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轍說完,也是不理會暖閣之中其他人的反應,已是為自己的聰明思維沾沾自喜笑出聲來。

“轍兒的話雖是說的不好聽,可是,句句在理。”

“祁蕭,你實在是過於大意了,不過是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能夠得到賢王殿下的青睞,已屬萬幸了,你竟然不好好珍惜這個機會,還說什麽應試入仕。”

“你可知,許多人考白了頭,都未能榜上有名,許多人爭破了腦袋都想要得賢王殿下點名。”

“哎!”

“拒絕賢王殿下邀約的,你恐怕是天下第一人啊,你實在是糊塗的很啊!”

訓斥了祁蕭幾句,侯老夫人最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顯然是接受了祁蕭失寵這個不爭的事實。

侯老夫人本就未將祁蕭放在心裏,此時祁蕭仕途的大起大落,也是不會過於牽動侯老夫人的心。

“賢王殿下不來,那滕王殿下也總是會來的。”

“即便滕王殿下本尊不來,那滕王殿下的侍從也是會來的,修繕修繕,總是麵上好看一些的。”

手執玉勺,侯老夫人皺了眉頭,沉吟了許久,而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轉身對趙氏接著說道。

“祖母,孫兒都和您明白說了,墨竹院不會有貴客了,您怎麽就不信孫兒的話呢?”

“滕王殿下的侍從以後不會來了,滕王殿下本尊,更是不可能去墨竹院了。”

“那王爺也是要臉麵的人,祁蕭這麽拒絕了王爺邀約,人家再搭理他才怪。”

說著,晏明轍斜眯著看向祁蕭,居高自傲的出聲詢問祁蕭道:“祁蕭,如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滕王殿下的侍從傍晚時分去墨竹院,是邀請你去赴宴的吧?”

“你同樣拒絕了,沒去,對吧?”

晏明轍的話一出口,暖閣眾人皆是齊刷刷的看向了祁蕭的方向,神色各異,有驚訝,有憤怒,有喜不自禁……

唯獨隻有晏宛綰的眼神之中帶著濃鬱的擔憂和疼惜。

“滕王殿下確實是來邀請我赴宴,我也確實拒絕了。”

被眾人視線緊盯,祁蕭麵容未改,神色如常,從容淡定的點了點頭,祁蕭毫無畏懼的給了晏明轍肯定的回應。

得了祁蕭的應答,晏明轍高興的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

“昨日宴席上滕王殿下便說了,要設宴請太學的學子,你昨日未去,滕王殿下今日這才派人過來叫你,當然了,今日滕王殿下也不僅僅隻叫了你自己的,隻不過你在昨日未赴宴的名單裏麵罷了。”

晏明轍似感覺打擊祁蕭還不夠過癮,不由自顧自的將滕王邀約祁蕭的事情緣由一並解釋了。

直到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臉色徹底變得難看起來。

手中玉勺扔入了碗中,皺紋滿布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祁蕭,你實在是不知好歹。”

“得罪了賢王殿下也就算了,今日既然滕王殿下過來邀約,為何還要如此拒絕?”

“難道還是你方才那一套什麽不肯靠著王爺的關係入仕?”

“你現在吃喝在錦安候府,在外人看來,你還擔著錦安候府四爺的名分,你在做事情的時候,怎可如此一意孤行?希望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不要因為你一個人的過失,而怪罪了我們錦安候府的其他人才好。”

侯老夫人厭惡的望了祁蕭一眼,而後,氣呼呼的開口說道。

自始至終,她心裏放著的,也隻有一個錦安候府而已。

“虧得母親這麽疼愛你,吃的用的從來都不短缺你的,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好不容易得了賢王殿下的賞識,你不知道借著這個由頭,好好地回報一下錦安候府也就算了,現在好了,咱們錦安候府反倒是要被你給拖累了。”

“你說說你,你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趙氏說話本就口不積德,這會眼見侯老夫人看祁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自是趁機狠狠地挖苦了祁蕭。

“母親,依著我看啊,這墨竹院還修繕什麽啊,咱們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就算了,現在他還專門給咱們找晦氣,不把他趕出去,就是咱們錦安候府的慈悲了。”

原本趙氏心裏就不想開支祁蕭這一筆修繕裝點墨竹院的錢,現在正好得了由頭,自是趕緊趁熱打鐵,想要把這件事情給否了。

趙氏這句話可謂是正中侯老夫人下懷。

心中恨不能直接攆了祁蕭,可麵子上,侯老夫人卻是要顧忌著老侯爺的囑托,顧忌錦安候府的臉麵。

佯裝思慮了許久,侯老夫人這才點了點頭,算是給了趙氏肯定的回應。

眼見祁蕭被這幫人暗結一氣的欺負,晏宛綰心頭惱火不已,秀眉微蹙,晏宛綰放了手中茶盞,正待要給祁蕭幫腔,這個時候,祁蕭卻是緊緊地凝視著晏宛綰,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阻止了晏宛綰。

“祖母,母親,你們不用這麽擔心,賢王殿下那邊,我不敢擔保,可是,滕王殿下這邊,我卻是可以擔保他不會遷怒咱們錦安候府。”

“你們不知道,昨日宴席之上,我和滕王殿下推杯換盞,相談甚歡,那滕王殿下更是直言,他看重我才華橫溢,性子又直爽,還邀我多多去王府相聚呢!”

“滕王和我那就如同是親兄弟一般,滕王殿下怎麽會苛責自己的兄弟呢?”

談及昨日宴席之上的推杯換盞,晏明轍兩眼放光,洋洋得意,傲嬌的眼睛都要放到頭頂上去了。

晏宛綰看不慣晏明轍的炫耀,這次晏盛平倒是和晏宛綰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在晏明轍的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晏盛平已經給晏明轍奉上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孫兒有本事了,好,好,好啊!”

“轍兒不及弱冠的年齡,就能有此機遇,這都是老侯爺在天有靈,給兒孫們的庇佑啊!”

“咱們錦安候府,再興有望啊!”

侯老夫人先是一臉開心的看著晏明轍讚了,而後,方才冷冷的斜眯了祁蕭一眼,道:“要說,還是咱們錦安候府自己的子孫,心是向著侯府使勁的,不像是這外來的,是養不熟的。”