬸的鐵麵無私,又給她尋了斥責二嬸嬸的由頭,豈不是一舉兩得。”

仆人聚眾飲酒賭錢,這份管家不嚴的罪責,恐怕要落到陳氏的頭上了。

晏宛綰等人正在屋內閑話,這個時候,押送幾個婆子回依嫡院的青芷回來了。

“你這來去的倒是動作夠快,我這一盞茶還未吃完,你倒是先回來了。”

晏宛綰手持了茶盞,笑對青芷道。

很顯然,今日處置了這幾個隱藏在亭榭閣的毒瘤,晏宛綰的心情很不錯。

一連幾日,總算是來了件喜事。

“現如今依嫡院亂哄哄的,奴婢未曾見到大夫人的麵,隻把人交給了厲媽媽,就被厲媽媽給打發回來了。”

“厲媽媽說是要代為傳話,奴婢也是不好說什麽的。”

青芷緩步來到炭火盆邊烤著火,接著道:“奴婢瞅著,厲媽媽不會輕饒了那幾個婆子的,怕是要攆出去了。”

“嗯。”

晏宛綰未曾多言,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咱們幾日未出門,卻是不知道,這依嫡院內的紅綢緞都掛起來了,說是納妾,這陣仗可是體麵的很,不亞於尋常人家娶妻的。”

“聽依嫡院的小丫頭說,侯夫人病了,已經在**躺了兩日了,納妾的一應事宜,都是馬姨娘在操持的。”

“沒想到,馬姨娘第一次操持這種大陣仗,倒是一點都不膽怯,樣樣都弄得很不錯。”

想來這些八卦事宜幾日在錦安候府發酵的很快,青芷不過是在外麵走了一遭,聽到的小道消息卻是不少。

“大嬸嬸這病來的倒很是時候。”

“錦安候府裏生存下來的女人,哪個似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的柔弱無用?”

趙氏身體好得很,常年都不會有什麽頭疼腦熱的,這種節骨眼上,倒是生病了。

這其中的緣由,自然不必細說的。

“奴婢隻忙著處理那幾個老東西了,倒是忘記和小姐您說了,這一次侯爺納妾,那可是一口氣納了三個。”

“除了瑞寶和瑞珠,就連冬兒都被侯爺給收了。”

“而且,那孫婆子說,冬兒早就和侯爺……不清不楚了,說是昨個侯爺叫了大夫進來,診著好像是有了喜脈了。”

“聽說侯老夫人擔心冬兒懷孕的事情傳出去,這著急將冬兒抬為了姨娘。”

“大夫人是被氣病的也未可知啊!”

青芷捂嘴偷笑道。

對於孫婆子說的那些床幃內的男女之事,青芷聽也就聽了,她卻是萬萬不好意思張嘴說出來的。

晏宛綰等人在屋內隻聽孫婆子說了個大概,此時聽青芷親口證實了,就連晏宛綰也是不由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冬兒貌相一般,也已經過了妙齡,平時見了人都是少言少語的,想誰親近了錦安候,晏宛綰都是猜想不到會是冬兒。

冬兒雖是粗笨,卻能在依嫡院趙氏身邊近身伺候這麽多年,和她不出眾的長相有很大的關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入了錦安候的眼。

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

“我記得大嬸嬸說過,大叔伯是有孝期在身上的,當時大叔伯要迎潤雨進門的時候,大嬸嬸便是用這個理由堵了潤雨進門這條路的。”

“現如今,怎麽反倒是讓冬兒和瑞珠瑞寶進了門了?”

這種時候,即便是錦安候執意要納妾,想來侯老夫人也是不會任由他亂來的。

更何況,他不僅僅要納妾,還要風風光光的納妾,就連紅色綢緞都掛起來了,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錦安候府裏在辦喜事啊!

難道他現在反倒是不畏懼言官的彈劾了?

“小姐糊塗了不是?”

“咱們府裏說得好聽一點,那叫納妾,實際上不過是多了兩個通房丫頭罷了,那冬兒更是大夫人陪嫁過來的,原本就是侯爺的人,如今也不過是正經露了臉,然後再放到房內養著罷了!”

“侯爺不過是陣仗大了一些,實際上於禮也是合的。”

青芷的話頗有幾分道理,晏宛綰不由也是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