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上祁蕭,當晏宛綰自己主動要求斷開和祁蕭之間的緣分時,晏宛綰的心情雖然低落,可是,那個時候卻是不像現在這般的傷心痛苦。

或許,那個時候晏宛綰的心裏麵是十分清楚的,祁蕭是不可能和她斷開的。

現如今,他的心突然之間放到了另外一個女子的身上,恐怕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命運軌跡也就此擦肩而過,再也沒有相交的可能了。

“自己不就是想著討好他,當真的碰到難處的時候,也是可以讓他伸手援助一下嗎?”

“何苦想這麽多,為自己自尋煩惱呢!”

“現如今他喜歡上了公主殿下,這對於他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即便是沒有公主殿下的青睞,將來他也是要作大將軍,封侯拜相的,他原本就是站在人生金字塔頂端的人,和自己本就不該有什麽瓜葛的。”

“這段時間短暫的緣分,不也是自己苦苦的靠近,自己求來的嗎?現在緣分盡了,夢醒了,自己也是該好好地想一想今後的路該怎麽走了。”

端坐在貴妃軟塌上,晏宛綰愣愣的出著神,可是,她的思緒這個時候卻已經飄去了很遠的地方。

解鈴還須係鈴人,她心中的心結,也隻有她自己的寬慰才能解開了。

“這個祁公子實在是可恨的緊,他明明已經和長樂公主走的這麽近了,兩個人都已經獨處一間房內對坐相談了這麽長時間,他何苦來哉,還要招惹咱們家小姐。”

“如果今天不是聽你們兩個人說得這麽有鼻子有眼的,我真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明明今日在榮安堂中相見的時候,他看咱們家小姐的眼神還是深情一片……”

想到祁蕭在榮安堂中的表現,這個時候,就連一向穩妥的青芷也是忍不住出聲抱怨。

青芷卻是知道,此時晏宛綰最不願意聽到的應該就是祁蕭的名字了,心頭堵著的惡氣未散開,青芷轉而看向青鷺和黛蘇的方向,生氣的說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已經把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知道的這麽詳細了,為什麽回來不說?”

“即便是害怕小姐聽了傷心,你們也是該早早的說給我聽才好,幸而今天小姐未搭理那祁蕭,如若不然,豈不是又失了麵子,又要落人口舌?”

“我看你們兩個人這幾天真是玩的瘋傻了,怎的都不動腦子想想?”

說著,青芷忍不住重重的用手指戳了戳青鷺和黛蘇的腦門,兩個人隻得躬身站著,未敢搭話。

臨近年關,晏宛綰對她們兩個人的管束也鬆了許多,這幾日兩個人每日伺候小姐梳洗用了早飯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到外麵瘋玩,倒是真的未曾想過事情的嚴重性。

“小姐,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考慮不周,小姐,你不要生氣了,小姐……”

青鷺和黛蘇湊到了晏宛綰的跟前,眼巴巴的瞅著晏宛綰求饒道。

回神,晏宛綰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青鷺和黛蘇,不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而後,收斂了小臉上的哀傷,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詢問青鷺道:“我不是讓你去煮牛乳白燕了,可做好了?”

“好了,好了,奴婢這就給小姐端來。”

“小姐,你生氣歸生氣,確實不能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話說了一半,在青芷氣呼呼的眼神注視下,青鷺將這不是很恰當的勸說言辭硬生生的斷了去,轉身小跑著出去了。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休息了。”

待青鷺將牛乳白燕端回來後,晏宛綰輕聲對三個人說道。

“小姐,我們在屋裏守著你,我們不說話,絕對不會打擾小姐休息的。”

黛蘇連忙向晏宛綰保證道。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吃了白燕就隻是想要小睡片刻,昨晚熬神缺了覺,這會實在是乏累的很。”

“等你們準備好了晚飯,就過來叫我。”

這個時候,青鷺和黛蘇兩個人還想要說什麽,不等兩個人的話語出口,青芷已是輕輕地對著兩個人搖了搖頭,而後,示意兩個人都出了門。

青芷則是伺候著晏宛綰用了白燕,扶著她躺在床榻上,又重新在火籠子裏添加了銀炭,這才悄聲悄息的從閨房內走了出去。

但是,青芷卻是不敢離的太遠,隻端了針線筐子,在晏宛綰閨房外麵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如此一來,但凡是晏宛綰在裏麵有什麽動靜,她也是可以及時進去的,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要替她們家小姐看著門。

傷了情,總是要大哭一場的。

躺在軟塌之上,晏宛綰卻是毫無睡意,隻要是閉上眼睛,那一抹白色身影便是不受控製的浮現在眼前。

不知從幾何起,她已經將祁蕭當成了一種心靈上的依靠,那一抹白色影子便是不自覺的走進了她的心裏。

伸手,晏宛綰將放在枕下的墨玉拿了出來,握在掌心中,淡淡的溫潤涼意沁潤而上。

以往,晏宛綰感覺掌心間的這一抹涼意像極了祁蕭的冰冷的幹淨氣質,可是,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感覺這涼涼的墨玉像極了祁蕭的冰冷的心。

若是真的沒有感情,那之前他對她的關切算什麽?

難道說,她將他當成依靠的同時,他也隻是在悄悄地在利用她?

現如今高貴的公主低下了頭,傾心於他,恐怕從今以後他再也不稀罕她給的那些小恩小惠了吧?

心中不在意,他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將長樂公主殿下帶到了他的墨竹院,堂而皇之的將長樂公主帶到了他的書房之中。

他如此博學多識,文雅知禮的人,當然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代表的是什麽,可是,他為了公主殿下,卻是不畏懼禮法,這才是真情吧?

越是這般想,晏宛綰的心便是越發的疼痛,心中那種難掩的酸楚和冰冷,或許隻有她自己心裏麵才清楚的。

“如此也好。”

“從今以後,你我是路人。”

起身,晏宛綰未著繡花鞋,緩步來到了炭火盆邊,作勢就要將掌心中握著的墨玉扔到火盆中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